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过了寒食节,众人准备妥当,一大早用过饭食,带上称手的兵刃,骑上马匹,三五一组,陆续出发。
这个主意还是王问鼎提出的,因为现在笑仙阁人员众多,目标太大,暗中注意众人动向的人不在少数,最怕被南唐国的统治者盯上,如果有军队介入,事情办起来可就困难了。于是,董婉姝和江湲漪、唐紫烟、吴黎一组作为先锋头一拨出发,然后是张肃坚、印展图、李昭骏、韩凝四人第二组紧随其后,沈自逍、王问鼎、隋云珠、武素馨、夏茗、潘达、郑迅等人一组为第三拨,在后面勘察路况,记录路线。
张肃坚四人远远跟着前面的江湲漪诸人,行了一段路程,前面映入眼帘的是座小山丘,只见江湲漪众人在前面突然都下马,好像被拦住了,张肃坚冲印展图道:“印兄,前面好像遇到麻烦了,咱们赶上去看看。”
印展图道:“事不宜迟,凝儿,你跟上我。”
韩凝和李昭骏听了两人的对话,急忙催马向前,紧随二人,四人快马加鞭赶到江湲漪身边,只见江湲漪诸人面前拦着一群人,各个面貌凶恶,为首一人顶盔贯甲,手里操着一柄铁镋,面皮焦黄,高声叫道:“听我的话,留下钱财和好看的小娘们,就饶你们不死。”
张肃坚心道:“这家伙好贪心啊,面前这几个姑娘要说漂亮的话,都得给你留下。”刚要催马上前,身旁一骑冲出,大喝道:“你这厮臭不要脸的东西,好贪心啊,吃我一矛!”正是李昭骏飞马挺矛而出。
拦路的这群人,是当地的一群贼人,为首的叫雷坤,拥有一身蛮力,使得好一手铁镋,纠集恶徒在附近剪径作恶,今日伏在路边已久,见路上过来几个美女,姿色各有千秋,当即冲出,拦住去路。
那雷坤忽见冲来一骑,马上人挺蛇矛刺向自己,急忙横镋格挡,哪知李昭骏早料到他有这招,蛇矛迅速抽回,拧出数朵矛花,刺向雷坤的头部,雷坤跳到一边,李昭骏蛇矛横扫,雷坤低头避过,两人一个马上,一个步下斗了起来。
李昭骏本想几招内制住对方,显显自己的本领,可没料到自己在马上战那雷坤,不甚灵活,施展不开,于是一纵身,飞身下马,这下没有了战马的束缚,动作灵活多了,李昭骏挺手中蛇矛抢上又攻,这蛇矛此时抖得如出洞蛟龙,银光闪烁,虽然没有丈八蛇矛那样长,也能有六尺有余,抖起来如银龙飞舞,直取雷坤。
雷坤自伺力大,瞅准机会,一把抓住刺来的蛇矛,想把蛇矛折断,没料到那蛇矛乃通体精钢打制,矛杆坚硬异常,不似木杆的蛇矛那么易折。
李昭骏趁此机会,单手握矛,突然左手一掌拍向雷坤,雷坤本想用手中的铁镋偷袭,猛然感到一股炽热的掌力压来,还没来得及躲闪,面门中掌,颓然倒地,一命呜呼。
雷坤带来的喽啰一见头领被杀,一哄而散,瞬间逃得无影无踪。
李昭骏抽回自己的蛇矛,哈哈笑道:“这帮喽啰轻功都不错啊,跑得好快!”
