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盯着麻将馆的位置,陈染在天台上蹲到腿麻,也没发现黎光茂的身影。
放下望远镜,将右腿沿着墙面,弯曲成一个诱惑的曲线。
身体有些舒缓的同时,陈染感到有些纳闷。“难道混在那群社团扑街里?”
从头到尾,只有刚开始的茶童和大佬B一群人出来。
茶童被陈染指挥着杀手,仔细检查了一番,并不是那个衰仔。
但如果那个茶童不是黎光茂的话,那他是怎么混进麻将馆的?
或者说,人没有进去,就成功把将靓坤暗杀?
陈染心中一凛,感觉黎光茂的有些深不可测。
笃定靓坤被KO。
由刚才两波激烈的枪声,和大佬B一行人慌慌张张逃出来的表情。
社团之间的矛盾,一般不会到使用枪械的地步,但如果两方到了发生枪战的时候,只有活的一方,才能离开。
而留下的,只能是死人。
不对。
陈染忽然想到一些细节上面的疏忽。
因为社团大佬办事,楼上的居民不敢下楼,整段时间,进去的只有三个人。
茶楼小童,阿乾,和一个清洁打扮的阿婆。
小童本是最有嫌疑,阿乾第二,阿婆也有可能。
但如果茶童不是黎光茂的话,阿乾和阿婆就很有问题。
阿乾是靓坤堂口里的老人,就算潜入进去也很难掩盖身份。
除掉性别来说,还是阿婆适合的多。
但以黎光茂的体型,假装成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婆。
武侠里的易容术?
想到这里,陈染有些摸不着头脑。
“滴嘟滴嘟。”
远处已经隐约听得见警察的鸣笛声。
“2号,听得见?”这是陈染给中年杀手给的标记。
“听得见。”
“警察已经来了,是否还要继续。”中年男人问着。
他在不远处的民楼里守着,离麻将馆的位置并不远。
“帮我最后一个忙,去麻将馆里的厕所检查一遍。”
“可是。”中年男人的声音有些犹豫。
警察的速度不慢,这时候进去再出来,就算不被当场抓住,也会留下个照面。
“麻将馆的二楼后面,有扇门旁边是个阳台,下面有一堆软沙。”
“只要去检查一下厕所就行。”
陈染强调了一下。“不然,这样你可是拿不到钱的。”
“好吧。”中年男人沉思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从麻将馆旁边的民楼跳在麻将馆的天台上,先检查了一下二楼,发现陈染没有欺骗自己,才走到麻将馆。
其实。
就算被警察撞见,也能借口是楼上住户,顶多要到警局录个笔录,身上的物件到哪处随便藏下。
社团事务,警察是不会太过细查。
因为社团之间的冲突就那么几个原因,要么是争夺地盘,要么是置气冲动。
警察不会费劲,去各楼各户盘查,也不会调查什么可疑人物。
根本没有必要。
但中年男人还是不愿意招惹麻烦,万一哪个警察突然神经,查完身份证之后,把居民名单查一下,就会发现事情的不对。
所以,走到楼下的整个过程,中年人是以着极快的速度完成。
楼上几个之前听见枪声,在走廊上看好戏的居民,被他的搞出的动静吓一跳,纷纷骂骂咧咧。
“扑街!”
“屎忽鬼!”
......
第一眼看上去,是乱。
第二眼就瞧着地上墙上,人的身上,溅的到处都是的红血,在立体的画纸上,划出些不规则的图形。
不算昏暗,但也是柔色的白光。
配着这么一副场景,十分渗人。
中年男人面无表情的踏过几具尸体,在陈染的遥控指挥下,找到了厕所。
推门进去,一不小心,差点被尸体绊一下,摔在地上。
“扑街,死了,还要搞我。”在尸体上踢了两脚,中年男人骂一句,在周围检查起来。
可能是刚死不久,这一脚的触感,还是很软。
挺爽。
检查了男厕,检查女厕。
“没有。”中年男人又在麻将室看了一圈,立在厕所门口,什么都没有发现,只能这样跟陈染汇报。
“没有?”
陈染是彻底没法了。
毕竟她只是一个后勤,没法跟杀手的缜密思维相比。
“行,收工。”
“警察已经拉起警戒线,开始要进去了。”
中年男人应了一声,往那个阳台赶去。
边走边问。“钱的事情。”
“放心......”
关上对讲机的信号,陈染狠狠的摔在地上。
靠在护栏墙上,呆呆的望着天上飘过的灰色云彩,脸上露出一种不知是笑还是哭的表情。
......
“江督查!”
“嗯,现场情况怎么样。”走进麻将馆里,江一白问着。
“应该是正常的社团厮杀。”一个警员立在旁边,拿着记录本,回答道。
脸上带些不以为意的表情。
“正常?”江一白在周围走了一圈,看见地上瞪着一双大眼睛的靓坤,还有同样表情的一众社团小弟。
心里的愤怒压抑不住,完全爆发出来。
“旺角社团老大靓坤,和手下的一干精锐,在旺角最繁华的街道之一,和别人发生枪战,你跟我说正常?”
几乎是吼着,江一白指着刚才说话那人,把他逼到墙角。
蠕动嘴巴,那人想解释一二,但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刘泽从厕所那边跑出来,看见江一白这副模样,也不意外,脸上挂起笑。
“江哥,没必要为了这些社团佬生气,就算死再多又怎样,总比他们活着去祸害市民要好的多。”
“我是为了这些扑街生气?”
“我是为了这些新人的态度生气,枪战这么严重的事件,还这样的态度。”
‘“好好好,别生气了。”刘泽搂住江一白的肩膀,好声劝着,叫了站在墙角的警察和另外一个出去。
“你去检查一下地上人员的情况吧,如果还有活着的,赶紧送去医院。”
“还有你,去统计一下在场的社团人员数量和基本情况。”
随着那人出去,江一白的脸色也是好了不少。
“老刘,这次的事情难办啊。”在自己马上就要升迁的当,发生这样的事情,江一白真是有苦也说不出。
“不过这事确实蹊跷,据目击路人描述,另一帮人是铜锣湾的大B,按照他的行事作风和状态,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
“唉。”江一白深深叹一口气。
人够倒霉,喝凉水也塞牙,哪有什么道理可言。
两人在一边说着,没注意厕所里的尸体,动弹了一下身体。
分明是将两人的话都听在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