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一夜了。”

一夜修炼，云秀剑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修炼而成，不过至少也算是初窥门径了。

江洋有些困乏，不过酒楼的免费早餐可不能错过。

于是江洋简单洗漱一番，便下楼去了酒楼二楼的食堂，二楼显得极其宽敞，有一张张方形木桌放置，还有不少人吃着早餐。

一眼览过，似乎都是一些年轻人，穿着也是各色各异，有三两成群，有独行客坐在窗边眺望远方，也有人闷头吃着粥和面。

江洋要了一份大碗宽面，然后一个人坐在靠窗的角落位置，这个方位正好能够看见十里地外的白云仙府。

白云仙府是白云洞天衍变而来，昔年霸山而居，如今建造成仙府，围墙也是高高耸起，山峰耸入云霄，仍旧能够看见一座座琉璃瓦建筑落在山腰。

双手撑着下巴，贪婪的呼吸着窗外的空气。

“哦哟，幸福。”

耳边终于没了老头子嘈杂的声音，只有这美丽的世界，还有…热腾腾的面。

已经连续三餐都吃面，江洋想了想，又要了一份粥。

江洋注意力放在了隔着他两桌的三人身上，这三人目前正在议论白云仙府招生的考试内容。

入白云仙府第一条件便是命气巅峰，第二条件便是要三十岁以下。

这个条件限制了很多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早早的觉醒命数，也唯有命数觉醒，才能依靠凝气决炼气，有很多人都会选择以凝气决激发命数觉醒，事实上也有不少成功案例，但三十岁以下的命气巅峰，就刷掉了很大一部分。

炼气不是越早越好，却也不是越晚越合适，命数觉醒过后，有三年的时间处于炼气黄金期，这段时间，仙资好的人足以修炼至命气巅峰，仙资差一些的，也能到命气三层，至于最后三层修行全靠个人，有些人一年三层，有些人却是三年一层。

这与仙资脱离不了干系，也和凝气决的品质有关。

普通的凝气决炼气效果不大，好一点的凝气决，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获得的，江洋自身的凝气决就是最普通的一种，近乎人尽皆知。

面和粥端上了桌，江洋一边仔细听，一边吃着早餐。

两个先决条件倒是刷下了不少人，但四大极地州剩下的人数恐怕也得上万，每一年入白云仙府也不过寥寥千人，上万人汇聚，考核的内容将会直接刷掉九成。

“如今仙道泛滥，是个人都想走仙路，觉醒命数的人也越来越多，今年白云仙府为了面对这种情况，恐怕会加大考核的难度。”

“听说去年就已经很难了，文试还好，武试却让人极其头疼，听说去年死在命途中的人接近千人。”

“可不止千人，想入白云仙府，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单单命途之路，就能淘汰掉七八成的人，最后战技和法术测试，便能淘汰掉最后一成的人。”

“……”

三人你言我语，大致是将去年的考核内容说道一遍，江洋也听懂了，考核分为三个步骤，第一是走命途之路，第二是测试战技和法术，第三是文试。

这命途之路他不懂是啥玩意儿，而测试战技和法术，江洋觉得自己有必要侵淫云秀剑术一段时间，目前他也只会这个战技，还是他从秦萱那里偷学来的，至于文试他倒是没放在心上，仙者有侠之风范，饱读诗书，师傅从小便教导他文武并用，有时候莽并不能解决一切。

想来文试也不会太难的。

吃完早餐之后，江洋便回到房间休息，中途秋寻想要找他玩，发现江洋在休息也没有打搅。

到了午时，江洋再次被饿醒，不得不起床觅食，秦萱和秋寻也出门，不过让江洋意外的是，午饭早已为他准备好，似乎是秦萱的安排。

“这妹子不错，上道。”

解决午饭，江洋便离开了酒楼，在白云城各地转了转。

白云城五个区域，最繁华的自然是中央城区，赌坊，云楼，茶馆，商铺多的令人眼花缭乱，吃喝玩乐样样俱全。

江洋却泰若自然的走进了争仙楼中。

争仙楼似乎在各大地区都有，也不知是一家独大还是分流集成，以前他师傅常带他来争仙楼磨砺，也是江洋为数不多较为熟悉的地方，这里仙者切磋，磨砺战斗经验，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汇聚于此。

