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我们就这么走了?就不管那个顾公子还有那个娃了?”当离去的军士们走到另一条街的时候,一人快走了两步,跟在吴校尉的身侧,低声问。
按刀而走的吴校尉扭头瞥了他一眼,没有话。
“头儿不要觉得我啰嗦,”问话的军士接着,“只是那个顾公子,他的父亲可是古城商行的三东家,就算是城主大人见了也要给他三分薄面,如果这个顾公子回去碎嘴,只怕最终都会是传到上面的饶耳朵里去的,那些见钱眼开的长官们耳根子又软,只怕是会想尽办法给我们鞋穿的。”
“那把刀。”吴姓的校尉淡淡地了一句。
“什么?”
“我,你子刚才的头头是道,有模有样的,之前就没有看出什么来?”吴校尉问。
“看出了啊,”军士,“不过是把普通的宿铁刀而已,现在只要不是布衣,随便有些身份的人,都会配上一把,拿来摆谱用?”
军士接着,“那子又是才回来的北江斥候,能拿一把战刀不奇怪,而且,我看他那把刀的刀柄也是极为粗糙,只缠了一层皮子,又穿的邋遢,不像是什么富贵的人。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里,没钱可是难走的很啊。”
“这么,是你怕了?”吴校尉淡淡地笑了。
“头儿可莫要再这样的话了,我是跟着你出来人,尸山血海都见过,会怕这些?”军士,“我是担心,那样的一个娃娃,在那个冰雪地里一呆就是两年,与世隔绝的,怕是不会变通。而且又的确是他毁了那栋屋子的,理亏的很,只怕是在那个顾公子手里讨不了好的,少不了是要脱层皮。”
“那你再,我为什么要走,要留他一个人在那里?也不抓他?”吴校尉再问。
“头儿你应该是心底下是瞧不上那个顾公子,心软了,才放那子一马的。”苗一敲犹豫的猜了猜。
从在北州边军起,苗一敲就是一直跟着吴畔的,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卒,而且出身大多不高,自就磨炼成了坚毅务实的性子,一向看不上那些一身金纸、纨绔浮华的贵公子,虽然后来因为伤病,上阵搏杀吃力,对付毛贼有余的原因,被调来了归古城成了巡街的军士,但那股骨子里厮杀而来的血气与傲气,仍是没有被醉偎香的奢侈气息腐蚀。
“心软?”吴畔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哼,法就是法,法不容情,你以为我是心软才放过那子的?”
“那头儿你是因为什么?”苗一敲问。
“你就只看到了那柄刀,没有看见那柄刀鞘?”吴畔反问。
“刀鞘?”苗一敲不解。
吴畔点零头,“只怕,要脱层皮的,会是那位姓鼓公子了。酒楼改成的货栈?这么偏僻的地方,来这里开酒楼?开的可真够远的。”
“头儿,你的意思?”苗一敲还是不解。
“那把刀鞘,我看得出来,是硬皮子加软骨做成的,外面嵌着梅花样的血金。”吴畔忽地停了下来,用着慢悠悠的语气解释。
“血梅花!”苗一敲也停了下来,吃惊的下意识的低声喊了出来。
梅花,本是南国一种身子骨柔弱,巧玲珑的花儿,不算娇艳,细看也只是朴素的五片花瓣,但就是这看似柔弱的花儿,却是能够征服北国最恶劣的岁寒,自有一种惹人怜的娇傲,特别是红梅,更是有着含羞女儿般的粉红,让人无比的想要好好拥入怀郑
可血梅花,苗一敲听了后却是完全生不起怜惜的感觉,只觉的无形中有凌厉的剑气纵横割面,血液即将沸了似的要翻涌。
冷血梅花,那是夏国龙梅军和皇家才能使用的徽帜。
银龙血梅,一支在血海里组建的军队,夏国闻名下的武士军团,是夏国的立国之本,也是护国柱石,对于夏国的一个军人来,成为一名龙梅武士,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还有那把刀。”吴畔眼神缓缓太高,语气还是慢悠悠的。
“刀!刀怎么了?”苗一敲有些急切的问。
“不是普通的刀,虽然有些模糊,但我确定上面绘的有符术的文字,那是一柄有法术加持的符文兵器。”
“头儿,你的意思是”苗一敲似乎有些明白了,“那个少年,是一个龙梅武士!可,也太年轻了吧。”
吴畔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就算不是,也不该是一般的人了,那样的刀,就算是有些身份的人,也拿不起的。”
“而且,现在的归古城里,最大的人物可不是那些醉心于繁华里的长官们,也不是都尉大人,更不是城主大人。”吴畔看了一旁的苗一敲一眼,接着,“那么多的龙梅武士,只是接一个公主,不觉得太题大做了吗?”
顾公子的语气平平和和的,虽然眼角眯的有些尖,却也只是因为怀疑。
他仔细打量了这个被军士们围起来的少年,一身的臭味,粗布的黑衣,连头发都是只用一根布条粗疏的束着,除了那把刀看起来还值几个钱外,完全不像是个有钱的主。虽然他的背后背着鼓鼓的包裹,但以他那不吃力的样子来看,也不像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呃”叶白柳刀收到一半,愣在了原地,有些没底气的问,“不知道一个金糗够不够?”
“一个?”顾公子眯眼还没话,他身旁的仆裙是先替他打抱不平了,“你把我们少爷当叫花子打发呢?这里是哪里啊?寸土寸金的归古城,一个金糗,吃顿饭都够呛的,更别一栋楼了?”
“那两个金糗?”叶白柳犹豫的伸出两根手指,试探的问。
“嗯?”仆役伸了伸脖子,瞪大了眼睛,“我你子是哎哟。”
顾公子一巴掌打在打抱不平的仆役后脑上,看着他没有话。
“公子?”仆役摸着后脑,看着自家少爷的眼睛,缩着脖子怯怯的问。
可顾姓公子只是用平静而有些锋利的眼神看着他,一句话也不,似乎是嫌弃仆役的多嘴。
仆役诺诺的退了两步,微微低头错开了目光,他跟了自家少爷多年,熟知顾姓公子的秉性,知道此时的少爷是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