诸女被他一句话逗得忍俊不禁。印展图道:“既然拦路的贼人被解决了,咱们继续赶路。”众人纷纷上马,还按照出发的顺序,江湲漪四人在前开路,印展图四人远远跟着。
转过了山丘,眼前一条河流映入眼帘,河岸边有一队人,在忙忙碌碌,江湲漪四人骑马来到近前,看装束,原来是一队南唐国的兵马,那队人中,跑出一骑,手中提着一把长杆大刀,看摸样应该是个将领,那人拨马来到近前,细细打量一番江湲漪诸女,嘀咕一句:“雷坤个废物,这样的美女都拿不下,还得我动手。”
江湲漪何等高手,再细微的声音,她也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一动:“原来刚才那莽汉恶贼和官军是一伙的。”
那将领拦住四人的去路,喝道:“官军前面公干,你们绕道而行吧。”
江湲漪道:“军爷,我们有急事要办,这条路是必经之路,还请您通融一下。”
那将领正色道:你一句话,我就能通融的话,我还拦你作甚!上面却有命令,官军公干,这条路已经被封锁了,不许通行。
唐紫烟在江湲漪身后,发现那些官兵捆了一些人,路中间停的都是拉大箱子的马车,车边还有几具尸体。
唐紫烟道:“军爷,我们是奉了上面的旨意,前去送信的,也有公干。”
唐紫烟听说对方说官军公干,于是灵机一动,也用同样的借口,想蒙混过去。
那将领道:“有通行令牌么?我们是奉了冯延鲁冯将军的命令出来公干的。”
此时,第二拨人和第三拨人都已赶到,只听王问鼎道:“哎呀,我还以为是谁能,原来是冯延勇将军啊!”说着,催马来到那将军近前。
那将领正是冯延勇,此人是南唐宰相冯延巳的堂弟。有了堂兄在朝堂之上当官,自己也鸡犬升天,谋得一个偏将职位,此人未当官前只是个乡间的恶霸,有了职位,也恶习难改,去笑仙阁喝花酒快活自然不在话下,所以王问鼎对此人印象颇深。
冯延勇定睛一看,是王问鼎,笑道:“原来是王大哥啊!好久不见,想煞兄弟了。”
王问鼎笑道:“是啊,冯将军也不去笑仙阁了,哥哥我也非常思念!”
冯延勇道:“哥哥今日怎么到了这里?”
王文鼎道:“不瞒冯将军,我们前去参加个武林大会,时间将到,只有走这条路才能准时到达。”说话间,把马和冯延勇并排,伸手递向冯延勇。
冯延勇低头一看,王问鼎手里托着一锭金子,足有五十两,顿时两眼放光,满面堆笑,道:“原来如此,他们要是早像王大哥这么爽快,我就放行了。”伸手接过了金子。
王问鼎道:“他们都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还望冯将军包涵。”
冯延勇哈哈大笑,道:“王大哥是自己人,小弟公干在身,就不多耽搁了,你们都过去吧。”
王问鼎抱拳道:“多谢冯将军,咱们后会有期,常去笑仙阁快活啊!”言罢,手一挥,示意众人催马通过。
众人鱼贯而过,路过那一群被官兵绑的人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大喊道:“我们不是贼人,救命啊!我们只是押镖的!”
唐兵见要控制不住,在那喊叫人旁边的一个唐兵,手起刀落,眼看那人要人头落地,忽然飞来一直弩箭,将那唐兵射倒,周围喊声大作。
景教众人催马疾走,涌上附近的一座土丘,居高临下,观看局势。。
只见河里的一艘大船上,涌下一批壮汉,约有几十人,为首一人手里提着一根竹篙,后背背着一张弩,率众人扑向南唐兵,这群人与南唐兵一交手,就看出是训练有素的,南唐兵根本就不堪一击,三百多人,被这几十人不大功夫打得落花流水。
那使竹篙的刺死了身前的一个唐兵,直奔冯延勇冲去,冯延勇一看被袭,倒也镇静,催马舞刀扑向那人,两人一动手,冯延勇就后悔了,那人的身手远远在自己之上。
那人竹篙前端有个倒钩,两人战了三个回合,冯延勇手中的大刀刀头被倒钩挂住,两人一较劲,冯延勇哪里是对手,被那人一下就拽下了马,周围都是那人带来的手下,一涌而上将冯延勇捆了起来。
张肃坚远远望去,见河里的大船上飘着大旗,上面画着一团白云,云里露出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不知是何意思,回头问李昭骏:“那船上的龙旗是哪里的旗帜?”