入争仙楼，江洋脸色有些淡然，“去争命台。”

那尚未开口的迎客小生，一听江洋直言争命台，竟杵在了原地，在江洋瞪眼之下才反应过来，立即迎上前去，赔笑道：“怠慢了公子，请跟我来。”

争仙楼一楼迎客，二楼以上都是一些来参观的达官贵人，也是来买戏的，类似江洋这种直接参与切磋的人，反而不多，这类人，有另一个专门接待的地方，并不在这。

离开争仙楼，小生带着江洋在街巷饶了半会儿，才抵达一个旮旯地的破败小楼。

这里已经远离了闹市，多了一分宁静。小生带着江洋进了破败的楼房中，一个体面的男人也迎了过来，目光在江洋身上扫荡片刻，便看向小生，露出询问的眼神。

小生急忙说道：“这位公子要进争命台。”

“哦？”有些诧异，再次看向江洋，对方年纪不大，最多十八岁，这个年龄段的人，那就是小孩子，小孩子要进争命台？

江洋也不含糊，有些不耐烦说道：“别跟我介绍什么规矩规矩的烦死了，直接带我去就是了，我命气巅峰，杀同阶能有多少钱？”

他就是来赚快钱的，没钱在白云城，他只能赖着秦萱，吃喝拉撒都要在酒楼里，现在得知白云仙府考核内容有测试战技和战法，他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勤练几天，不求达到术的级别，至少也要能够接近这个地步吧。

“哈哈，小友也是痛快，这么说，同阶对战，要看下注的人押你多少钱，你要是赢面大，那赔率就小，你要是赢面小，那赔率就大，赔率小，你只能抽输家一成的收入，赔率大，你能抽三成。”这男人两袖清风，戴着一顶高帽，青白相间的衣衫胸口扣着一枚徽章。

江洋也不懂这些，当年他只是负责来杀，这些规矩都是自己师傅与之交流，江洋冷哼，“你别蒙我。”

那男子面色尴尬，干咳两声后继续说道：“没蒙你，这里的规矩的确是这样。”

江洋又再次轻哼，“我今年十七岁，敢上争命台，这话要是放出去，赔率够大吧？我要四…五成，我现在急用钱，过段时间我会去白云仙府，以后我能经常来往白云城，可以在你这常驻，给你赚不少钱呢。”

“这…”那男子假装为难，过了几秒，锁着眉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好，没问题。”

靠！吃亏了。

“行吧，你去安排，最好今天就能上台。”现在下午时分，再过一个时辰恐怕就要到傍晚了，江洋不想等到明天才能上台。

男子允诺，随后吩咐小生带着江洋去休息。

江洋却是婉拒，说自己三个时辰后会过来。

江洋一个人来到偏郊野外，白云城占地面积很大，城墙笼罩之地，皆是白云城的地盘，城内也并非全是一排排建筑，也有绿林山峰，也有野外郊区，在人烟罕至的郊外，只有零星三两栋低矮的建筑落在山腰或是田野间，江洋迅速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拾起了一根木条，开始修炼起云秀剑术。

这也算是临时抱佛脚了，要是拳脚功夫也能当战技的话，江洋那就没必要苦练云秀剑术了，他拳脚功夫可是已经达到了术的级别。

江洋这边修炼着，争仙楼却是不安静了。

“十七岁少年上争命台，今晚与小拳王张森对决，小拳王张森争仙台上十胜七败，争命台上也是三连胜，而今晚他的对手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这个消息有争仙楼在扩散，很快不少人知晓，不过这只是在圈子内而已，争命台一般来说不允许搬上台面的，毕竟争命台不是简单的切磋，重则死亡，轻则也是重伤。

凡是上过争命台的人，都知其中凶险，非双方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一般极其激烈，也是卖戏最好的部分。

小拳王张森也有些名头，对方一双拳头战绩不菲，如今被安排对上了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这事倒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太小了，十七岁只是个孩子，怎么会上争命台？

