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本没有路。
这条下山的路,是在公孙搅云的指挥下,夏侯豹和黄埔牛开采出来的。
真应了那句话,上山容易下山难。
这山路可不是那种旅游景点都是修好的台阶,下时特别费劲,深一脚浅一脚,望着山下,江无烦真有点害怕,滑下去就不好玩了。
走到半山腰,左腿有些疼痛,“休息会儿。”
江无烦按摩自己的腿。
“大当家,你腿上有伤,俺背你吧!”黄埔牛蹲下身子去。
江无烦说道:“那怎么好意思。”
说完就趴到了黄埔牛的背上,其实他不擅长拒绝别人。
黄埔牛的背,又宽又厚,肌肉也格外的结实,他背着江无烦步伐依然显得很轻松。
怪不得,成熟女人都爱找强壮的男人,确实有安全感哦,只是黄埔牛不经常洗澡,身上那股汗腥气有点辣眼睛。
“豹哥,脚上的草鞋,你是自己编的吗?”贾小结这个话痨,可找到人说话了,跟在夏侯豹后面,两人聊一路了。
从开始问如何追到兔子开始,又经过老虎跑的快还是豹子跑的快和过年时候吃什么饭两个问题,贾小结话锋一转,就聊到了夏侯豹脚上的鞋。
夏侯豹知无不答,他也爱说话,贾小结稍微夸他一句,就兴奋的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
“那可不,三牛脚上穿的鞋也是我编的。”夏侯豹神气地说道。
“对对,二哥编的草鞋穿上可舒服了。”黄埔牛忙附和一句。
夏侯豹又说道:“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心灵手巧,除了编草鞋我还会做家具呢!但这两样都没有我跑的快出名,呵呵!”
夏侯豹可不止一次的强调他跑的快。
“你编鞋的本领跟谁学的。”
贾小结对什么事情都感兴趣,只要有人跟她说话,聊什么不重要。
“要说这编草鞋的本领嘛!这事得从我三岁那年说起……”夏侯豹捋了捋下巴上一小撮胡子。
终于来到了山脚下。
夏侯豹编草鞋的故事,刚说到他十五岁的时候,完全跑题了,但贾小结听得还津津有味。
江无烦不好意思再趴在黄埔牛背上了。
稍微休息了会,继续赶路。
穿过一片树林,走了大约三里多路,走上了一条宽阔的山道,视野也变得宽阔了起来。
道路上出现了三三两两的行人,有的背着包袱像是赶路的客商,有的扛着农具打扮淳朴像是附近的山民,偶尔还有马车拉着货物经过。
看着那些古装打扮的行人,江无烦忍不住多看人家几眼,显得都很友好,有行人见江无烦盯着他看,还微微点头回以笑容,而不是脖子一粗,“你瞅啥”
继续朝前走,在一块界碑前停下,三菱形的界碑竖立在道路旁边,建有一个简易的亭子。
三菱形的界碑可不多见。
分别写的是,坪州、均州、胡州。
真正的三角地带,向西是胡州,向南是均州。
此时,江无烦处于坪州地界。
所以说这个地方很乱,啸聚山林的土匪经常下山骚扰百姓和过路的客商。
而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三个州府都相互推卸责任,不是他们不管实在管不住,曾共同组织过剿匪,可是流匪实在太多了,剿灭一波另一波又如雨后春笋搬的冒出来了。
“前面怎么那么多人。”
江无烦在界碑边站了一会,忽然看到去往胡州那条路上,有一群人,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隐隐有哭声传来。
江无烦好奇的走了过去。
“大人哪!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那帮可恶的山匪昨晚又下山抢我们村了,牛羊都被他们牵走了,我们没法活了啊!”
“大人,您一定要捉住那些山匪啊!”
“大人,救救我们这些小民吧!”
约么有二十多个穿着淳朴的村民跪在路中间,他们老少都有,为首之人是个发须皆白的老者,正向着一队官兵哭声诉苦。跪在后面的妇女和孩子使劲的磕头,求青天大老爷做主。
那队官兵有九个人,穿着官府腰间挎着宝刀,威风咧咧的模样,他们是奉命出去办差,不料路上遇到了一伙告状的山民。
“可恶的山贼,实在可恶,老人家请起,我们一定会替你们做主的。”带头的官兵,一脸正气,对着身后的手下道:“跟我来。”
九个官兵雄赳赳气昂昂来到山脚下,锵锵锵,全都抽出了宝刀,带头官兵大声喊道:“山上的匪徒,你们给我听着,以后不准你们下山捣乱了,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啊!”
喊完,收刀,走回去对那群山民说道:“乡亲们,放心吧!以后他们不敢下山捣乱了。”
“这……”
老者哭的更痛了,这算什么啊!你们吆喝一嗓子,他们就改邪归正啦?再说了,你就这么喊一句,人家根本就听不到,这茫茫大山……
不错,这是茫茫大山,他们当兵的也没办法,去哪找山匪啊!就算幸运找到一伙山匪,他们几个还没人家人多,谁灭了谁还没一定呢!那些都是亡命徒,心狠手辣。
当个官差,挣微薄的工钱,也要养家糊口,谁会真的去卖命。
江无烦带着几人离开了那些山民,听他们那种无助的哭声心里还不够难受的,自己也没能力去帮助他们,所幸眼不见心不烦。
“这里的山匪真是太可恶了,欺负老百姓算什么本事。”贾小结气呼呼,替那些山民打抱不平。
“这事多啦!山匪没杀人算仁慈的了。”夏侯豹说道:“一个月前,离这十几里属于胡州地界,一个村子三百多口全被杀了,连刚出生的婴儿都没有放过,太狠毒了。”
“官府就不管吗?”贾小结恨的牙根都快咬碎了。
“官府?胡州那边说是坪州的山匪干的,而坪州官府又说肯定是均州地界的山匪干的,均州官府又说是胡州本地山匪干的。”夏侯豹啧啧摇头,“你说说这事,谁来管嘛!”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贾小结猛踢了一下路上的石头,却踢疼了脚趾,疼的她坐地上,胡乱的发脾气,把自己的头发都弄乱了。
江无烦也很同情那些可怜的山民,他们辛勤劳动,生活本就不富裕,山匪还要抢他们的,肆意的打傻,而官府又不作为,这些山民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山匪你们去抢那些过路的客商不行么,他们做生意大多都是有钱人,抢他们一次两次也饿不死他们,可是靠天吃饭的山民可不一样。
山匪这么坏,谁来惩罚他们。
等等……江无烦似是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山匪大都是坏人,他们抢老百姓的东西,我为什么不抢他们的呢?
我抢他们的东西,没错吧!是该抢吧!我那是替天行道啊!
忽然想通了,眼前豁然开朗,这么简单的问题,我竟然才想到。
可是……
我拿什么抢山匪的东西呢?就凭我身边这几个人?
这事得从长计议,想要抢他们,肯定要比他们的实力强大,打的过他们。
所谓人多拳头硬,看来我得招兵买马。
这前提,我得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