“你指的是我的灵魂和你们不同维度这件事么？”张乐安摇了摇头，“那毕竟是你的猜测。而且，即使这猜测是正确的，我也不可能脱离当前世界规则吧？”

“既然我的猜测中，你的灵魂是比我们更高维的存在，那么低维世界的规则对于你的灵魂来说还适不适用，可就说不定了。”因果微笑着回答道，“首先，你体内的灵魂能量的储备就让人匪夷所思。我们在施展能力时，一般是消耗自身一部分灵魂能量来引动世界规则，大部分的能量来源还是来自这个世界。而你体内的灵魂能量如此巨大，让我有点怀疑，你会不会直接通过消耗体内的能量就可以施展能力。”

“其次，既然是高维的灵魂，会不会有其他的你还没有察觉到的手段，可以让你直接调用其他世界存在的能力规则，从而直接将能力施展出来？”

“高维灵魂？那是怎么回事？”老道没有参与两人之前的对话，现在被这两人的对话说得有点懵。

不过，等因果向他简单地解释一番后，他也算是明白了过来。

“如果你的假设成立，他体内具有高维灵魂，那确实很可能突破当前世界规则的限制。”老道点了点头，眉头却是紧皱，“但是，那也得找到高维灵魂施展能力的方法才行。”

说着，他指了指桌子上自己画出来的符咒图形。

“我们现在所知的这些施展手段，都是符合正常维度世界——或者说，是符合总体的梦境世界规则的。”他面向因果，解释道：“即使我把其他与之类似的能力都罗列在一起，找出了它们的共性，也不会将这种施展手段升维，无法满足这家伙的灵魂需要。”

“这倒是个难题……”因果点头表示赞同，“不过还是值得一试的。如果我们验证了高维灵魂的工作方式，那么未来……”

说道着，他突然停了下来，不再说下去了。

不过，张乐安也懂他的意思。

张乐安在魂体研究室的那次测试结果，最初被张乐安解读为自己本源力与其他使者的不同。

但是，自从昨天晚上遇到了众多的祁志鹏复制体，且在刚刚了解到这边缘之城除了机器人就只有这些祁志鹏的复制体后，他的想法就稍稍有些改变。

复制体体内虽然隐藏着祁志鹏本体的部分信息，但是究其本质，其灵魂构成还是基于梦境世界规则的。

也就是说，他们脱离不开“魑魅魍魉”这样的等级划分。

林墨曾经跟他说过，来自现实世界的灵魂，与梦境世界中的灵魂的构架是不一样的——甚至连最初的实现，都是有区别的。

而且，因果和他解释他们之间的灵魂区别时，又特意用上了“高维度”这样的词汇。

这就难免让张乐安联想到，自己的充盈式的灵魂透视图，和其他使者的线性透视图之间的区别，是不是就是现实世界与梦境世界之间灵魂构架的区别。

高低维之间的对比，并不仅仅来自于空间和时间。

梦境与现实，岂不也属于不同的维度？这两个维度之间，到底哪个高哪个低，张在乐安看来，应该是一目了然的。

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按照因果刚才所说，那其他来自现实世界的人，岂不都是高维灵魂，都可以脱离世界规则地释放能力了？

这一点他可没有听林墨说过。

“试一试倒是可以……”老道的声音打断了张乐安的思路，“不过基于他体内灵魂能量的储备，施展出来的能力功能未知暂且不说，单说施展出来的威力那可都是随机的。万一对这边缘之城有所损伤……”

“所以才要挑简单的能力来嘛！本身在我们这个世界就比较复杂的能力，投射到更为复杂的高维世界中的话，那施展出来的话，咱们可真就是会生死未卜了。”因果笑着说道，“当然，既然有这种条件，如果不试一试的话，你们不觉得可惜么？”

两人对话完，同时将脸转向了议长。

“……咳咳。你们两个这是演双簧给我看呢……”议长咳嗽了两声，站了起来，“你们想的是什么，我当然也清楚，不过我岁数大了，不想冒这个险了……”

“你还是没有听懂啊。”因果笑着说，“现在已经不是你想不想冒险的事了。”

“现在的问题应该是……”老道又用手比划了两下他并不存在的胡须，“你可不可以把时空防护盾的输出功率临时增大一些，以防我们做实验时一不小心导致这边缘之城崩溃掉。”

“……”议长脸一抽，“如果你们的实验会引起边缘之城崩溃，那就算将时空防护盾再增大一倍，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吧？”

“这么说来，你是不答应喽？”因果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废话。”议长一转身，开始向使者收录中心走去，“走了。”

“诶？你不在这参观一下我们的实验？”老道意外地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不感兴趣。”议长没回头，只是伸出手来摇了摇。

待议长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因果和老道不禁面面相觑。

“这老家伙怎么了？”因果问道，“平时对我们这类实验不都是很敢兴趣的么？”

“谁知道？”老道撇了撇嘴，“我来之前你是不是说什么话刺激到他了？”

“没有啊……”因果挠了挠头。

张乐安在一旁默然。

他刚才也一直盯着议长的背影。

要知道，他刚才虽然和议长搭过话，但始终没有向他问出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

为什么当初看到自己时，会要求手下的那些机器人“一旦有异常，就处理掉”自己？

难道他只是通过全息图像，就能看到自己身体里不寻常的灵魂分布？

而刚刚这饭桌之上，议长这老头虽然也是有说有笑，但张乐安始终感觉那只是他与因果之间的交流惯性而已。

除了介绍自己，张乐安甚至没有感觉到这老头主动向自己搭过话。

按理说，自己的出现解决了边缘之城的能源问题，不管之前有什么误会，也应该在此时对自己的贡献表示些许的感谢才对吧。

“在想什么？”因果的脸突然斜着插入张乐安的视线之中。

“啊？啊……没什么。”张乐安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思绪，转头看了看因果和老道两人：“我们……现在就开始？”

“先等等……”因果打了个响指，“剑圣，开始收拾。”

只见那个报剑大叔应了一声，就开始自顾自地收拾桌面上的碗筷。

“我去……”张乐安看得目瞪口呆，“你带这自主意识都不太全的大叔吃饭，就是为了让他吃过之后能收拾盘子？”

“我懒得收拾。”因果无所谓地说，“又不好意思白白让人帮忙，就只好带着他了。”

“……你倒是挺有原则嘛。”张乐安点了点头。

而且，懒成这个样子，和自己也蛮像的，张乐安不禁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