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按照刘庆的建议,开始对赤阳县所有不曾上税的商户展开了审查。情况就摆在那里,名号皆是杨成的。
为了进一步刺激杨成,李纲又按照刘庆的意思,把这些店主都叫到了衙门里,逐一审查。
五十多号人啊,一大早就把县衙的大院儿塞满了。然而,知县却迟迟不到。
“哎,这知县官人去怎么还不来呢?这都快到中午了啊!”一个商户便不耐烦的说道。
另一个商户就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是啊,那铺中还好多活儿呢!”
“我也是啊?这个知县真是耽误事儿,把我们叫来了,又不出来相见,这是闹的哪一出啊?”又一个不耐饭的说道。
虽然这些商户都不耐烦,但也不敢随意离开,此时衙门的院门已经关上了,而且还有衙役看守。
“这不是把我们当做囚犯了吗!”一个汉字哼了一声坐到地上。
身旁的几个人也都是摇头叹气。
眼看着太阳升到了天空正中,却依旧不见知县的到来,有些人就饿了。
“哎,这知县怎么还不来啊?”
“不知道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不知道。”
“……”
太阳偏西了。五十多号人都坐在了地上,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
这时候,一个衙役从大堂里走出来,对这五十多号人说道:“各位,今天知县官人有要事出门了,你们明天再来。我这里有名单。明天早上我会在这里点名。如果谁不来的话,按照知县官人的意思那就是封店。你们可都听好了?”
“为什么啊?我们又没有犯法。”近前的一个商户对衙役抱怨着说道。
接着就有人提出了同样的问题,还有的说他们都很忙的,没时间在这儿靠着。
那衙役微微一笑,说道:“为什么?因为你们都没有交税。”
近前的那个商户就说道:“店是杨大官人的,要税,你们找他去要啊?”
衙役说道:“既然那店铺是杨大官人的,也就是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了?那你们为什么又是这商铺的实际经营者呢?”
“我们都是为杨大官人干活儿的。”另一个商户说道。
衙役笑了笑,说道:“哦,都是干活儿的?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一个说道。
衙役说道:“是不是真的,你们要跟知县官人说。好了,现在都回去,明天早上再来。记住,我是要点名的。不来的可是要封店的。”
商户们散去了,一个个都抱怨着。
衙役笑了笑。
第二天,一人未缺的都来了。可是李纲还是没有出现。这些人又在县衙里待了大半天。散去的时候,抱怨声就更大了。
第三天,还是同样的情况。
第四天就有人不来,但不多,只有三人。
衙役立刻拿着知县亲自画押的封条去封了那三家店。三个店主又因为殴打衙役被抓进了牢房。
第五天没有一个缺的。第六天便终于有人挺不住了。毕竟要养家糊口啊!
“想回去好好做生意,那就要说实话。有想说实话的跟我来。”衙役说道。
立刻就有六个人上了台阶,站到了衙役身边。
衙役笑了笑,又问下面的人,说道:“还有没有?”
下面的都面面相觑,很多都开始犹豫起来。
衙役等了一会儿,说道:“好,你们六个跟着我来。”
六个商户跟着衙役进了大堂里。
外面的人就议论起来了,
一个说道:“原来这知县官人就在衙门里啊!”
“可他为什么不见我们呢?”另一个问道。
“因为你不说实话呗!”那个人说道。
另一个说道:“可说了实话就会得罪杨大官人啊!”
“那,那我们也不能总在这县衙里待着啊?县衙又不给俸禄。”又一个说道。
“还俸禄,美的你朝天。我看啊,知县官人就是想逼着我们说实话。”那一个说道。
另一个就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凉拌。”又一个笑着说道。
“你少放没味儿屁。”另一个就白了一眼说道。
那一个就说道:“看来现在我们必须要在县衙和杨大官人中间作出选择了。”
“怎么选?我们谁也得罪不起啊!”另一个说道。
那一个说道:“得罪不起也得选,不然我们就都不要做买卖了。”
“哎!这是要把咱们往死里逼啊!”又一个叹了口气说道。
那一个说道:“没错,县衙就是在逼迫我们呢。”
“怎么办?怎么办?”
“要我说啊,就先等着那六人出来看看再说了。”那一个说道。
一时间,这县衙的大院里儿弥漫着一股子无奈的气味儿。
这里无奈,可在杨成的豪宅里却是一片喜气洋洋的。
杨成正在和十八个村的里正吃酒,这其中自然就有马德,他被尊为贵客,坐在了杨成的身边,这对马德来说可是莫大的荣耀。
十八人,加上张权和几个豪商,再加上王县尉和宋押司一共分了四桌儿,这一次可是在杨成住的院子里的厅堂里摆宴,可见杨成对这些人的重视了。
杨成虽然经商,可他在这赤阳县也有百倾的田地,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地主。当然,他的地不在河口村,也不是他亲自打理。是他身边坐着的另外一个里正帮着他打理。
王县尉和宋押司都坐在了杨成的桌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成就说出了他的意图。
“今天把各位请到寒舍自然有要事商议。首先,杨某要感谢各位的光临。来,杨某先敬大家一杯。”杨成端起了酒杯。
众人皆举杯。
喝完了酒,杨成就进入了正题,说出了让这些里正想办法苛扣夏税,目的是要把这个不听话的李纲赶走。
当然了,这可是和官府作对的大事,这些里正可不敢随便答应,于是都沉默下来。
看到这一幕,杨成淡淡一笑,说道:“呵呵,各位在担心什么杨某是知道的。杨某只想说的是,李纲此人在我们县上,对我们是百害而无一利。现在,他正在着手审查商税的事,接下来恐怕就要查各位村里的税收了。那各位捞的油水儿恐怕就都要吐出来了。不仅如此,今后的油水可能一滴也没有了!”
这时候,马德站起来说道:“我马德赞同杨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