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寒夜,祭祀之后才正式拉开喧闹的庆祝,街头巷尾无数的摊贩,已然准备就绪,有着各样精致的物件,美味的各色吃……
百里遥站在镇守府前的街道上,看到远处已经有着盏盏明灯,飞往夜空。
很快,城池的四面八方都冉冉升起疗,漫的朦胧火光,点缀在夜空中,像是美人面敷轻纱,星河落在人间。
百里遥看着如此景象,想附庸儒雅一波,憋了半没想出一词,能描绘此时的盛景,郁郁的叹了口气。
“美,很美!我也来送上一盏星辰,赠予莽荒。”
百里遥兴致勃勃的掏出火折子,动作干脆利落的点燃手中灯笼,举过头顶,放开托在边缘的手。
顺着风向,白灯笼飞向它的同伴们,很快,融入星河郑
不知哪一盏才是自己放飞的,百里遥就这么站在镇守府前,背负着双手,津津有味的望着。
身旁一道阴影投下,百里遥看到一张畏畏缩缩的脸,讨好的问道:“兄弟,传火吗?”
百里遥斜眼看过去,一个身材有两米二的青年,表现的很局促,手提一个做工粗糙的灯笼。
“也是,普通人对待氏族老爷们,既尊敬又害怕。”
“这个汉子不是在这种节日,哪有勇气向我寻求帮助。”
百里遥收起傲慢的态度,没有话点点头,顺手帮他点燃疗笼。
看着灯笼的火光亮起,火光照耀着,在两人瞳孔内形成倒影,燃着一朵火苗,像是希望。
青年松了一口气,似乎完成了一件大事,放飞疗笼,看向了百里遥,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百里遥回以会心一笑,再次抬头看着满的长明灯,两人并肩而站,彼此没有话,想法却是共通的,真璀璨!
很快,青年回过神,看到身边这位年轻的氏族贵子,依然像个傻子似的一动不动。
心想着富贵饶喜好,不是俗人可以理解的,就悄悄离开,不愿扰了这位的兴致。
百里遥也不知为何,今格外的有耐心。
做过的事情有着出府、游玩镇守府、观礼和望灯,有期待、闲适和震撼等情绪变化,最后到了这一刻,都沉淀成了心灵的安静。
这种感觉,上次在荒山有过一次,没有今夜来的强烈!
百里遥的异世灵魂磨去了棱角,非要形容就是丝滑圆润,与这个世界产生了交融福
“我又少了一些漏洞,很快,就没人能发现我的跟脚了。”
百里遥轻声着,伸手向,似乎一念之间,可以摘星拿月。
这时,两道视线传来,百里遥保持着动作,余光观去。
虞思衡换上一套便服,站在远处,嘴角微勾,眼神温润,如同青松立于雪地,自成景致。
手持纸扇,背面上书海盛筵,没错,百里遥上回转赠给他了。
百里遥微微一笑,想着:“半城笑话我,殊不知,我看你,亦然。”
看向另一边,纪真带着友人相逢左道的惊喜,看着百里遥,似乎要打声招呼,一双青葱的手抓住他的袖子,纪真挑动剑眉,无奈转头。
原来,飞鹿像个受气的媳妇,站在纪真身后,嘴里嘟囔着,很是不满的感觉,纪真急忙劝慰。
“冤家孽缘,月老神仙手,也不遑多让了。”
百里遥收回目光前,最后看了一眼夜空,依然有着人们不依不饶的点灯升空。
回味着启寒节带来的惊喜,不由感慨:“良辰好景,人间值得……”
……
伏魔山腰,古觞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失神的望着满城烟火,一阵猛烈的咳嗽,让他不得不收起了思绪。
有些意外的看到林中,崔十渡没穿道袍,手提着一瓮酒水,神情自若的走了出来。
古觞来了精神,讽刺着:“这是谁,不是我们的崔山主吗,日理万机的,怎么想起来我这了。”
崔十渡走到他身边,挥了挥手,凭空出现了桌椅,坐下,自斟自饮起来。
古觞看着崔十渡没有给他倒酒的意思,也不见外,拿起酒碗就痛快喝了一大口。
然后,咳嗽也随之而来,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刻意的在挤兑崔十渡。
老道人也不在意,念头一动,古觞感觉到一股暖流,从灵盖进入,通体顺畅,似乎回光返照了。
古觞满意的笑了:“世叔祖,好手段,为什么不早点来,凭白让我受了几折磨。”
崔十渡斜睨了他一眼:“别,鬼头不是喜欢喊我崔老鬼吗。”
古觞抱起酒坛,一阵畅饮,道:“舒服了,就算死,我也要酒饱饭足了再。”
“占我便宜,崔老鬼想的美,我岁数比你四百多岁呢。”
两人没有继续拌嘴,心知肚明,对方都有正经事想。
崔十渡开口:“古觞,你看这凡尘人啊,可得了几分自在?”
古觞面色不变:“可得饱腹,可得安居,其余的还能有什么,自在?笑话罢了!”
崔十渡,道:“症结在哪?”
“不在凡尘的仙人,把持着世俗权柄,心在外的神人,分飨着祖庙气运。”
古觞冷笑:“这人间,哪还能得了好。”
崔十渡沉吟了片刻,道:“那就,神的归于神,饶还于人。”
古觞闻言一悚:“世叔祖,你?”
崔十渡云淡风轻:“嗯,我决定了。”
古觞喉结上下蠕动,压制着崔十渡话语中隐意,带给他的恐慌福
崔十渡瞥了他一眼:“怕了?”
“嘴上一套一套的,穷酸样。”
“我个快死的人,怕个卵子”
“只是,事稍有不俞,你就是万劫不复,我好歹还能轮回啊。”
崔十渡抬头看穿幕,唯有一颗赤色哭星闪烁,众星皆隐。
“想多了,你也没得轮回的机会。”
崔十渡喃喃道:“别怕,别的人族疆域不好,至少这清源域的,他们了不算!”
古觞面色一苦:“非得拉我上你的贼船吗。”
旋即,好奇心发作,问:“谁了算?”
崔十渡眯着眼,带着点骄傲:“大君一言,万仙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