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邵神通,张肃坚心念一动,道:“爷爷,给我讲讲邵神通吧。”
陈抟坐了下来,道:“也好,我就给你讲讲我这个当初的爱徒,邵神通头脑聪慧,为人傲气,心思缜密,善于谋划,喜欢附庸风雅,江湖上人称风雅剑圣,他赖以成名的太乙剑法,是老夫传授于他,邵神通也会无极玄功,四灵拳他不会,当年他弃我而去的时候,曾扬言他已尽得老夫的真传,无极玄功,六合掌,太乙剑法一个不剩,老夫于是在十二年前新创了四灵拳,专门克制六合掌的一套拳法,肃坚,四灵拳的凤凰势,你尽量不要用,那招数中有涅槃之意,多数是同归于尽的绝招,如果你没有决死的想法,切记不要使用凤凰势,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邵神通的六合掌,多说能撑到你用完麒麟势。”
“太乙剑法是大巧若拙的思路,看似慢悠悠,实际上防守非常严密,以慢制快,但是需要雄厚的内力支撑,邵神通练过无极玄功,四十多年的浸淫,功力应该有不错的提升,所以,与他过招,切记不要硬拼内力,需找破绽寻机取胜。”
张肃坚道:“去年邵神通在狼嚎峪大会上,被景教一女子双剑击败,我看太乙剑法,也没有多少优势啊,爷爷。”
陈抟一惊,道:“用双剑的女子?飞天飘渺剑法吧?!”
张肃坚道:“爷爷猜得不错,那女子用的飞天飘渺剑法。”
陈抟道:“那就没错了,老夫在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最佩服的就是李十二娘,她的飞天飘渺剑法,真可谓举世无双,技惊天下,你说的那女子,一定是李十二娘的弟子。”
张肃坚道:“那女子叫做江湲漪,是李十二娘的关门弟子,一对虹霓剑,光华耀眼,剑舞轻灵曼妙,就好似飞天下凡一般。”
陈抟听着张肃坚的描述,陷入沉思中,幽幽道:“那李十二娘,老夫在二十年前曾见识过她的剑法,那年我去蜀中云游,路过东川,正遇到李十二娘和天师道的掌门比剑,当时天师道的掌门张云羡号称天下剑法第一,那李十二娘实际是真正的李十二娘的弟子,用其师父的名号行走天下,新李十二娘也就二十出头,正是为人好胜的年华,听说天师道掌门张云羡号称天下第一剑,便送了名帖,约好在东川阳平关比武,我获悉此事,也前去阳平关观战。”
“当日,天下武林的知名人士悉数到场,张云羡更是带着天师道的人马倾巢而来,而李十二娘是形单影只,二人在阳平关外大战了五十六回合,张云羡的正一乾坤剑法剑输半招,终于不敌李十二娘的飞天飘渺剑法,张云羡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天下第一剑的名号,觉得折损了天师道的面子,当场折剑,发誓再不用剑,天师道剑法从此一蹶不振。”
张肃坚道:“还有这么一段往事,那张云羡还健在么?”
