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影子彷如闪电,从右侧扑向刘庆。刘庆反应更快,躬身后仰,那黄影便从他的眼前飞了过去。
刘庆转身看去,竟是一只花豹。只见它一个半转身就正对着他,动作轻盈而迅捷。花豹压低了头,呲着獠牙,一双幽幽的黄色玻璃眼凶光毕露,嘴里发出呼呼地低吼。它与刘庆相隔一丈多远,似乎寻找着进攻的时机。
果然是古代,随处可见野兽。
刘庆明白了,那逃犯一定是看到了这只花豹而起身跑开的,没想到花豹的目标却是他刘庆,这可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他猜想的没错,逃犯的确是看到了花豹而跑开的。而那花豹的目标的确是刘庆。因为刘庆躲在灌木丛里缓缓的移动,让那花豹误以为是猎物,便在刘庆的右侧方缓缓接近。不料被警惕的逃犯看到,起身就跑。刘庆跟着起身,花豹也就顺其自然地攻击他了。
然而,这只花豹却辨别错了猎物。一般情况下,花豹见到人会悄悄躲开,而不是主动攻击人。
而且眼前的这只花豹不是很大,看样子还未成年,但模样却十分凶恶。它压低修长的身体,尽量拉长,好像一支拉满弓的箭,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准备随时对刘庆发起攻击。
当刘庆猛然看到这只花豹的第一眼,心中还是一震。但他还惦记着逃犯的去向,立刻用余光扫了一眼,逃犯直奔树林深处逃去。
这片树林从山坳里向南一只延伸到一道高大的山梁上。
嗷,花豹叫了一声,跳起扑向刘庆。
熊的力量大,豹的速度快,这是有数的。眼见花豹这一扑快如闪电,眨眼就到了刘庆面前。
刘庆忙矮身一个前滚翻躲开,便试着头上一阵冷风刮过,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他并非因为怕被花豹吃了而叫苦,而是因为逃犯夹着那女子又跑了。而且他觉得自己已经暴露了,再耽误些时间,想追那逃犯恐怕就更不容易了。
刘庆看到那女子被逃犯夹在腋下,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好你个畜生,竟然坏我的好事儿,来吧。”刘庆低身沉肩,准备应战。他知道,对付野兽,只要以静制动就可以了。因为它会一次次的主动发起攻击。
果然,花豹又扑来,刘庆迅速侧身躲过。就在花豹从他眼前掠过的时候,猛地击出一拳打在花豹腹部,花豹便横着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那花豹打了两个滚儿爬起来,对着刘庆龇牙咧嘴,口中呼呼嘶吼不断。
刘庆一动不动,瞪起眼睛,放出道道凶光,向花豹传递自己的实力。
花豹中了一拳,似乎知道了刘庆的厉害,眼神里露出惬意。不但敢再扑来,反而开始慢慢后退,接着调身飞一般的逃去。
刘庆微微一笑,也松了口气。接着,他立刻朝密林深处追去。
刘庆一面追,一面感到庆幸。本来他想横穿树林继续向东堵截,可是进了树林后,凭直觉感到那逃犯很有可能会隐匿在这片树林里是。所以他才矮身灌木丛里观察,幸运的是他真就发现了逃犯。
说是幸运,其实还是他的经验和嗅觉。
凭经验,刘庆便知道,这片树林在赤阳县东城门的东南角方向,是躲避追捕的最佳路线。若他是逃犯,也会选择从这里逃走,或者直接隐匿这在这里,等到风平浪静后再行逃走。
而此时,向东追击的弓手和向南追击的杨家护院,已经完美的错过了这片西南角落里的真空地带。他们无论如何也追不到逃犯了。
刘庆加快速度,眼睛却不忘四下里看,说不定还会有豹子。刚才是只小豹子,能很快的打跑它,若是来只成年的大花豹,那就危险了。说不定,这里还有老虎也未可知。
树林开始上坡,刘庆追寻着逃犯的足迹顺坡而上。他猜测,逃犯可能知道他会追来,也有可能藏起来。所以,他一面追,一面观察脚下的痕迹。
树林里除了灌木丛就是杂草,不论是人或者动物走过都会留下痕迹。所以,刘庆很容易辨别出逃犯留下的痕迹。
越往上,坡度越陡,但痕迹也越明显,一直通向山岭的顶上。
刘庆追到了山顶,顺着逃犯留下的痕迹钻出树林,眼前是一座光秃秃的石峰,再寻找痕迹却没有了。他四处看看,逃犯如同在此升天了似的,不见了踪影。
再看看天,太阳已经和大地成三十度角了。他想,我必须要尽快抓住逃犯,要是天黑了可就不好办了。
看看两边,都是峭壁,唯一能通行的就正面的石峰。虽然不算陡峭,可也不易攀爬。但这是唯一的出路。此时,刘庆不由得佩服起逃犯来。他夹着个人,竟然能爬的这么快。
