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似乎冬日的风吹,带来一种刻骨的寒冷外,又有一种黏黏的潮湿,四周看不见的地方一片黢黑,整个人就像是走进了一个深邃的梦境之中一般,似乎这一切永远没有尽头。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风里咆哮,就像是只存在风中的妖魔一般,发出那嘶哑又凄厉的沙哑的尖嘶声,让人不得不抽紧了心神。
危险的感觉像是猛兽一样从叶白柳的四面八方而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陷入了一个危险的森林之中,有锋利的东西一直在不轻不重地割着你的脸,而你却分辨不出那究竟真的是锋利的指甲,还是单薄而枯细的树枝。
这黑色的雾真是诡异的离奇,竟然遮蔽了叶白柳的眼睛,只从那次死生之后,他的眼睛里就很少有这么黑暗的时候,就算是毫无星月的夜里,他的眼睛也能看到依稀的一些淡淡的光点,而在他的眼睛也像是火一样的烧起来的时候,天地间一切的东西更像是透亮一样的完全呈现在他的眼前,那时的世界就似乎满是萤火一般的明亮。
但是,现在,除了那些时不时一闪而过的像是血线一样猩红的颜色,他满眼只有一片的漆黑,像是天地都被什么遮蔽了一样。
这是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危机,不过,也并非是绝对的危机。
看不见的东西像是锋利的剑一样刺向了他,眼睛虽然看不见什么,可是那种独属于武士的直觉还是让他的身体处在最敏锐和强壮的时候。
火焰的光明再起,呼啦啦地照亮了这里,温暖而暴戾的火愤怒地撕裂了叶白柳眼前的黑暗,刀和剑跟随着他的脚步和旋转的身体变的前所未有的锋利,手上虽然没有传回来砍到什么硬物一样的感觉,可是那些刺过来的危险的感觉却被尽数的斩灭了。
“眼睛看不见的时候,相信你的感觉,用耳朵去听,用身体去感受,这时候刀剑不会受限于你的眼睛,所以每一次出剑的时候,更为你睁着眼睛的时候致命。”他在这时候仍然冷静镇定,没有忘记那个老人的话语。
黑暗中伸来的手被他悉数地斩尽,逼来的危险的感觉一次次被他斩灭。
但是,这种感觉却似乎总也斩不尽,挥着刀剑去斩的时候,就像是在礁石上斩着浪头一样,一波一波又一波的,总是还有无尽的海水扑卷而来。
于是叶白柳便也不敢停下身体上的力量,刀剑一次一次跟随者他的脚步而横过,他在行进中换气,利用着身体和关节上的旋转来传递力量,最大可能地用着最少的力气来挥舞刀剑。
然而,只是这样似乎对于破解这场危机来说似乎还是遥遥无期,终究有他气绝的时候,他必须要尽快找到破解的办法。
危险的感觉真像是大海的狂潮一般让他招架不暇,不敢有片刻放松的时候,也幸亏了这对火焰的刀剑足够锋利,才让他能够在这场狂乱的绝地里能够开辟出来一个安静的空间,有他立身的余地。…
只要这对刀剑上的火焰不熄,他便能保持周身这样的安静,但是即便如他这样的人,这样连续不断地挥舞刀剑也不是件轻松的差事,尽管他用上了最少的力气,但是身体上和胳膊上的力量还是不可避免地消逝,就像是浓重的墨从纸上褪去,露出那原本的干干净净的光滑的颜色。
让然无力的脆弱在不可避免的接近,到了该做出决断的时候了。
这一次的呼吸又急又重,他在一次矮身盘腿坐地的时候做出了决断。
他在一次次挥刀的时候察觉到了这场狂潮如海一般的危机之中的平静,那种感觉,说起来就像是汹涌的大海上却有一个平静的水面那样奇怪,让人不得不注意到。
起身一刀荡开身前的黑暗,火焰展成旗帜的时候,叶白柳抬起手臂,端举起赤红而燃烧着烈火的长剑直刺了过去。
那不是多远的地方,不过是几步的距离,平静的出奇的角落里也藏着致命的危险。
“啊!”忽然的咆哮声印证了叶白柳的猜测。
他觉着剑不过走了两三步,一种实质的力量便从手里的长剑上传回到了身体上,这样的感觉,他一定刺中了什么。
痛苦的咆哮声中,似乎有细细的风在倒卷,叶白柳能感觉到似乎是黑雾被急速的抽离了一般,远离了他的身边。
他抽回长剑后退了两步,接着甩着手腕又让刀剑在身边满满地转了几圈,火焰的满月斩掉了那种似乎不愿离去,还想要碰触到他的身体的湿冷的感觉后,他看到了那个捂着胸口跪倒在地上的男人。
叶白柳的一剑伤到了那个男人,男人一双手压着捂着胸口的地方,重重地吸着气,鲜血压不住地从他的手指间流了出来,很快就浸湿了他胸前半边的粗衣。
诡异的黑雾忽然从他的胸前升了起来,似乎自他在胸口的手掌之中,嗜血的妖魔一般舔尽了他胸前的血。
男人的气息逐渐平稳下来,慢慢有了能够站起来的力气。
“宗主不会喜欢你这样做的,现在还不是正确的时间,他们既然已经出动手下的武士了,那么我们也应该回去了。”另一个男人在那个中剑的男人身后缓缓而来,站定的时候全身绷紧的像是一块石头,黑色的眼睛里有着藏不住的狠意。
受伤的男人似乎处在极度愤怒之中,他忽地扭头瞪着一眼身边的男人,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喉咙里一声尖利的咆哮。
他的面目狰狞起来,呲出的牙齿竟然像是野兽一样的锋利,皮肤也在肉眼可见的变得又干又硬起来,就像是老树的皮。
像是有什么邪恶的变化在那个男人的身体里发生了,一种远比刚才还要凝重的危险的气息忽然压了过来,重的让叶白柳胸口一阵抽紧。
男人变得癫狂起来,身体的关节上一阵诡异的扭曲变形后,人就像是野兽一样的爬在了地上,手上伸长出尖利的指甲,黑色的雾气就像是汗气一样的从他的毛孔里溢散出来。
另一个人皱着眉头缓缓地退了出去,哼着气冷笑了一下,似乎是不屑,“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