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讲个故事吧!”
“什么意思?”
“这个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从前有一个少年,每日去学堂读书,每天都能碰到同村一位少女在河边浣沙。
日复一日,每天如此。
少年终于忍不住了,他走上前去问这位少女。
他说,为什么每天都能看见你在河边洗衣服。
少女说,喜欢看你,我不会打扰你的,不行吗?
少年说,不行。
说完后转身就走,就留下少女一个人在那。
后来你猜怎么着了?”
杨巡思索片刻道,“我猜那少女搬离村子了!”
赵匡反问,“为什么要搬离村子?”
“世俗就是如此,逼得她不得不离开,我虽赞叹她勇敢,更唏嘘她可怜,寻常人家若是男女有意,首先是要有媒人说亲,再有三书六礼……”
突然,杨巡眼神变得有些凌厉,“你你……你什么意思,你是拐着弯说我与霜儿于世俗理法所不容?”
赵匡看着杨巡好半晌才说道,“难道不是吗?
整整十多年过去了,你也已经儿孙满堂,现在只是为的是只求能再见上凌霜姑娘一面。不就是为了心中那个执念吗?”
“你不懂感情!”
“什么叫我不懂感情?始建只有法海才不懂爱,
知道为什么一开始我并不愿意帮你吗?
知道之前的那些术士为何也不愿帮你吗?
知道你等了这么些年为何总是不见?
那是因为凌霜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被族人浸了猪笼!”
听赵匡这么说,杨巡灵魂猛地一震,“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凌霜怀了你的孩子,他宁肯遭受极刑也不肯说出奸夫是谁。
这些年她一直在这冰凉的南沙湖底,她从不肯寻找替身转世,因为她知道,每年的腊月十一,你都会在山楂树下守候整整一天。”
“……”杨巡。
见一个大男人倜然泪下,赵匡的面容也随即陷入了黑暗……
告诉一个人残酷的真相,还是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
赵匡选择了后者。
瞅着杨巡眼泪哗哗的掉,赵匡露出一个难以忍受的表情,“别喊了,她若不想见你,你再怎么喊也是无济于事。”
片刻过后,杨巡像是看见救星一样,咯噔一下跪在了赵匡面前,“我听闻水鬼难渡,但眼下唯有你能帮我了,苦候多年的我别无所求,只想与霜儿再见上一面。”
“将军你这是何苦呢?你们就知道我会心软,可这明显超出了我的业务范畴。
再说了,佛渡有缘人,这显然还是时机未到。要不你先回去,我也好早些完成任务。”
“什么时机?还要什么时机,我现在就下去,替换霜儿上来。”
赵匡白了他一眼,“你下去了,换做是她来等你吗?”
杨巡悲怆万分道,“难道我与霜儿就只能这样阴差阳错?”
就在这时,赵匡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而后嘴里念念有词地说道,“或许也只有他能完成此事了。”
“你说的是何人?”
“你不认识,别瞎打听,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几成把握?”杨巡追问。
赵匡急了,“五成吧,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找个没人的地方先藏起来,等凌霜姑娘被我抓上来,你再出来也不迟。”
“这样当真可以?”杨巡疑惑道。
“我觉得那边的小土包挺适合埋伏的。我不叫你,你千万不能出来!”
“……”杨巡。
……
杨巡离开后,赵匡面朝南沙湖开始了愣神。
想着若能在一个春风和煦的午后,躺在湖畔晒晒肚皮、看看黄鸟、悲弯月、叹春秋,想想都是件惬意的美事。
见赵匡沉默其中,沉浸于此,出于好奇,斗刻意大声问道,“神医你还会招魂啊?”
赵匡被斗盯得愣了楞,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此情此景不赋诗一首,当真可惜了这山色空濛下的五色湖景。
想想后,赵匡低头沉吟道,“看着风景美如画,本想吟诗赠天下,奈何自己没文化,只能卧槽风好大。”
斗皱了皱眉头,“没有文化不可怕,一句卧槽行天下。”
“……”赵匡。
……
突然,赵匡眉毛一拢,同样提高了音量问道,“你说这个凌霜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奇女子呢?”
“去见见不就知道了。”斗直言道。
倏忽一聚神后,赵匡直接朝着湖里走了进去……
站在岸边的斗见此,大喊,“神医,你根本就不会游泳,赶紧回来,回头是岸呀!”
“我有分寸,你别慌乱。”
说话间,赵匡已经走到了水中,打着牙颤,四下看了看后,他再次往前跨了一步……
突然湖中心起了一层大雾。
赵匡脚下一空,一个没站稳,差点没摔倒。
险险的稳住身体后,赵匡握了握拳头,继续朝前走去……
湖水瞬间涌进了赵匡的鼻腔,直至他整个人消失不见,然后水中的赵匡便向湖心岛的方向游去!
朦胧一线,赵匡终于看见了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头发散乱地坐在岛上。
赵匡倒吸了一口冷气,尽管他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乍一看见这样的画面,也是难以控制从心底里泛出的那丝恐惧。
看着那阴冷的水鬼,赵匡并没有喊出来,
赵匡刚刚稳定,只见脚下湖水暗流涌动,一团暗红的东西一闪,他还没有看清楚,隐隐约约感觉有什么东西朝他撞了上来。
紧接着,赵匡的身体就失去平衡,恍惚间,他竟看见了自己腰际一双煞白的鬼手。
闭上眼一咬牙,赵匡紧紧地抓住了那双鬼手,就在脑袋露出水面时,他朝着斗大喊一声,“快抓住她。”
“嘿嘿,这下你可躲不了吧!”
话音未落,赵匡的身体再次失去平衡,又是一通人仰马翻的错乱,水鬼终于被他给拖上了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