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杨振率先醒来,心中隐隐有些后悔。他原本可以运功将酒气蒸发掉,却非要体会酗酒后的感受。结果便是此等下场,不仅精神恍惚,而且浑身酸疼。
杨振揉了揉依旧发涨的太阳穴,运功消除不适后,便坐直了身体,开始四处张望,他想要看看老和尚戒嗔有没有喝倒!
结果,大失所望!
四周倒是躺了一地,但唯独不见老和尚。杨振禁不住想,难道老和尚酒量超好,没能喝倒,趁机开溜了?
继而,杨振感觉身下有些异常。他低头一看,哑然失笑。原来,老和尚就在他屁股下充当肉垫,他却到处瞎寻摸,当真是灯下黑。
骤然,杨振发现老和尚脸色有异。酗酒醒来的人,或多或少总会有一丝变化。然而,这老和尚却是平静如常,就像滴酒未沾一样。
杨振提鼻子一闻,老和尚身酒气冲天,像是喝了不少。他寻根求源,找到酒气来处,不由得大为光火。
老和尚居然蒙混过关,把酒都赏给衣服喝了,怪不得一副滴酒未沾的样子。
可恶!太可恶了!此风不可长,此罪不可恕!
杨振看着老和尚锃光瓦亮的秃脑袋,一时怀念起三教堂的大小和尚们,再次犯了手瘾。
砰!砰!
杨振当即来了两记弹指神通。
再看老和尚秃脑袋,一左一右两个肉犄角,十分对称!杨振点点头,对这个杰作十分满意。
老和尚骤然疼醒,伸手去摸那两个小犄角。
“嘶!诶呦呦……”
不碰还好,一碰之下,疼痛更甚。
老和尚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冒蓝光,恶狠狠的盯着杨振,愤然道“孙子,你敢打和尚!”
杨振嗤之以鼻,放着好好侯爷不当,非要去做和尚,可不就是讨打嘛!
“戒嗔啊!实话告诉你,普天之下,除了一个和尚外,本祖师都敢打,你应该感到荣幸!”
杨振所言非虚,除了天柱佛圣之外,天下的和尚都是平辈或晚辈,自然打得。
即使是天柱佛圣,杨振都想打。奈何,也只能想想罢了。真要是跟天柱佛圣去叫板,他被揍一顿都算幸运,若被拉去听说教,那将是一件痛不欲生的事。
老和尚一听,无异于火浇油,天下和尚你都打得,当真反了天了!
老和尚一时冲动,抡起巴掌照定杨振的脑门子就下来了。
杨振不为所动,甚至连护体神功都停了。老和尚有气无力的一巴掌,连给他挠痒痒的力度都达不到。
砰!
这一下打的真叫结实。
老和尚愣了,这孙子怎么不多啊!
“戒嗔,本祖师乃天泉山天柱佛圣亲传弟子,你胆敢欺师灭祖,如今将你逐出佛门,还俗去吧!”
杨振板着脸,看去很是庄重。
老和尚傻眼了,天柱佛圣,那是佛教掌舵人,这孙子真是他老人家徒弟?不行,绝对不能认这个罪!
“和尚打孙子,天经地义,祖师也管不着!”
老和尚当即耍起赖皮来,开始胡搅蛮缠。
杨振没辙了,这毕竟是祖父,还真能暴揍一顿不成。他叹息一声,走到坏事包杨二身前,照定屁股来了一脚。
坏事包杨二一激灵,翻身坐起,破口大骂。
“谁呀这是,长不长……等会,我捋捋!”
坏事包杨二骤然发现杨振站在身边,顿时改了口,说自己头脑不清晰,要好好捋捋。
“交你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把那个老和尚变成老侯爷,否则,自己掂量掂量!”
坏事包杨二一脸茫然,把老和尚变成老侯爷?老和尚不就是老侯爷吗,这还需要变!
骤然,坏事包杨二一激灵,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已经猜测出杨振的意思,让老和尚还俗,做老侯爷。
这件事对他而言,完全没有挑战性,只不过就是损了点。把一个虔诚的佛教徒硬生生的拉回来还俗,这佛祖会怎么想!不过,杨振的现世报可比佛祖的后世报要狠一些。
死道友不死贫道!
坏事包杨二开始冒起了坏水,可把老和尚折腾苦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杨振回到书房,骤然想起了西夏交流武道一事,他觉得此事完全可以利用。于是,他提笔写了一封信,一封发往柳州的信。
随后,杨振叫来了一名亲卫,交代一番,让其前往柳州送信。
杨振摸了摸下巴,既然选择利用武道交流一事,自然要利益最大化。否则,岂非得不偿失。
于是,他开始闭目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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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州州衙,书房内,两个醉鬼躺在榻,虽然是和衣而卧,但那景象却很不雅观,甚至有些不堪入目!
州正孙振邦仰面朝天躺在榻,紧紧抱着中年秀士的一条腿,全然不知一只臭脚正盖在自己脸。
而中年秀士则弓着身子,侧面而卧,脑袋枕在孙振邦的腿,睡得正香。
骤然,孙振邦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间,闻到一股咸鱼味。恍惚间想起昨夜的菜,好像并没有咸鱼。
孙振邦清醒了些,陡然感觉自己抱着一个东西,压的喘不过气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熏的。
孙振邦微启二目,朦朦胧胧间看见一物盖在脸,正散发着咸鱼味儿。
“谁这么缺德,把咸鱼当我脸!”
孙振邦晃了晃脑袋,想把他认为的咸鱼甩掉,但却没有达到目的。他不由得凝眸细看,瞬间惊醒,这哪是什么咸鱼,分明就是一只臭脚丫子。
一瞬间,孙振邦便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折腾。
孙振邦奋尽全力,连脚带腿籀了出去。然后用力一蹬,把中年秀士从榻踹了下去。
孙振邦一把拉出痰盂,张开大嘴就是一通呕。
呕!
哗!
一股刺鼻的气味冲天而起,充斥在书房内。
中年秀士被踹下榻,顿时惊醒,刚要说话,便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便感觉得一阵肠胃不适,开始翻江倒海般折腾。
中年秀士当即明白过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孙振邦,双手一拍地,身体一跃而起。然后,夺门而出!
呕!
哗!
显然,中年秀士重蹈了孙振邦的覆辙。
一时间,门里一个,门外一个,两人对呕起来。
中年秀士的选择终究要比孙振邦明智,因此,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但他却不敢再回书房,只能找个隐蔽的地方匿着。
而孙振邦的罪就遭大了,毕竟书房接近于全封闭状态,如此恶性循环,他的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孙振邦已经腹内空空,但还是觉得恶心。他想离开这里,但已经吐的精疲力尽。只能躺在榻,怨天尤人。
他开始不停的抱怨,为什么要和这么多酒,为什么要和那货睡在同一张榻,为什么要抱着他的……
呕!
一想起那只咸鱼味儿的大脚丫子,孙振邦就觉得恶心反胃。
昏昏沉沉间,来了救星!
孙止戈前来请安,骤然闻到这股气味,也就得恶心。不过,他还是捏着鼻子进了书房,在第一时间打开了所有的门窗。
毕竟,想要祛除这种气味,必须开窗通风才行。
一阵阵清爽的凉风涌进书房,孙振邦觉得前所未有的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