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宗到夏家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是他做的事情,很不寻常。从他领取俸禄,到和王浮生、汤炎的赌斗,还有新人挑战队长成功,从队员强取青元丹,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大家议论的焦点。
连带着,谢渊宗在夏家的知名度直线上升,骑士堂除了外出的,几乎没有不知道谢渊宗名号的人。一听说他出事,大家立刻都来了。
谢渊宗跟着夏永仁来到朱雀堂,穿过朱红色的大门,很快就到了七长老面前。七长老夏天涯还是上次那副样子,外表看完全没有气势,只有垂垂老矣,似乎生命马上就要终结。
可是,当他的目光看过来,所有人都是一凛。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夏天涯慢慢问道。
夏永仁站出来,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他的立场比较客观,将前因后果都说的清楚,包括谢渊宗和夏尚明的矛盾。
夏天涯看看谢渊宗:“夏家家规,你可清楚?”
“清楚?”谢渊宗道。
“在族内争斗,使用兵器伤及族人,该怎么处理?”
“收回家族的一切,逐出家族。”谢渊宗道。
“既然清楚,为何还要动手?”夏天涯道。
“身为子女,父母受辱,怎么能不报仇?”谢渊宗道。
夏天涯又问了魏利几句,魏利没有谢渊宗的坦然,在夏天涯面前,魏利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落。
“你带人强闯谢渊宗宅院在先,又打伤谢渊宗父母,按照族规,先杖三十。”夏天涯道。
魏利一听,脚都软了,倒在地上。朱雀堂的杖刑,可不是随便打几下,而是炼体境圆满全力去打。那梃杖是使用百炼钢铸就,一杖下去,就算是通脉境都得受伤。三十丈,不死也是重伤!
“七长老饶命,少爷救我!”魏利哀求道。
夏尚明在外面观看,见夏天涯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家留,心里一冲动,站了出来。
“七长老且慢!”夏尚明道,“魏利是受我爹的命令,前去召见谢渊宗,他虽然有错,但错不至此。”
夏天涯抬抬眼睛:“你是何人,在朱雀堂喧哗?”
夏尚明脸色微变,拱手行礼道:“七长老,我是骑士堂十队队长夏尚明,我爹是长老……”
“夏尚明,你什么时候成为十队的队长了,你把我放在哪里?”谢渊宗打断夏尚明的话道。
夏尚明反应过来,一时无话可说。
夏天涯这时才道:“你是骑士堂,这里是朱雀堂,我正在执行家规,你随意打断,家规庄严何在?你也过来,和他们一起受刑。”
夏天涯轻描淡写的话,对夏尚明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夏尚明的修为还不如魏利,魏利都受不了三十杖,更何况是他?
谢渊宗看到夏尚明和魏利哭丧着脸,心中却没有快意,从对这两人的处罚,便可看出夏天涯的风格。对他们尚且如此严厉,更何况自己?
谢渊宗已经在考虑后路了。
“老七,等等!”就在夏尚明和魏利即将受刑的时候,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眨眼之间,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朱雀堂。夏永仁等见了,连忙行礼。
“长老!”
谢渊宗这才知道,这个看似其貌不扬的人,居然就是长老夏友书,也就是夏尚明的父亲。
“你对我的判罚有意见?”夏天涯还是那副样子,好像不管是谁来,他都不会变。
夏家的长老并不是论资排辈,而是按照实力,凡是达到神力境的,都可以自动成为夏家的长老。现如今,夏家有位长老,他们不管是年龄,还是辈分,都有差别。只是大家地位平等,辈分并不那么重要,都以兄弟相称。
夏友书站到了夏尚明身边,这让夏尚明松了口气。
“朱雀堂由你主管,我怎么会有意见?”夏友书对夏天涯的态度很客气,“我只是来说明一下情况,你不会连我都罚吧?”
“岂敢。”
夏友书并不在意夏天涯的态度:“魏利确实是我派过去,他们闯进谢渊宗的宅院,打伤谢渊宗的父母,也是我授意的。”
夏天涯道:“族规规定,族内不许私斗,更不允许殃及家人,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
夏友书拱手道:“此事确实是我考虑欠妥,我认罚。不过,这确实事出有因。”
夏友书转向谢渊宗:“此子便是谢渊宗吧,我听说他几日前才加入夏家。可是,一进入夏家,此子便恣意妄为。他和小儿赌斗的事情,我听说过,小儿技不如人,我也不怪他。可是,他万万不该利用队长的权力,报复队员,还抢夺队员的青元丹。这种行为,我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谢渊宗被夏友书的气势压制,感觉身体沉重许多。
“谢渊宗,长老所说的,是否都是事实?”夏天涯道。
“关于这个,我觉得没有必要讨论,即使长老再公正,他终究是夏尚明的父亲,而我夺了队长的职位,和夏尚明结了怨,长老怎么可能说我的好话。”谢渊宗开口道,他没有计较事实,而是从夏友书和夏尚明的关系入手,众人听了,都暗自点头,觉得有理。
夏友书脸色一变:“谢渊宗,你不要信口雌黄,七长老问得是事实实情!”
“事实实情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只问一句,长老说我的行为不能容忍,那我的行为触犯族规了吗?”谢渊宗问道。
夏友书脸色再变,他想了想,谢渊宗的作为虽然出格,但还真的没有触犯族规。用武力打击报复夏尚明等人,他是以训练的名义,抢夺青元丹,也是以报酬的名义,这种事情,在骑士堂也是存在的,队长有偿指点队员。
“既然我没有触犯族规,长老又有什么资格派魏利闯我的宅院,打伤我的父母?”谢渊宗的话掷地有声,所有人都看向夏友书。
夏友书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此事,我认罚,七长老,该如何罚,由你来判。”
谢渊宗听了,心中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