不管如何，消息扩散出去，圈子内很多人都准备前去围观。

“少爷，你马上就突破命体境，为何还要参与这种闲事？”

刘青阳却不管中年男人的呵斥，走进了争仙楼，准备买戏。

一时间，争仙楼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争命台的位置也在戏票上，在夜幕逐渐覆盖白云城后，江洋也回到了破败的旧楼，旧楼外，三人等候，如今见江洋归来，一时间也松了口气。

谁不怕江洋糊弄他们？那高帽男人吩咐小生盯住江洋，也是避免江洋信口开河，说了就跑，没想到没过多久，就传来江洋跑了的消息，这让高帽男恨不得剁了那小生。

消息传出去，若是江洋还未到，他们只能临时安排一个看上去比较年轻的人上台了。

好在江洋回来了。

高帽男在一旁随从，这次接待江洋的却是一位上了些年纪的老者，他走在江洋身旁，引领的江洋进入争命台，并淡淡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小友，争命台的规矩…”

“我知道，不用多说。”江洋看了看四周，此时已经进入旧楼，前方老者走到角落推开一扇门，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江洋并未有何不适应，默默跟在老者身后。

江洋的反应倒是让这三人另眼相待，这少年有恃无恐？

门后的世界没让江洋产生任何情绪，这地方，他早已司空见惯，门后，通往地下，在这旧楼的地下，是一个血腥巨大的绞肉场，一个个死人在阴暗的楼道里被人清理，那些身负重创的人也各自在一个个房间里呆着疗伤。

环形的廊道，廊道两侧有微弱的亮光投射来，地板暗红，浓郁的血腥味像是冒着的青烟，不断被众人吸入体内。

地面血迹斑斑，已经擦洗不去，常年累积下来，那些血迹已经暗红，而地面乍一看，就像是暗红色的地板铺在地面一样。

绕着廊道走了一段距离，那老者停留在一个房间门外，他抬手指了指这个房间，“进去吧，签个生死状，还有保密协议，在这儿休息一段时间，会有人来通知你上台的。”

江洋痛快的推门而入，房间很小，小道连三个人都坐不下，房间内灯光昏暗，有一张简陋的桌子，还有一张高凳，江洋坐在高凳上，桌面呈放着两张字据，一张是生死状，另一张是保密协议，没任何犹豫，江洋很快签下来。

坐在昏暗的屋子里等待，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位穿着暴露的女人推门而进，然后在江洋的目光下，温婉而道：“公子，可以上台了。”

随着那不论是穿着还是身材都很火辣的女人离开，这次推开了一个巨大的铁门，江洋瞬间便感受到光明突袭的感受，一时间双眼有些无法睁开。

“每次都搞这一套，好麻烦呐。”嘴里碎碎念着，但他知道，自己已经上了争命台。

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圆柱形中空地下场所，一层层看台层层递进，最下方的圆形场地，就是争命台。

江洋走出廊道，推门而入时，轰鸣接憧而来，他感觉自己耳膜快要爆炸了。

“这位小友，今年也才十七岁。”

“而他对面的壮汉，就是小拳王张森。”

不知从哪飘来的声音，吸引了江洋看向差不多百米外的那位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个子接近八尺了，光着膀子，一双拳头紧握，看向江洋的眼神有些戏谑和轻蔑。

与之相比，江洋不到六尺的身高显得有些渺小，再加上纤细的身材，两人对比起来倒显得有些持强凌弱了。

“开始！”

那似乎是裁判的声音，江洋闻声，渐渐朝着那张森走去，张森也是命气巅峰，实力他感受得到，而且身上残留着血腥味，看来在这之前杀过人，拳头给人力量感十足，不愧是叫小拳王，接着，在张森诧异的目光下，江洋乖张开口：“认输，不然你会死的。”

来争命台的人，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人，记住，能杀的，都给杀了。

这是师傅在他第一次上台的时候，告诉他的话，迄今为止，他手上亡魂不知凡几，他隐约记得，他从八岁开始便在杀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