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今有三百二十五年历史的王室御兽场,实际上是由三部分组成的,它们分别是马场、鸟场、兽栏。不过在其初建立的时候,这里还只有一个鸟场,所以鸟场的许多建筑都是旧南安普顿风格的,尤其是中央的鸟囱,壁上的纹路完全是三百年前人们会纹刻的样式,透露着一种神秘感。
如果你是缓慢地体会这种变化变化,你不会有很强的陌生感,如果让你突然看见数百年前的某种东西,那会让你异常地陌生,就好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一般。
就像是语言,五百年前苏鲁士人的语言绝不是今天这样,否则世界上也不会有什么古语言学家。
鸟囱的整体形状大致是一个巨大的倒置圆台,不过圆台的倾斜度并不大,这就是根据风吸隼们的喜好设计的,它们通常乐于在岩壁上筑穴,然后把后代产在里面,尤其是陡峭的岩壁,那更得它们的钟爱。
高二百米,占地一万平方,这样的建筑若是树在外头肯定会过于显眼,这就是为什么把鸟囱放在了密林的边缘处,这里的树动辄百米高,巨大的建筑在这里就不会显得突兀。
“公主殿下,里头的鸟兽野性还未消,您千万要跟着我们。”艾萨克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在唠叨了,谁让这里头的东西一个个都比他来的珍贵呢,损失了任何东西都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这让他后悔今天和艾尔调换了。
没错,今天原本不是由他负责马场的,不过他有个好耳朵,在公主出发后他便得了消息,且不管他是怎么得的,反正在听说这事之后,他就随便找了个由头和艾尔调换了,却没想到,他这是给自己找了个罪受。
而他领着的这两个大人物,也是远远尊贵于他,根本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幸好,他已经去找了个救兵了,只希望那救兵快点过来,他们这里的人可都没法负责公主的安危。
越靠近鸟囱,那种鹰隼高吟的声音就越发的明显,密林里的各种声音也与之混杂,这让凯瑟琳有种奇异的感觉,就好像根本不是在南安普顿似的。
“你有注意过苏鲁士国旗上的图腾吗?是不是和这石壁上的十分相似。”仔细望着石壁上的图腾,凯瑟琳悄悄地问,艾利欧一直跟在她右后方的一个位置,不过他们之间的距离仅仅有一个拳头,所以即使凯瑟琳的声音很小,他还是能听见。
这倒满足了那些仆从们的求知欲,他们一直都听说公主与嘉文家的小子已经坠入爱河,但也只是传闻而已,他们没有一个没亲眼见过,这下倒一次性满足了他们的遐想。
艾利欧正在仰头仔细地观察,听到公主的问话,他很快地便回话,“虽然这些石壁上的图案已经有些模糊了,可是确实是和国旗上的很一致,只不过稍微抽象了些。”
“传闻中亨利一世陛下就是靠着它们去突袭月形湾,才能够建立苏鲁士的,所以风吸隼从那时起就是我们的象征。”凯瑟琳回想起父亲和自己说的一些故事,这样说道,随后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好奇地问。
“你对骑乘有过什么样的想法吗?我听说男孩们都有过飞上天去的梦想,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想法。”
艾利欧笑着摇摇头,“当然也有,但不过是一些幼稚的想法罢了,我在这方面并没有天赋,没有必要逞强去做,还有更多事值得我去做,不过总是一种遗憾吧,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来这的原因不是吗?”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鸟囱边上,尤其是在这个位置,抬头仰望的时候就更能感受到它的宏伟。
每年都有数百只风吸隼在这里接受野性训练,只有接受这样的训练,它们才不会外长久的巡游而失去其本性,它们就是苏鲁士的士兵,他们怀抱的是苏鲁士人永远向上的寄托。
门口处有一整队的人马在这里守卫,天上也有飞骑护卫在盘旋,这等于是王国的一处飞骑工厂,安全性尤为重要。
“艾萨克,剩下的交给我们吧。”行礼之后,领头的侍卫对艾萨克说道,他的语调十分冰冷,甚至还有些不耐烦。
艾萨克讪讪地笑,心里有他自己的委屈,却不能在这表现出来,“那就交给你们了。”他挥挥手,示意后头的人可以回去了。
铁质的门呼啦一声被打开,露出的是一条深长的甬道,甬道两侧插着火把,说起来,这里的风格确实是数百年前的感觉,就连侍卫们的护甲都是数个世纪前的样式。
这倒是件奇怪的事,每隔十年,王国就会铸造出一批新样式的铠甲供军队替换,怎么会在这样重要的地方缺上一环。
凯瑟琳从来没接触过军事上的事情,或者说,如此细节的地方是她以前从没有接触的,也不容她接触,战争的那些年,她还太过年幼,国王可不会把这些东西说给她听,也没有必要同她说。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来这的原因,可不是贪图享乐,或者仅仅为满足艾利欧的一个想法。
查理陛下也已经同意了这件事,否则凯瑟琳也不会如此顺畅地就进到这了。
领头的侍卫叫亚伯,他与艾萨克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平静而严肃,说实话,凯瑟琳更为喜欢这种风格,让她感觉耳边轻松了许多。
“那么亚伯,你在这多久了?”
“十年。”亚伯依旧是冰冷冷的回答。
凯瑟琳惊奇地说,“十年是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想过离开吗?”
“没有。”
沟通失败。
前面像小点一样的光亮已经在逐渐变大了,细微的气流也开始加速,鸟鸣声乘着气流往这边传来,她幽幽地看向艾利欧的脸,不知道怎么更加愧疚了,于是装作不在意般又看着前方。
艾利欧有些奇怪。“怎么了?”
“没怎么。”
甬道的尽头还有一扇铁门,亚伯在石壁上摸了几下,铁门就自动打开了。
湿热的风在场地中铺开,把凯瑟琳的头发吹得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