二话不说,刘庆爬了上去。就在他爬到半截腰儿的时候,看到一只粉色的绣花鞋。他想,这一定是那女子掉的。于是捡起来,插在后腰,继续向上爬。
爬到峰顶,向下是一道平缓的山坡,坡下又有一片树林。
刘庆不及观察,便跑下山坡,进了树林,他又发现了逃犯留下的痕迹。
顺着痕迹,刘庆一路向下,再出树林后,看到一条向东下山的小路。只是路上杂草丛生,看样子走的人不多。
刘庆直接顺路下山。此时,他也不知道处在什么位置,只知道距离赤阳县东城门很远了。
下了山,眼前一片开阔空地,三面被低矮的石山环绕,有种身在井中的感觉。地上乱石散落,杂草稀疏,裸.露着红土。对面石山上,有个不大的山洞,洞口黑幽幽的,好像是野兽的巢穴。
西面,一条小路把环绕的石山割开一个缺口。外面的风从缺口出吹进来,在空地里打着旋子,发出嘶嘶的吼声。
看到这样的地形,刘庆觉得,在古代这就是伏击敌人的最佳地势。
正想着,他就真的成了被伏击的对象。只见对面,一个人从洞里钻了出来,跳下洞口。右侧夹缝中的小路里走出来一人,挡住路口。
后面有声音,刘庆回头看,正是逃犯夹着女子从一片灌木丛后面走出来。女子嘴巴被塞了丝帕,除了睁大惊恐的眼睛,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当她看到刘庆的一刹那,原本惊恐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道希望之光。
此时,刘庆已经被三面包围,形势顿时变得十分危急。他忽然明白逃犯为何要来赤阳县,为何要往这边逃跑,原来是约了同伙儿再这里相见。如此看来,另外两人也是一丘之貉,都是嗜血的凶徒。
他侧下身,让包围他的三个凶徒都在可视的范围之内。
逃犯一抬手,丢下腋下夹着的女子,抱起了双臂。他冷冷地看着刘庆,眼神里带着必胜的轻蔑。
女子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叫。
另外两个凶徒,双双从身后拔出了短刀,露出凶徒的本色。那刀的样子像砍柴刀,刀身青黑,刀刃森白。
刘庆冷冷一笑,知道一场生死搏斗在所难免了。
对面的凶徒摇晃着手中的刀朝刘庆缓缓走来,他撇着嘴,咬着牙,瞪着眼,好像要把刘庆吃了似的。
另外两边的凶徒也开始迫近。
刘庆攥起拳头,叉开双腿,微微低着头,分散的眼光瞄着三人。
忽然,右侧路口处的凶徒举刀冲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刀。嚓嚓,刘庆脚步迅速后移,身子后仰,躲过这一刀。
而对面的一刀跟着砍来。刘庆迅速侧身躲开,那刀刃便贴这他的鼻尖儿向下划过,带起的风吹动的他耳鬓的发丝。
这一下十分惊险,若躲的稍慢了一点儿,鼻子就没了。
地上躺着的女子跟着吃了一惊,身子不由得一紧,瞬间睁大了眼睛。但看到刘庆有惊无险,她才稍稍放松了身子。但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这场凶险的搏斗。现在她很清楚,自己的生死已经全在刘庆的手里了。
不过对于刘庆来说,这样的惊险场面他见多了。再说,搏斗本身就是一个充满惊险的事情,不容当事人多想。
此时,刘庆就没有多想,他只想着如何击倒对手。于是,就在刀刃从他鼻尖儿划过的时候,他猛地击出左拳打向身侧的凶徒。
这一记侧拳虽然发力不足,却也十分快捷,直奔那凶徒的面门。那凶徒忙低头躲开。看他身手,迅速而灵敏,竟也身怀武艺。
那凶徒却趁着低头的瞬间,顺势横刀砍向刘庆的肚子。因为距离太近了,刘庆除了挡住凶徒持刀的手腕子,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然而,刘庆却猛然向凶徒的方向脚步滑动,然后双腿交叉,一个半转身便躲开这一横刀,同时,他也游移到了到这凶徒身后。
凶徒一刀不中,下一刀接着攻来。只见他和刘庆一样,矮着身体,脚步交叉,猛然半转身,回手就是一刀,砍向刘庆腰际。刀刃划过空气,发出呜的声音。
与此同时,另一个凶徒已经从侧面跳起来,举刀直奔刘庆的头顶砍了下来。此时,刘庆处在下盘和上盘的双重攻击,如那逃犯再趁机从后面攻来,他就是想躲也躲不开了。
果然,逃犯的一拳从刘庆身后打了过来,直奔刘庆后心。若打中,那砂锅大小的拳头,一定会把刘庆打得吐血。
看到情势危急,地上躺着的女子不由得面露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