李昭骏定睛一看,道:“藏龙庄的旗,没错,就是藏龙庄的旗帜。”
张肃坚道:“藏龙庄?和你凤凰庄有什么渊源?”
李昭骏道:“我的凤凰庄可不敢和藏龙庄高攀,人家垄断了中原的药材生意,富可敌国,庄主苏远韬武功高深,霸王狂拳霸道之极,一根金顶槊打遍辽东无敌手,是个非常了得的杰出人物,不过,我看砍杀唐兵的那群人,训练有素,身手倒更像是无极门的人。”
张肃坚道:“如果真是无极门的人,咱们还真的回避一下,他们一直觊觎游龙图,非常难缠。”
那群人还真是无极门的人,使竹篙的是兑泽坛坛主曲海鲲,此人水性极好,善于水战,背后所背的那弩叫做伏蛟弩,是非常霸道的武器,当年射死董昭的便是此人,只是此人躲在暗处,张肃坚师兄妹三人并不识得此人,曲海鲲被吴黎的绿焰针所伤,回去后经过无极门的名医叶殊全力诊治,终于痊愈,此次被邵神通派来护送藏龙庄的货物。
无极门怎么会趟藏龙庄的这趟浑水?原来,苏远韬控制了整个中原的药材生意,想要把触手伸向黄河以南,乃至岭南,所以,就派人在南唐国都城开了分堂,结果运药材的船只到了扬州附近就莫名其妙的被打劫,有活着回去的伙计告知,劫匪看起来是官兵打扮,苏远韬非常震怒,但是藏龙庄的伙计有限,大都布置在各处经营生意,怎么凑也凑不出能对付了官兵的人数,于是他就想到了无极门,一封求助书信发给了邵神通,藏龙庄和无极门素有来往,交情甚好,邵神通接到求助书信后,很爽快的拨出兑泽坛曲海鲲率手下水军精锐七十人供藏龙庄调遣,用来保护运货的船只。
出发后,果然一路无事,到了扬州地界,正在码头卸货,突然出现这批官军,非说奉命检查,藏龙庄的人争辩了几句,还被砍杀了数人,余者都捆了起来,曲海鲲与手下藏在船舱没有出来,观察情况,弄清了官军的人数后,突然发力,杀将出来,官军措手不及,全军覆没。
曲海鲲叫手下把被捆的藏龙庄众人解开,刚才喊叫那人马上拣了把钢刀跑了过来,冲冯延勇的脑袋踢了一脚,忿忿道:“说,谁指使你干的?”
冯延勇瞪了那人一眼,道:“你爷爷我不会说的。”
曲海鲲把竹篙顶到冯延勇的肚子上,道:“你说不说,不说的话,我拿这家伙刺进去,再慢慢把你的肠子一块钩出来。”说着,作势要刺。
冯延勇一看那竹篙,通体黝黑,明摆着是精铁所制,顿时冷汗直冒,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张口道:“我们是扬州节度使冯延鲁将军的手下,是他看中了你们的货,要留下,识相的快给我放了,我是他的堂弟,把我伤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曲海鲲笑道:“说了就好,吴大哥,你处理他把。”说话间冲那吴大哥使了个眼色。
那姓吴的唤作吴戎,是苏远韬手下最能干的掌柜之一,察颜观色最是拿手,看到曲海鲲的眼神,手起刀落,将冯延勇的首级斩下。
景教众人在土丘上看到冯延勇被斩杀,沈自逍道:“这群人如此胆大,竟敢光天化日之下,砍杀南唐国的官军将领。”
王问鼎道:“老沈莫管,那冯延勇本就是个恶霸出身,也没做过什么好事,此次被杀,必有因果,死有余辜。”
沈自逍道:“既然如此,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专心办理咱们的事情为妙,继续出发。”
众人拨转马头,下了土丘,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