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地点，名字。”黎光茂拿着纸笔记着。

陈染却直接走进房间里面，拿出一张打印好的资料和照片，摆在他面前。

“喏。”

看见黎光茂脸上一阵错愕，脸上显出一点玩味。“怎么，不喜欢用打印的。”

“不是。”黎光茂看了自己手上笔记本，将写了字的一面撕下，不动声色揉团扔进垃圾桶。

拿起资料和照片，只见上面一个熟悉的面孔。

不是靓坤，也不是黎光茂以为的那个黑衣男，而是黎光茂躺在厕所里面，看见的中年杀手。

穿着一身白衣，手上抱着一个小孩，满脸笑意。

倘若是之前两人，后者没有照片上的孩子，黎光茂十分乐意下手，绝不会犹豫分毫。

但事情并没有如果。

“怎么，下不了手？”陈染看出黎光茂的犹豫。

“是。”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黎光茂说道。

“如果上面不是一个小孩，而是其他人的话，我不会犹豫。”

陈染认真的看了他两眼。“你们杀手真奇怪，仅凭喜好就能决定一人的生死，而完全不在乎死亡本身所代表的意思。”

“你似乎很有感慨，但我要纠结你一句，是生活决定，不是喜好。”

当然，对于黎光茂而言，这句话是对的。

从烟盒里掏处一根烟，一共只有五根，之前在酒吧里自己抽了一根，被黎光茂拿了一根，现在只剩下两根。

“不是很有感慨，只是见的多，难免会有想法。”

“像我之前的拍档只要有钱拿，什么任务就接，从来不管要死的人是谁，不管他是男是女，有家庭还是没有，家里有几个人，有小孩或者老人。他从来不管，这才是真正的职业杀手。”

“你不像，就像我之前所说，全凭喜好。想杀就杀，不想杀就不杀，跟金钱无关。”

黎光茂摇摇头。“你错了，只要价格够高，就算是我这样的杀手，也会考虑。”

陈染吐出一口烟气。“考虑也并不代表着一定做对吧，那也算在喜好里面。”

说的好有道理，黎光茂竟然无反驳。

不顾陈染嫌弃的眼光，直接从烟盒抽出一支烟。

陈染瞪了一眼，将烟盒收起，放在抽屉里面，黎光茂一眼看去，放了满满几十个烟盒。

“反正就剩下最后一根烟，为什么不抽完。”黎光茂问道。

“呼。”云雾缭绕，陈染看着黎光茂。

“每个人都有癖好，我也有。我喜欢把和人分享后的烟盒抽到只剩一根烟的时候，就收藏起来。等到闲暇的时候打开抽屉，看到里面哪一只烟盒，就像看到以前跟我抽烟的那个人一样。”

“是么。”黎光茂脸上饶有兴趣。“那你一定要把刚才那只烟盒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最好是一打开抽屉，就能看得见。”

“你对我有兴趣？”陈染贴在黎光茂的面前，很是认真的问道。

黎光茂快速的在那亮白色的嘴唇上亲一口。

“像你这样的美人，我想没有人能抗拒你的魅力”

抿着嘴，轻笑起来，陈染迈着模特步，走到厕所的位置，脱下蓝色拖鞋，穿了一双黑色高跟，配上黎光茂第一次见她时候穿的皮衣，格外的诱惑。

黎光茂艰难的吞咽一口口水。

“就当是为了我，杀了他好吗。”

“哼哧，他杀过很多人？”

“嗯...”

“他杀人会挑选目标？”

“不...”

“好，我答应你，你累了吗。”

“没有。”

“那我们再来一次。”

一番激情之后，陈染慵懒的躺在黎光茂的怀里，得了滋润，容光焕发，黎光茂忍住亲吻在她的眉间。

“其实，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我不信。”从黎光茂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陈染穿好衣服坐在梳妆台上，以着一种略带生气的眼神看着他。

“你这人不老实。”

“真的。”黎光茂伸出手想将陈染揽住，被她随手挡住。

“真的是真的？”

“真的真的是真的。”

脸上重新挂起笑意，陈染回到床上，躺在黎光茂的怀里。“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黎光茂应了一声，以为会是一些私密的事情。

“我跟你说，其实那照片上的小孩根本不是那中年人的，他是同性恋。”

“同性恋？”

起了一身的疙瘩，黎光茂将陈染压在身下，奋力耕耘。

“你这个坏女人，叫你骗我。”

“嗯...”

“不...”

很快，房间里面响起旖旎的响声。

......

“咿呀呀。”

终于从警局里出来，本来是只是要罚款，奈何何志武身上一毛钱没有，抓着他的袁晟只能强制关了他几天。

“喂，黄衡，你是什么时候贴照片发出的‘通缉令’？”

警局里另一个督察问着黄衡。

“‘通缉令’？我什么时候发过通告，你不会是在逗我吧。”黄衡一脸茫然，丝毫不理解那人在说什么。

“不会吧，你看这张照片，办公室里有很多，每个执勤的兄弟手里都拿了一份。”

“怎么会。”

黄衡从他的手里接过照片，翻过背面，上面标记着日期：

1995年12月27日。

12月27日？

“是谁的恶作剧吧，你看上面的日期。”

“还真是？”那督察拿在手里，嘀咕一声。“那么，这样来说。”

“那个，叫袁晟是吧，应该是抓错人了。”黄衡笑笑，感到一丝有趣。

“应该是，不过那也不算是他的错，这照片整个办公室都传遍了，也难怪他会搞混。”

督察看了黄衡一眼。“你不会偷偷给长官打报告吧？”

黄衡知道，那袁晟是他一个亲表弟，自然不会多事。

“老张，你这就太低看我了吧，我是那种搞背后那一套的人吗？”

“你放心，反正一个衰仔，坐两天牢，全当受点教训，p点事没有。”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

“还是你够意思。”张督察满意的点点头，拍拍黄衡的肩膀走了。

黄衡却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右手拿起照片举在空中，越看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这张照片真的是他亲自发到办公室的每一个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