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道人影划过,快似奔雷,疾如闪电,轻飘飘落了地,正是道圣。
他来到黑衣人面前,轻轻的踢了踢,心中冷笑道:“装死!”他一把揪住这黑衣人的后衣领,拎小鸡拖死狗一般,走进了方丈室。
砰!
道圣把黑衣人狠狠的往地一扔,那黑衣人“哎呦”一声,险些背过气去。他直挺挺的躺在地,心里十分憋屈。想他堂堂庚金使,一时不慎,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这黑衣人正是庚金使,他得知堂主被人带到慈恩寺,因此前来暗中摸底。若能借机把堂主偷偷救出去,那就是不世奇功。若不能救出堂主,打探出消息也好。
但结果,却是这般
“小贼,别给老道装熊。老老实实的交代,你是什么人,偷偷摸摸的想干什么。若有一句虚言,脑袋给你拧下来!”道圣瞪着一双牛眼,冷森森的说道。
庚金使见装死装不下去,也就不再装下去。反正横竖都是死,与其窝窝囊囊的死,还不如硬气些。
“要杀就杀,要刮就刮,悉听尊便!”
“小贼,既然如此硬气,就来试试老道拳头。”说完,道圣挥着一双拳头,作势欲打。
“大师兄,且慢!”佛圣有些无奈,道圣业已打死了杀戮之神白虎尊,万一失手再把这个弄死,他们就彻底成为了耳聋眼瞎之人。
他们对敌人一无所知,而敌人对他们却了如指掌,如此一来,何其被动。更何况,他们身处敌人的大本营,更需要加深对敌人的了解。
佛圣走到庚金使面前,盘膝坐了下来,双手合十,面带微笑,静静的看着庚金使,一语不发。
庚金使心中很是纳闷,摸不清这个老和尚弄什么玄虚。他偷眼打量佛圣,这个慈祥的老和尚,九颗戒疤镶玉顶,两道白眉垂腮旁。佛目含光济慈慧,两耳垂轮听十方。颌下短须白似雪,百念珠韵佛光。面带微笑盘膝坐,庙中佛佗现真身。
庚金使心中有些迷糊,看着佛圣就像自家长辈一般亲切,这是一种在梦中才会出现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庚金使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
道圣看看佛圣,又看看庚金使,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迷,“唉!”道圣叹息一声,猛然一跺脚,走到床榻旁,一屁股坐在了椅子。
庚金使猛然一激灵,顿时恢复了一起理智。为了提醒自已,他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一阵刺痛袭来,庚金使彻底恢复了理智。
“唉!”佛圣心中暗叹一声,功亏一篑。这个大师兄
“阿弥陀佛,我观施主眉心黑气浓郁,皆是冤魂缠身。然而,正中却有一点灵光,保持灵台不灭,却是慧根深种,与佛有缘。施主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圣微笑道。
庚金使感觉有些好笑,自己杀生无数,这老和尚却说自己慧根深种,与佛有缘。他乜了一眼佛圣,“杀刮存留,悉听尊便。”庚金使态度坚决,旨在提醒佛圣,想通过语言感化他,门都没有。
佛圣依旧面带微笑,“阿弥陀佛,生死事失节事大。施主若无子嗣,就此死去,绝祖宗之祭祀,断后代之香烟,使先辈沦为孤魂野鬼,岂非不孝,有何面目见先辈于九泉之下。若有子嗣,就此死去,妇丧其夫,子丧其父,岂非不仁,又有何面目受其香火。”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此乃至理,自古皆然。
庚金使虽然身为杀手,但却并未泯灭人性。他自幼父母双亡,对于家这个概念很模糊,对传宗接代也不是很注重。但死后无人香祭祀,沦为孤魂野鬼,终究是一大遗憾。完全可以说,佛圣的话戳中了庚金使坚硬的内心最脆弱的那一点。
佛圣见庚金使低头不语,心知有门,还要加把劲。这个小子夜探慈恩寺,想必与那杀戮之神白虎尊关系匪浅。
“阿弥陀佛。施主,可知杀戮之神白虎尊?他一生杀人无数,堪称死神。但为求死后魂安,依然娶妻生子。而施主罪孽,远不及杀戮之神白虎尊,若未留下后人,死后何以魂安!”
“若未留下后人,死后何以魂安!”
“若未留下后人,死后何以魂安!”
若未留下后人,死后何以魂安!这一句话犹如九天魔咒,盘旋在庚金使脑海之中。庚金使拼了命的甩脑袋,想要将这句话从脑海中抹去。然而,这句话却越来越清晰,似乎生根发芽了一般,挥之不去。
想忘忘不了,这是一种苦痛的折磨。庚金使心烦意乱,感觉脑仁疼,跪在地,不停的以头撞地,像是跪在佛前忏悔一般。
“阿弥陀佛!施主果然慧根深种,老衲轻轻点拨几句,便幡然悔悟,痛彻心扉,善哉,善哉!”
“老和尚,你给我闭嘴!”庚金使猛然抬起头,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恨不得将佛圣生吞活剥。
佛圣絮絮叨叨,甭说庚金使忍不住,就连道圣也有种暴走的感觉,他抱着膀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佛圣的后脑勺,似乎在研究下手的角度。
“阿弥陀佛!施主悔不当初,乃明智之举,必为世人所称道。既然如此,又何必介怀。”佛圣依旧一脸笑意。
虽然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庚金使实在是难以忍受,对这个可恶至极的老和尚,他简直恨透了。若非刚才摔得不轻,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他早已暴起伤人。
“阿弥陀佛!施主既然跪地叩首,便是有心皈依我佛,当放下过往,又何须耿耿于怀。佛家子弟,当戒嗔戒怒。”
庚金使从未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气得体如筛糠,双牙不停地打颤,为了防止咬到舌头,不得不将舌头卷起来。若目光能杀人,佛圣早已被千刀万剐。
“阿弥陀佛!施主心怀感激,便不必强忍泪水。若要伤了眼睛,反倒是老衲的罪过。”
噗!
庚金使一口鲜血喷出,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眼是心的根苗,施主强忍泪水,果然伤及心脉”
砰!
佛圣话未说完,便被道圣打了一记闷倒驴。
“老道忍你很久了!”
“唉,好不容易找个人,结果却这么菜,老衲才小试身手,他便晕倒了,意犹未尽啊!大师兄,要不,咱们聊聊?”佛圣吧嗒吧嗒嘴,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