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转眼半月已过,王问鼎与扬州分堂的众人最先赶到。
沈自逍能与众人有两个月未见,见到王问鼎,急忙询问所起获宝藏的去向。
王问鼎道:“我们当日安全回到笑仙阁,本以为一切平安无事,没承想,第二日,南唐国扬州节度使冯延鲁带兵包围了笑仙阁,声称要捉拿盗宝贼,我和蔷薇仙子前去交涉,也没有成功,只好固守,最后,经过商议,由印展图,张肃坚,李昭骏三人与夏家堡众人带了几辆马车趁夜突围,吸引了南唐兵的注意力,我们剩余的众人护着余下的车辆随后掩杀出去,三日后,大家在夏家堡汇合,众人都受了伤,前些日,收到总堂的飞鸽传书,事情紧急,就商量着先把财宝存于夏家堡,我与众阁主及扬州分堂人员赶回了这里。”
沈自逍点点头:“原来如此,那印兄、和张兄二人怎么没同来?”
王问鼎回道:“他们二人在突围时候,不幸中箭,虽然伤情不重,但是需要调养,才能痊愈,现在夏家堡养伤,唐姑娘也留在了那里。”
沈自逍道:“哦,没事就好。东西放在夏家堡,眼下是最安全的场所了。”
王问鼎道:“夏家堡的人都很可靠,不过,我们往回赶的时候,在途中,遇到了不少少林和尚和无极门帮众,还有一些衡山派的人,听他们的对话,明显是冲咱们神女峰来的。看来无极门纠集了江湖各门派不少人前来兴师问罪。景教此劫不小啊。”
沈自逍道:“总堂召集大伙回来,主要就是为了对付他们,如今,教主新亡,强敌压境,景教群龙无首,大家必须同仇敌忾,方能渡过此劫。”
王问鼎道:“教主武功高强,性格缜密稳重,怎么会遭毒手呢?”
沈自逍道:“陈蘅下的手,教主没有丝毫的防备,他老人家喝的茶里竟被陈蘅下了孔雀胆。”
王问鼎道:“真是防不胜防啊,谁能料到陈蘅能下此毒手。”
沈自逍道:“陈蘅、陈灵犀、任月晴三人都是飞鸾社派到景教里的细作,我也是在少林寺碰巧听到她们的对话才知道的,马上赶回来报信,可惜没来得及。”
隋云珠插嘴道:“我说陈蘅她们三人怎么平时总喜欢围着教主转,原来是有企图的。”
王问鼎恨道:“飞鸾社恶徒,早晚要把她们剿灭了。”
沈自逍道:“此次围攻景教,飞鸾社一定会参与的。马翎也会出现,咱们一定要小心。”
殷鉴展道:“马翎又是谁?”
沈自逍就把在扬州如何遇到马翎,王问鼎被其打伤的事宜给详细讲了一遍。
殷鉴展道:“如此看来,这马翎内力不在戚大哥之下。对了,我还想说一事,如今,景教没有教主,群龙无首,如果以眼下的状态,与敌人硬拼,一盘散沙,如何有取胜的机会。我提议,暂时由戚大哥代理教主之位。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听了殷鉴展的话,议论纷纷。
沈自逍道:“如今景教大难临头,大家都能赶来,说明大伙对景教的信仰还是很坚定的。当务之急,是保住景教,大伙共推戚大哥为代教主,是眼下最好的选择,别犹豫了。“
王问鼎高声道:“我同意推举戚大哥为代理教主,大家都别耽误时间。”
隋云珠道:“我也同意,素馨,你和我的想法一样吧?”