陈抟道:“张云羡自那次一战后,退隐江湖,把掌门之位传给弟弟张云慕,自己隐居起来专心研究剑法,天师道毕竟是道教正统,在张云慕的经营下,不断扩张势力,如今成为蜀中,乃至中原地区属一属二的门派。”
张肃坚听着陈抟的讲述,心中波澜起伏,想到李十二娘和张云羡的阳平关一战,仿佛就在眼前,陈抟讲的精彩,张肃坚听得用心,师徒二人就这样聊了两天没有合眼。
就这样,张肃坚在华山住了下来,白天潜心练四灵拳和无极破军刀法,晚上和陈抟聊天,听其讲江湖的掌故和武功心法的要诀,如此盘桓,竟在华山待了半年有余。
这日,张肃坚突然想起怀中所带的游龙图,记挂着图上宝藏如何找寻,就把心里所虑之事讲给了陈抟,陈抟接过游龙图,看了看,道:“当年黄巢起兵,逼得僖宗西逃川中,这些宝藏应是黄巢军攻下各地州府所劫掠的银钱财宝,实际都是民脂民膏,如今乱世之下,百姓疲惫,生灵涂炭,肃坚你们要好好帮助经营夏家堡,找机会把宝藏找到,分一部分给赵匡胤做军饷,剩下的陆续分给周围的百姓,周济贫苦百姓,也算积德了。”
张肃坚道:“爷爷说的是,肃坚一定照做。算来我到华山已半年有余,也该下山回夏家堡了,爷爷您保重身体,肃坚就不能继续陪伴您了。”
陈抟点头道:“正事要紧,你就不用挂记我了,去吧,你性情太实,今后注意灵活点,江湖险恶,多长心眼。”
张肃坚满眼含泪,自从云州突围后,得到陈抟相救,张肃坚就把陈抟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这半年的相处,陈抟言传身教,不亚于至亲长辈的教诲,更增进了爷孙俩的情谊,此次离别,不知何时还能相聚,张肃坚自是恋恋不舍。
陈抟拍了拍张肃坚肩膀,道:“小子,有缘自会相见,回去坚持练功,别荒废了爷爷的这些武功,做一番大事吧,也不枉老夫当初救了你们。吴黎还小,你再遇到她,要多多帮衬,照看好她,别误入歧途了。下山吧,以后找赵匡胤吧,一切好自为之。”
张肃坚听了陈抟的话,想到今后也许很难相见,泪流满面,跪下给陈抟磕了几个头,收拾好贪狼刀和包袱,转身下山。
走到山脚下,张肃坚回头望了望半山腰,远远看到陈抟挥着手,张肃坚坚定地冲已成黑点的陈抟挥手告别,昂首阔步离开华山。
来到一个集市,张肃坚买了匹骏马,用来代步,有了马匹,速度就比较快,一日便奔到潼关。
进了潼关关内,已值正午,正是饥肠辘辘之时,张肃坚寻了家酒家准备歇脚买点酒食充饥,行到正街一处大酒楼的门前,正要进去,忽见屋内飞出一人,张肃坚急忙上前接住那飞来之人,仔细一看,原来是个饥民,蓬头垢面,嘴角淌血,手里拎着一个熟鸡腿。
张肃坚把这饥民轻轻放在地上,只听一人道:“还真有多管闲事的!那该死的扰了大爷喝酒的兴致,赏他一脚,是瞧的起他,奶奶的!”
张肃坚闻声望去,只见屋内走出一人,黑漆漆的一张脸,身形高大,非常壮硕,一脸横肉,张肃坚一看此人形象便知来者不善。于是抱拳道:“这位兄台,此人有何大恶,劳烦兄台如此殴打?”
那人道:“唉!这世上真有不知死的人,没听过辣手无常么?老子就是。”
张肃坚心中一凛:“辣手无常的名号,刚刚听陈抟提过,是中原武林一个作恶多端的家伙,本名雷连光,依仗自己在少林寺习过武功,专门做些欺男霸女,横行乡里,伺强凌弱,打家劫舍的勾当,今天在这里遇到,正好为民除害。”
张肃坚面现不屑,道:“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恶徒,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雷连光一听这话,飞身而起,左腿向张肃坚踢去。
忽然半空中飞来一物,正击中雷连光的肩头,将其击出两丈多远,就算雷连光非常健硕,也被打得惨叫连连。
张肃坚定睛一看,打中雷连光的是一个如意,看颜色,应该是紫金打制,约有一尺多长,造型非常精致。
张肃坚向紫金如意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少女,满脸怒容的看着这边,一双大大的杏核眼,鹅蛋脸,面容姣好,身着一身青衣,奇怪的是她背着一把宝雕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