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李一白还没完全醒，就闻到了煎鸡蛋的香味。

他穿着睡衣站起身，挥展几下手臂，感觉筋骨活动开了才开始洗漱。

看到餐桌上的咸菜，又瞧见卫盈莹没看自己，便用手悄悄拿了一块，偷偷摸摸的去了洗漱室。

正拿着牙刷在嘴里左戳右戳，客厅传来了声音：“先坐会儿，叶先生去楼下买豆汁去了。”

李一白一听豆汁，脸色一紧，赶紧吐了口水，放下杯子给叶一凡打电话。

通了电话，正想开口。

门口和电话里同时传来了叶一凡的声音。

“干嘛？我已经到家了。”

打开门的叶一凡提着三袋豆浆和几根油条。

李一白看看他手里的豆浆，又看看卫盈莹。

她正捂嘴笑的灿烂。

李一白对着电话道：“没事了。”

叶一凡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

餐桌上，叶一凡一边吃饭一边问李一白：“李先生，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一大早看到你丑陋的脸庞，心情能好吗?”李一白直接硬怼。

叶一凡把手里剩下的油条塞嘴里，又喝了一口豆浆咽下去。

准备开始戏弄李一白。

他用杯盖把碗盖住，接着小心翼翼的揭开，嘴巴大张，不可置信道：“这直冲天际的金色光芒。”

又顺着碗沿嘬了一口，先闭上眼睛，然后眼睛瞪得牛眼大，一脸震惊：“我的眼前有一道雷电闪过，这酸中带馊，甜中带苦的味道，这顺滑的口感。我仿佛看到了有人喝了半口又吐不出来的难受景象。”

紧接着快速地整碗喝完，道：“这，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小区豆汁。果然非同凡响，喝过之后，我的身上仿佛有泔水绕身的气味。”

只要不喝豆汁，别闻到那股味道，李一白一点都不虚这种无实物表演。

静静地看完叶一凡，他平静道：“嗬，刘昂星，行家啊，想办法配点味觉特效。”

又赞叹道：“麦芽的香气。”

叶一凡收回表情悻悻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当家是也。”

“那我可谢谢您的夸奖...”

叶一凡显然没有明白刘昂星这个翻译问题，更不要说几年后才会出现的麦芽香气...

...

十一点，卫盈莹理理头发，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然后回头问二人：“准备好了吗？”

“你认真的吗？”李一白处于爆发的边缘，右手一摊，指着手上的手表：“在我们整整等了你两小时之后？”

“你确定你要问这个问题？”

“好了好了，走吧。”卫盈莹心知他们等久了，一只手拖住一个小朋友出了门。

叶一凡家在和平里，李一白和卫盈莹商量了一下，买了几袋麦片和黑芝麻糊作为登门礼。(注)

叶父叶母都是长期在片场的人，能用得到。

这玩意不贵，又贴心，很好用。

又买了些当季的水果，递给李一白。

李一白提着水果，卫盈盈提着麦片，到了叶一凡家楼下。

叶一凡看到远处的身影，收起了在二人面前嘻嘻哈哈的架势。

他的父亲在楼下迎接，三人一同走过去。

叶一白的父亲全名叶国立，四十来岁，正是男人的黄金年龄，脸上依稀可以见到年轻时的英俊。

他身高一米七左右，穿着一件土色的毛衣，外面套着一件棉服，显然戏外不怎么在乎形象，只图舒服。

他也看到了三人，迎了过来，接过卫盈盈手里的东西。

“叶叔叔过年好。”

“叶叔叔过年好。”

叶国立面色和蔼，带着微笑说：“你们也过年好，下次来不用带东西。就当回自己家。”

又板着脸对叶一凡道：“帮一白提着。”

叶一凡只是接过东西。

到了楼梯口，叶国立道：“早就想让你们到家里玩，只是你们一直在山城读书。这一年也让一凡叫过你们几次，也不知道他通知过你们没有?”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到叶国立，但李一白还是觉得特别怪异。

因为叶一凡他爸大名鼎鼎，和他的记忆中没有任何差别。

但叶一凡和他记忆中的人完全不同。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一世的叶国立仿佛提前生了一个儿子。

时间上提前了一年不说，人也不是那个人。

“上楼。”叶国立站在楼道口等二人先上。

卫盈莹走在第一个，李一白抢着走第二个，把叶一凡和叶国立留着最后。

父子二人对视了一下，叶国立以命令式的语气说：“看什么，我是老子，你走前面。”

叶一凡往上走，叶国立走在最后。

李一白回头道：“我们也早就想到您这里来玩，一凡也没少叫我们，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

叶国立闻言欣喜道：“那就好，这小子还算懂事。”

叶一凡家是那种老式小区，楼与楼之间有一条长长的走廊。

到临到的楼层走廊上，叶国立拍了叶一凡一把，示意他走前面开门。

叶一凡走到二人前面，开了门，只是站在一边不肯先进门。

他和家里的关系不算太融洽。

叶国立是他父亲不错，但家里的那位不是他的生母，而是继母，所以他一直不太自在，和父亲关系也不算太好。

卫盈莹见状，先进了门，李一白搂着叶一凡也进了门。

叶国立看在眼中，有些欣慰，有些羡慕。

到了客厅，叶国立先对着二人道：“你们先坐。”

又对厨房道：“王洁，一凡和盈盈来了。”

厨房走出一人，身上带着围裙，手拿炒菜用的锅铲，正是叶一凡的继母王洁。

王洁说：“欢迎，你们先坐，看会儿电视，我这儿不太方便。”

卫盈莹和李一白齐声问候道：“阿姨好。”

卫盈莹又道，“阿姨您忙，我们坐会儿就行。”

王洁回到了厨房，叶国立打开电视，把遥控器递给叶一凡，说：“你先陪着一白和盈盈。”

说完也跟着进了厨房。

三人坐在沙发上，李一白对叶一凡道：“别这样哭丧个脸，笑一个。”

卫盈莹勾了勾他的下巴：“妞，给爷笑一个呗。”

注1：南方黑芝麻糊年就有了，91年还在现象级电视剧《渴望中了植入了广告。不许想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