武素馨点点头,表示同意。
江湲漪、董婉姝、吴黎、李如薇等人也纷纷同意推举戚怀谷为景教代理教主。
戚怀谷虽然对任代理教主一事,没有什么野心,但是看到大伙众口一词,纷纷拥护,而且目前景教正临大难,作为职位最高的红衣左护法,责任心陡增,没法推辞,于是顺应众意,接下了代理教主的位置。
教主既然顺利接任,下一步就是安葬前教主长孙豪的事宜,大家商议一番,决定将长孙豪安葬于神女峰后山上。密不发丧,以免影响教徒护教的决心。
将长孙豪安葬后,戚怀谷调派众人,由沈自逍和王问鼎下山打探各派的消息。江湲漪、殷鉴展负责山口防御,隋云珠、武素馨负责带人守卫半山腰,董婉姝、吴黎接应救治伤员,戚怀谷在总堂坐镇。
沈自逍与王问鼎接到任务后,带上仆骨娜依,三人一同下山,来到山下的一个镇甸,随便找了家酒家进去落脚打个尖。
一进酒家发现小小的店铺内,竟然坐满了人,各种衣着,操着不同地域口音的人在聊天喝酒,三人找了个空座坐下,留心听这些人的对话,只听正中桌子围着的一群人,其中一个大胡子道:“咱们衡山派,与景教原无什么梁子,掌门却非要蹚这浑水,说什么给无极门和少林派帮忙。可苦了咱们这些弟子了。”
对面靠墙角一张桌的众人中传出一个声音道:“谭行健,你们来浑水摸鱼,还有理了,衡山派真是没有管教。”
那大胡子谭行健一听,“霍”的一下站起身,骂道:“去你妈的,老子说话,关你屁事,操!”
对面桌说话之人也站了起来,道:“闭上你那喷粪的臭嘴,小心老子揍你!”
沈自逍循声望去,此人正是无极门的李独雁。此人生性暴躁,脾气点火就着,在笑仙阁就曾与少林寺弘生因误会恶斗一次,此时又出现在巫山脚下的酒家,自是受了掌门邵神通的吩咐,前来围攻景教。
谭行健也是个霹雳火,听到对方口出狂言,骂道:“操你妈的,老子领教你两招。”说话间,操起桌子上的酒碗就飞了过去。
李独雁一闪身,避过飞来的酒碗,顺势跳过桌子,飞起一脚,踢在谭行健的胸口,谭行健立足不稳,平平飞了出去,摔在酒家门口处。
李独雁正欲抬步跃上前去痛击谭行健,被人拉住了胳膊,回头一看是坐在旁边的鞠天柱,只听鞠天柱道:“大事要紧,不要因为小过节,误了掌门的大计。”
李独雁听了鞠天柱的劝告后便罢手,不再上前。
店里众人本以为这场风波已过,忽然听到酒家门口一人道:“谭胡子,你怎么坐在门口了?”
谭行健道:“掌门师叔,那无极门的臭小子,欺负咱们衡山派没人。我是被他踢到这里来的,操他妈的。”这家伙出口成脏,似乎已经成了习惯,说话必会骂骂咧咧。
只见门口走进一人,众人望去,此人头顶紫金冠,身着锦袍,面如傅粉,两道剑眉,双目带威,大约三十几岁的年龄,背后背了一把不知什么兵刃,只露出一个手柄。
沈自逍看到此人,心中感叹,当世真有如此相貌的璧人,玉树临风,飒爽英姿,形容此人,一点也不为过。
那人面沉似水,道:“是哪位无极门的朋友,教训了我们衡山派的弟子,还请站起来。”
只见鞠天柱起身抱拳道:“滕师叔,天柱这边有理了,全是误会,是我错手打了谭师弟。”
那人道:“哦,我道是谁如此大胆呢,原来是你啊,听说你入了无极门,当了坛主。”
此人正是衡山派现任掌门,玉面神刀滕瓒,是鞠天柱的师叔,此人名震天南,三十六路祝融刀法强横威猛,是潇湘一带有名的高手,刚刚接任衡山派掌门一职,这鞠天柱原是衡山派弟子,师从铁面飞龙戴瑾,后来投入无极门,被邵神通任命为坛主。
鞠天柱冲滕瓒施礼道:“此事过错全在天柱,还请滕师叔能以大局为重,包涵天柱的不是。”
滕瓒没有理会鞠天柱,伸手拽起了谭行健,缓缓道:“谭胡子,今后管住你的臭嘴,不要动不动就开口乱骂,丢了咱们衡山派的脸面。”
谭行健没敢做声,红着脸点头称是。
鞠天柱从滕瓒的态度看出了事情解决的态度,急忙道:“多谢滕师叔大人有大量,以大局为重,不计较在下的过失。”
滕瓒道:“不要一个劲的恭维我,你们邵掌门什么时候到?”
