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

虽然被姜小白提醒，但张乐安却很平静。

毕竟这只是一个可能性。

先不提自己是否能恢复人类的形态，就算是恢复了肉体，怎么能让这个身体的形态匹配到那些空壳躯体，也是个大问题。

不过，现在想这么多都是多余的。

自己现在只能维持在自然的光团形态，就算是想变成一只猫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小萌，怎么样才能让他凝聚成人形呢？”

姜小白显然也是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不由得抬头再次望向安小萌。

“嗯……一般情况下来说，他这种情况基本是无解的。”安小萌一只手继续抱着姜小白，另一只手戳了戳仍然处于光团状态的张乐安，“我们都处于梦境世界之中，他的这种状态，虽然并不是真正的肉体被销毁，但是因为灵魂中关于肉体容器的记忆全部消失殆尽，即使他最终可以再次幻化成人形，也不能完整地复原之前的肉体记忆。”

“这样的话，他是不可能回到现实中的身体里的了。就和小白姐你现在的状态有点像。”

“好在我现实的身体早就被烧了……呸！”张乐安脱口而出后，才发觉“身体被烧了”应该不是什么“好在”的事情，不由得啐了一口，“所以我现在并执着于恢复原来的体型，只要随便幻化成个人形就好了……当然，最好不要太丑的……”

“即使没有特定要求，你也是不可能幻化成任何一种形状的。”安小萌摇头道，“因为你灵魂内部关于容器的记忆，已经消失了。当然，这是对普通灵魂来说的……”

“我有什么不同么？”张乐安纳闷地问，随即恍然：“对了，我可以吸收灵魂！”

“没错，你可以吸收灵魂。”安小萌笑着重复了一遍，“据我的推断，如果我给你带来一个你可以吸收的灵魂，那么在你吸收他之后，应该就可以幻化成他之前的外貌。”

“这……未必吧。”张乐安对此不报太大希望，“万一我在吸收他们的过程中，实际上也像这时空乱流一样，将他们的灵魂记忆绞碎了呢？那我就完全得不到任何的容器记忆了啊……”

“那也是有可能的。”安小萌歪着头微微一笑，“不过，值得一试，不是么？”

“万一失败了呢？而且，你从这里出去，再进来时就很难找到我了吧？”张乐安想更加稳妥一些，“你还有别的方法么？”

这里空间的存在极为诡异。即使这安小萌被称为姜小白那个“斗之队”里的时空专家，但出入这里是一回事，如何在这乱序空间内再次定位到张乐安，就是另一回事了。

“没错，我们回去后，即使找到了合适的灵魂并将他完整地带到这里，想找到你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安小萌也赞同张乐安的看法，“所以我才说很麻烦啊……”

“如果是他体内含有的其他灵魂仍然含有容器的记忆呢？”姜小白突然在安小萌怀里开口道，“可以直接让他幻化成那个模样么？”

“嗯……”安小萌想了想，点了点头，“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要让他想像那个灵魂之前的样貌，容器的记忆就会引导他幻化，就像我们刚才那样。”

“听到了吧。”姜小白冲光团状的张乐安招了招爪子，“你之前有吸收到什么灵魂？想想他的样子，先变成人类离开这里再说。”

“吸收过什么灵魂？”张乐安略微一思考。

然后心里不由得一凉。

虽然进入梦境世界中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貌似也吸收了不少灵魂，但真正主动吸收并且还记得外貌的，还真不多。

他的印象中，只记得哥布林法师，还有那个顶级高手王大拿……

如果算上无意识吸收的魂方里的那些灵魂，有外貌记忆的，他也只记得他妈妈而已。

他当然不想变成他自己的妈妈。

当然，变成哥布林法师和王大拿，他也是拒绝的。

“没……没有，完全没有！”张乐安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我完全不记得了。”

“少废话！”姜小白一听声音就知道了他的想法，“赶紧随便变一个。你最初吸收的那个哥布林法师也行！”

张乐安恍然。

对哦，他吸收哥布林法师时，姜小白是在他身边的。

吸收王大拿时，好像她也是知道的。

张乐安只能在哥布林法师和王大拿之间反复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幻化成王大拿。

毕竟，虽然是个糟老头，这王大拿毕竟也是精灵种族，肉体的剩余时间与普通人类相比还是要富裕一些的。

而且，虽然面相老迈，但总也比哥布林法师那怪异的造型要好上百倍。

所以，他就开始在心中想象着王大拿的相貌。

……

“怎么样？我变成王大拿了么？”张乐安低头看，仍然没有看到自己的双手。

“没有任何变化。”安小萌叹了口气，“看来你体内被吸收灵魂的容器记忆，也完全消失了。”

“就是不知道那些容器记忆是在他吸收时被消除的，还是在通过时空乱流时被绞碎的了……”姜小白也点了点头。

“看来到最后，也只有我们先回去捕捉灵魂了。”安小萌对姜小白说道。

“如果回去的话，再次回来找到他的几率不是很大吧？”姜小白抬头望着安小萌，“可以将他也带回梦境世界么？”

“带不回去的。”安小萌摇头，“我们的返回点是梦境世界的主世界，那里并没有鬼魂那一类的设定，他是无法存在于那个世界的。”

“那可怎么办……”姜小白懊恼地用爪子挠了挠头。

“不要紧的。”张乐安不禁笑道，“反正我的时间多得是，你们慢慢找我就是了。”

“哼！你的时间多的是？”姜小白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觉得你现在的命运是握在自己手里么？你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一旦Master发生意外而导致脑死亡，你岂不是也要跟着陪葬？”

“额……”张乐安被怼得无话可说。

他性格向来懒散，所以从来也都随遇而安，虽然内心是想回到现实世界的，却从来没有从姜小白的这个角度想过他如今的生存问题。

“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啊……”张乐安不禁小声地说道。

“啊呀！”姜小白突然用爪子拍了下自己的猫头，“我刚才怎么没想到！”

“怎么了？”张乐安和安小萌都被她吓了一跳，不由得同时问道。

姜小白略一挣扎，从安小萌的怀里挣脱了出来，把爪子按在了张乐安的光团上。

随即，她变回了人形，带着一脸坏笑地说道：“你变成那只猫吧。赶紧的！”

“诶——？”张乐安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