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在官道之上响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气温是愈发的灼热。
嗤嗤。
滴滴汗水自文才的脸颊之上落在地面,恨不得都要发出被蒸发的声响。
在他身旁,秋生亦是一副咸鱼模样,脑袋低垂在胸前的一个大包上面,这大包的布巾已经是浸湿了一片。
“今年这个鬼天气”
看见二人的模样,林久不由摇了摇头。
明明才是初夏的时节,可这高温的程度,都能快能比得上去年进入暑期的气温了。
“师傅,还没到么?”
文才一副死鱼样,有气无力的道:
“我现在好渴啊,而且实在是走不动了。”
最最关键的是,裤裆里磨蹭得厉害啊,他小弟弟本来就还有些肿,这一路奔行下来,那汗水浸入里面,简直是火辣的很呐。
“是啊师傅,咱们现在走了都快二三十里了吧,这茶摊的怎么还没到啊?”
一旁,秋生亦是有气无力的道。
闻言,林久眺目朝官道尽头看了看,而然却一无所获,根本就看不到半点茶摊的影子。
“按理来说,应该是到了啊,怎么会这样呢?”
林久皱眉,微微沉思起来:“莫非,是我记错了?还是说,这茶摊已经早已经撤了?”
摇摇头,他没多想,转而自腰间取下一个水壶,朝文才递了过去:
“呐,先喝口水吧。”
“谢谢师傅。”
见状,文才眼前顿时一亮,接过水壶之后,立马就迫不及待的朝自己嘴里灌去。
“咕咕”
他喉结快速蠕动,大口吞咽的声音传的老响。
然而没等他多喝两口,一旁猛地伸出一个古铜色的大手,将水壶一把夺了过去。
“你省点喝。”
夺过水壶之后,秋生没好气的看向文才:
“之前你就不知道控制,早早的就喝完了自己的水,现在还想把师傅的水都喝完不成?”
“我渴啊。”
文才一脸幽怨,看着秋生手中的水壶时,还不由的舔着嘴唇,显得意犹未尽。
“渴你个头。”
秋生翻了个白眼,一边拧上水壶的盖子递给林久之后,一边提了提自己腰间的水壶。
朝着文才示意道:
“呐,我和你的水壶都是一样的,你看我怎么就还有大半壶水剩下,难道我不渴啊,是你自己不知道节制。”
“行了你们两个,这么热的天气还斗嘴,也不嫌累的慌。”
将水壶挂在腰间之后,林久及时叫停:
“走了,继续出发,看看能不能找到这茶摊,不过就算找不到也没关系,再前进个十来里地,应该是有一片树林的,到时候咱们可以好好歇息。”
“祖师爷保佑,还是能先找到个茶摊吧。”
闻言,秋生面色苦闷的在心中祈祷道:
“不然的话,以这个天气,弟子我要是再走下去,可就要去见您老人家了。”
“嘎吱嘎吱”
就在这时,林久耳朵微微一动,隐隐的,他似乎听到了木头摩擦的声音,似乎是车轱辘在车轴上转动发出的。
与此同时,一道粗狂的民歌之声自后方传来:
“妹妹前路慢慢走哟哥哥我来”
“这是”
林久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细点般的物体正在朝自己等人这边移动,似乎是辆驴车。
“师傅,那里是不是有辆车啊?”
文才听到动静,亦是偏头而看,嘴中连忙出声询问。
秋生闻言,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盯着细点前来的位置,嘴中呢喃着:
“好像是啊。”
下一瞬,两人一同将目光看向了林久,叫了句师傅之后,其它的什么话都不说,就是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这两货,心思倒是不少。”
一见两人这表情,林久心中立马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无非就是想借这路人的驴车搭乘一段。
不可否认,他心中也是极为意动的,甚至在一开始转过头看去之时,就有了这么个想法。
“等人过来再说。”
淡淡的说了句之后,林久就站在原地静等了。
“嘿嘿这下好了。”
顿时,两人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喜笑颜开。
这里距离任家镇还不知道有多么远呢,现在能有个省下力气,搭乘的好事,那能不高兴嘛。
哪怕就是仅仅稍一段路,那也是极好的啊。
不多时,车夫的的歌声愈发近了,而驴车那“嘎吱嘎吱”的车轱辘声音也是随之传来。
同时,赶车的车夫自然也是发现了堵在路中的林久三人。
“老罗,前面有三个人拦住了去路。”
赶车的汉子眼中露出一丝警惕,身子却是不动神色靠后,在喊着车上躺着不动的一个壮汉。
“嗯,我看看。”
闻声,躺着的汉子一把揭开罩在面门的草帽,极为机敏的翻身坐起,偏头看向林久三人的方向。
他的右手,下意识的朝着身子一旁下侧的木板之中扣去。
那之中,隐隐有一抹森白的冷光闪烁着,似是一柄大刀。
但这被叫做老罗的壮汉,嘴中却是轻声吩咐道:
“老五,赶车前进,别露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就当看不见他们。”
“好。”
赶车的老五轻轻应了声后,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抖着手中的缰绳,让驴车继续慢悠悠的朝前晃荡。
他自身嘴中亦是再度开合,唱起了之前的民歌。
“这位大哥,还请留步。”
就在驴车抵达身前,将要穿行而过时,林久连忙上前抱拳高喝道:
“在下是茅山林久,还请二位行个方便。”
“茅山?”
赶车的老五眼珠子一转,旋即吁的一拉缰绳,停下驴车。
他眼中略微放下了些许戒备,对林久笑道:
“原来是道长当面,不知道长这拦住我们兄弟二人的去路,是?”
车身之上,老罗亦是对林久点头笑笑。
但林久发现,这人眼中带着极为警惕的戒备之色,面上只是皮笑肉不笑而已。
其右手更是一直放在身侧木板之下,小臂的黝黑肌肉和经络宛如虬龙,高高的鼓胀起来。
看这模样,林久心中便微微有数,这人身旁放着的,莫不是刀兵利器了。
而以这二人魁梧的身材和粗豪的气质,应当是习练过一些技击之术无疑了。
“是这样的,我师徒三人一路奔行,欲前往任家镇,途径这里,却是疲乏了,想请问一下,这附近的茶摊怎么不见踪影了?”
对此,林久却是不动神色的笑道,嘴中全然不提半点欲搭乘的话。
一旁的文才和秋生对此有点看不懂,不过在驴车过来之前,因为林久的告诫,是以两人也不敢随意出声相问。
“哦,原来是这样啊。”
老五身上绷起的肌肉微微一松,笑道:
“道长,是这样的,其实这茶摊本在身后五里左右,只是早在五六年前,这茶摊因为一些缘故就撤了。”
“撤了?果然如此。”
林久面露遗憾,似是极为可惜,下一瞬却又似是极为好奇的搭话道:
“那,不知这茶摊是因为什么原因给撤了呢?
我记得在十来年前的时候,这茶摊还好好的啊,而且这开茶摊的中年夫妇身体也康健,不似是有疾病的样子啊。”
“这”
闻言,老五眼中闪过一丝迟疑,转而发出一声老实巴交的憨笑: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不过听说好像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了,然后就给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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