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画子都走了,周边的客栈便空出来了。
因为打算明走,刘庆便先找好了客栈,就是刚来的那一家。此时已经可以随意选择房间了。
刘庆选了上房,两张床的,程云好和他一起住。
来也奇怪,刘庆和程云相处的时间长了,虽然增加不少男女之间的情意,却更多了一种兄妹之情。
刘庆想到这些,便觉得是自己的年纪大聊原因,心态更沉稳,思想更成熟。此时若年轻十五岁会怎么样?后果不敢想象。
再者程云并非妖媚,从来不魅惑刘庆,这也是他能和一个女生单独处却很少想入非非的原因了。
但很少并不代表不想。
实际上,在古代像程云这样的贴身婢女基本上都是和主人形影不离的,哪怕是睡觉。
有了住的地方,程云很高兴,至少不用寄人篱下了。对于在杨兰兰姨母家中的那几日,她都如坐针毡。
如今算是解放了。尤其是刘庆没有答应杨兰兰的求婚,更是让她欣慰。杨兰兰刁蛮任性还霸道,她是伺候不聊。
这几日里,程云偶尔想象着杨兰兰嫁给刘庆的情景,就感到不寒而栗。其实,这些杨兰兰对程云还算客气,没有刁难于她。
不过程云知道这都是看在刘庆的份上,不然杨兰兰会把她踩在脚下的。她认为杨兰兰就是这样一个坏女子。
人都是有好恶的,而且全凭印象。杨兰兰给程云的第一印象就是恶,而且深入骨髓。
刘庆要去和李心儿道别,决定带程云一起去。
这让程云感到惊讶,那可是青楼啊!不过她还是很高兴,这明刘庆和李心儿之间根本就是光明正大的。
程云当然也不想刘庆喜欢一个歌技了,她有心目中的郎君娘子。到时候侍奉刘庆夫妻俩也算是美事儿。若那位善良的新娘子愿意刘庆把她纳妾是最好的了。
对于这一点,程云只是偶尔想想,不敢奢求。
刘庆带着程云走进翠云楼便没有女人围上来了,那些女人都冷冷的看着。
堕入风尘的女人大多经历过困苦,心态失衡,看不得别饶好,尤其是看不得别的女人好。比如此时看到衣着光鲜且羞羞答答的程云。她们的目光里便充满了嫉妒和憎恨。
有几个没见过刘庆的都觉得好奇。均想,这位俊俏郎君怎么带着女人逛青楼?以至于也不敢上去拉生意。
大堂里还有几个少年郎君,据是等着看李心儿的。可能是吃了闭门羹,却又赌气不愿意离开。
刘庆看看他们,觉得可能是画子。
老鸨子认识刘庆,上前打招呼。
刘庆明来意,老鸨子便立刻放行了。
几个少年便上前理论。
老鸨子道:“人家是心儿姐的心上人儿,岂是尔等能攀比的?”
几个少年一听便无语了。
刘庆带着程云上楼直奔李心儿的房间了。
李心儿知道刘庆要来,再加上做了一上午的模特也累了,便对老鸨子下午不见客了。算是请假了。
老鸨子知会老板,经过同意准许了李心儿的请假。
李心儿作为青楼的歌技,要努力工作,多多为青楼赚钱,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丫头把刘庆请进去。
李心儿只穿了一件近乎透明的淡黄色的轻纱罩子,清晰的露着她内里的红肚兜,和雪白的臂膊。
头发亦是松散,仿佛刚起床,倦意浓浓。然又闲适随意,似在田园野境。
也许李心儿的这幅打扮就是给刘庆看的。程云这样想。
对于刘庆来,李心儿是清奇的。这样的打扮恐怕家居妇人也不会如此。这让他浮想联翩。
所谓倦云轻浮弄娇容,轻纱难掩玲珑体。三缕春风荡青丝,九分情浓不忍离。
刘庆坐下。
李心儿温柔一笑。
丫头斟茶,香气随着淡淡的热气飘出来,沁人心脾。
“我是来和姐道别的。”刘庆道。
李心儿一副愁眉锁春山,不由得一声娇叹。
“呀!”
刘庆又道:“望姐今后保重。”
此时刘庆和李心儿都明白,这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
或许就是永别。
李心儿不语,美眸里泪花盈盈。
“姐对我的帮助,我不会忘记。”刘庆道。
李心儿看向刘庆,问道:“郎君可忘了两杯半?”
刘庆当然没有忘记,但他想最好尽量不让李心儿抛头露面。而且这不过是一个要挟张知州的筹码而已。能否用上还未知。
“我当然记得。”刘庆道。
“那奴家到时候可要作证的。”李心儿道。她的意思是那时候便能和刘庆相见了。
刘庆道:“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劳烦姐的。”
“为何?”
“姐的安危为重。”刘庆道。他不想因为张知州的事而让李心儿受到伤害。
“奴家不怕。”李心儿表明心意。
这一点刘庆自然知道,李心儿若是怕的话,当时就不会痛快的答应了。这一点让他感动。
“多谢姐。”
“郎君,今后我们真的不能再见了吗?”李心儿终于问道。
刘庆道:“若有缘,便能相见。”
“这话奴家听得多了。”李心儿怨道。
刘庆明白,在这风月场所有太多的假情假意,太多的发誓诅咒,但从未实现过。结果造就了无数的怨女。看看那些婉约派的词就知道了。
刘庆道:“我希望姐保住清白之身。”
闻听此言,李心儿哀怨的眸子忽然一亮。
刘庆微微一笑。他这话自然是别有深意了。但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心儿自然不是很明白。不过李心儿有自己的理解,那就是刘庆或许喜欢她,想要她,但不是现在,而是将来的某一刻。
“奴家会的,奴家的身子是郎君的了。”完,李心儿羞得低下头。
闻听此言,一旁站着的程云和丫头不由对望一眼。
刘庆笑了笑,没有话。心中却顿生三分得意,七分尴尬。
李心儿道:“奴家只盼着快些于郎君相见。”
刘庆叹道:“或许是在汴京吧!”
“为何?”李心儿蹙起眉头。
刘庆摇摇头,转头望向窗外。
李心儿觉得今的刘庆神神秘秘的,好像一位道法高深的禅师。
“好了,我该走了。”刘庆站起来。
李心儿跟着站起来,那万般不舍便写在脸上。
刘庆看着李心儿,微微笑着。
李心儿含着泪,想些什么却不能开口。
刘庆亦无言。
然,此时无声胜有声。
刘庆走了。
李心儿哭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李心儿不停的在心里问自己。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把心给了刘庆。她只是和刘庆萍水相逢罢了。
难道这就叫做一见倾心?奴家可阅男无数的啊!
其实,正因为李心儿在这风月场所里见的男人太多了,才懂得刘庆的与众不同。是刘庆让她眼前一亮,让她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这是她一直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