鞠天柱道:“邵掌门与少林寺弘恩大师一起在阳平关和飞鸾社社主马翎汇合后,不日就到。”
滕瓒点点头,道:“昨日我在不远的一个镇甸,看到你们无极门的和一群景教的香主恶斗,无极门的叫做刘韦陀的,武功也不错,身手矫健,手段毒辣,看来你们无极门发展壮大的很快啊。”
鞠天柱嘿嘿一笑,道:“滕师叔过奖了,无极门再怎么壮大,也只是后起之秀而已,哪能及得上咱们衡山派源远流长,人才济济。你看,遇到大事了,邵掌门自然还得请衡山派帮忙才行。”
滕瓒听了鞠天柱的话,心里很是受用,这说明衡山派在他的率领下还是有着很喜人的发展,在江湖上的影响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莞尔道:“此次行动,除了联合了少林派,衡山派,楚国飞鸾社,还有什么帮派会参与?”
鞠天柱道:“据我说知,还请了点苍派和蜀国的天师道,另外蜀中唐门也会派人参与。”
滕瓒沉吟半晌,道:“如此看来,景教在此次行动中,将会彻底覆灭了?”说着,突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景教近年来发展迅速,长孙豪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也与日俱增,此人镇元功,玲珑掌都是江湖闻名的绝技,另外,听说景教还有一套密不外传的神功,传说是当年的第二代教主罗含所创。叫做无元神功,练成后招数诡异,内力深不可测。也不知长孙豪是否早已练成?大家一定要当心。”
鞠天柱还未答话,一人接话道:“滕掌门所言极是,但是我听说长孙豪已经因为教内内讧,被属下毒杀了。”
接话的是玄武堂主关汉麟。
听了关汉麟的话,沈自逍和王问鼎均是心中一惊:“消息传出的好快,看来陈蘅三人是有接应的,而且把消息已经传回了无极门,得快些通知神女峰的众人知道。”沈自逍冲王问鼎使了个眼色,二人同时起身,拉上仆骨娜依,一起走出了酒家。
三人迅速返回神女峰,把在酒家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戚怀谷,戚怀谷道:“教主英明远播,至于无元神功倒是没有听其提起过,而今的权宜之计,不是硬拼,敌众我寡,如果硬拼,势必将前来护教的这帮兄弟姊妹的性命一同葬送,可是,强敌集于巫山脚下,我等护教人员数目又多,无法悄无声息的撤退,可如何是好。”
王问鼎踱了几步,道:“教主,在下有一计。”
戚怀谷道:“快快讲来。”
王问鼎道:“长孙教主他老人家生前曾对我说过这神女峰早就开有密道,可通往后山的半山腰,咱们可以通过密道带大伙撤走,如果一切顺利,应该不会有伤亡。”
戚怀谷道:“王兄弟的想法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我们撤到何处呢?”
沈自逍道:“先投夏家堡,然后再定去向。”
仆骨娜依插嘴道:“去西州吧,我们回鹘境内也有景教的传教人员,回鹘人并不排斥景教教徒。”
沈自逍道:“撤出中原也好,如今中原乱局,民不聊生,江湖各门派互相倾轧,虽然是发展本教的好机会,但是有无极门勾结少林诸派排挤我教,不如退而求其次,返回西域,重整旗鼓,待有新的时机,再图重返中原。”
戚怀谷道:“也罢,只好这样了,一会召集众人回山,把这些想法和大家商议一下,再做定夺。”
王问鼎转身出了总堂,下山召集守卫的殷鉴展、江湲漪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