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置气往往都是非常认真的,越是理会,反而越无法收拾。
小匪赌气去找那味特殊的药材,脸都有些气肿了,而严波则闷声不语地跟在了身后,因为他能从小匪的表情看出,那味药材应该真的很重要。
“跟着我也没用,你太不靠谱了,我一定要带着姐姐离家出走。”边走着,小匪时不时地发着闷气。
“能自己搞到药还会找我?你个杯货,我不撵你就算我言泊君仁慈了。”严波心中偷偷鄙视着,仍旧装作充耳不闻。
一路走着,严波对孩子气倒是没有太往心里去,反而是对那味药很是好奇。
寻常的药材,药铺能够买到,有钱的话,再珍贵的药应该也不是难事,可小匪的路线错过好几个药铺,很明显这味药材在药铺是没有的。
眼下已经出了城门,来到城郊。
“难道是要野生的?”
一些药材的药性普及,自然会有些药农种植,但在药性上总会比野生的要差上不少。
妖小咪的病来的匪夷所思,一直处于昏迷态,若想医治,通药理的小匪定会找最好最适合的药材,野生的自然是不二之选。
令人奇怪的是,一路行进的方向却是一处荒山峻岭。
远远看去,整座山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丁点的绿色,给人更多的感觉是荒凉。
“野山参?”
严波只能想到这种药材了,因为荒山没有植被,甚至连石头缝的小草都没有,也只有埋在岩石间的野山参了。
可严波立马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野山参在药铺是有存货的,而且那时一味补药,对于妖小咪来说好像没有实际性作用。
徒步间,二人已经来到山脚下,忽然一声哀蹄刺破长空而去。
“就是它们了。”
小匪绷着的大脸蛋忽然松弛了些,看着不远处几只大鸟停了下来。
说是几只大鸟,其实是几只狮鹫,它们长有狮子的躯体与利爪、鹰的头和翅膀,看似很凶猛,实则只是专门猎食腐尸的禽类,一般情况下不会攻击活物。
“这玩意也能入药?”严波有点懵。
药膳,他听过,可是以腐尸为食的狮鹫能有什么营养?
虽然有些困惑,但严波也顷刻间明白了小匪找自己帮忙的原因。
所谓的药材太凶了,小匪还没那狮鹫一只翅膀大。
另外,还可以下点药来捕获那狮鹫,只是是药三分毒,怕是会影响原本的药性。
其实,小匪真的可以说是无计可施。
“怎么?跟了一路不该表现下嘛,或许离家出走的事我会再考虑下。”小匪瞥了一眼,貌似还有那么点气。
狮鹫生性多疑,警惕颇高,几只在地上瓜分腐肉,却有一只在山上观察,有丁点的异况就会发出哀蹄警示。
面对狮鹫,严波确实能催动唤绪拍上一闷钟,只是怕还没拍到,那狮鹫就一哄而散了。
“我试试?”思来想去,严波瞅了一眼小匪,悄然走了过去。
小匪点点头,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严波身上,在他临行前还特意叮嘱道:“狮鹫很少见,绕了好大一圈,才发现,你可要一举拿下啊。”
严波摆摆手,一步一步靠近着,小匪也满脸的担忧,生怕此行落空,再寻就难了。
一步。
两步。
……
终于到了可以发动攻击的范围,严波忽然停下了脚步,眼睛炯炯有神,蓄势待发,似乎是要一击命中的架势,然后他深提了一口气。
“去!”
“去去去!”
严波展开双臂以驱赶之势,像赶鸭子一样,那狮鹫本就不喜活物,生性多疑,齐飞而去。
只……留下一根毛。
“这……”小匪愣愣地盯着那根毛盘旋落地,大脸盘子忽然就憋红了:“言泊君,我一定要离家出走!”
“特么你急什么?!”严波回头瞪了一眼,然后小声说道:“那狮鹫没飞远,眼馋着呢,等我把他们引过来……”
闻言,小匪平息了下怒火,半信半疑地问道:“莫非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其实,小匪对严波是有些信任感的,一击击溃尤泽,诡秘控制强盗走入深渊,言泊君这个人物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在小匪的心底根深蒂固地有了评价:绝对是大能。
“你过来,小匪,帮我个忙。”严波连忙招手。
“做什么?”小匪很疑惑。
“你挖个坑就行,像上次埋那个强盗头子一样的坑。”严波解释道。
“坑……”
虽说很迷惑,但小匪始终坚信严波有个出人意料的办法,索性耸起仅有的几道意志文,拿着杀猪刀就在地上一阵霍霍,那叫一个卖力。
此间,严波一直偷瞄着山上几只狮鹫,结果似乎在他掌控之中,贪婪的目光依旧朝着这个位置虎视眈眈。
“好了,接下来呢?”小匪满头大汗,等待下一步指令。
“你可以撤了,额,远一点哦。”
叮嘱了句,严波一脸的郑重,这也让小匪很好奇接下来要做什么,一步一回头,可刚走没两步就把眯成缝的小眼撑裂开了。
那时,严波一脚将地上腐肉踹进了坑里,捧了几把沙石就扔了进去。
把能吸引狮鹫的腐肉,埋了?
还吸引狮鹫?
小匪顿时就有了种被欺骗的感觉,一跺脚,脸都被歪了:“言泊君,你是铁了心让我离家出走啊!”
“去去去,赶紧走远点。”不耐烦地撩撩手,严波朝着山上狮鹫的位置望去。
“你……”小匪终于气不过,扭过身,失神的走去:“这些狮鹫怕是要跑了,我也跟不上啊,看来只能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再遇到几只了……”
可小匪迈开步子不久,忽然听到背后一个倒地的声音。
扑通!
疑神疑鬼地瞅了一眼,小匪发现严波竟然倒在地上。
“言泊君,言泊君,你怎么了……”即便被那般对待,小匪还是心存善念,第一时间跑了过去。
“曹乐!你特么怎么又回来了!”严波趴着就是一阵数落,时不时还警惕地看上一眼狮鹫,“赶紧躲远点,我要引它们过来。”
一言解释,严波闭上眼继续装死。
小匪一脸恍然,肃然起敬,可没走两步,忽然眼睛一亮:“我来助你水到渠成……”
跐溜~~
一泡尿。
毫无征兆的一泡尿,就那么暖乎乎地倾洒在装死的严波身上,顿时一股尿骚味刺鼻而来。
“奶奶滴,死孩子,你特么脑子没问题吧?”严波有点恼了。
“言泊君,你有所不知,那狮鹫贪食腐肉,就是那股腐烂的骚味……”小匪大脸一挤,笑着跑远了。
不得不说,小匪的尿确实有股沼气的味道,此番一言,心细的一面虽难消怒气,但还是给了严波一个最好的伪装。
小匪远离,狮鹫扑了几下翅膀,看样子开始跃跃欲试了……
眯着眼的严波能一览狮鹫的异动,小匪也能在远处看到正在发生的一切,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在不远处的山涧处,正发生着诡异的一幕。
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小鸟,脚上抓一个破旧的衣角,缓缓飞行。
那不仅仅是个衣角,是穿在人身上的一个衣角!
一个黑色鸟儿,悬着一个破布老头儿,正一身闲适,双目悠然地望着大山之景……
“终于赶到了哟~~辛苦啦,我的小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