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二十位真一,就不知道多少人是侥幸逃脱一线,又有多少成为古棺的口粮。
吕醇的神魂的加持消失了,最后的力量牵引着他倒退,飞速急退到肉身中。
于此同时,便是气机疯狂飞涨,若是往时吕醇必然会欣喜若狂,但此刻却心生寒意。
可注视过多的隐秘,吕醇此刻已经止不住修行的飙涨。
从法相进入天衍大境界,再快速拔高,眨眼间便入了天衍三境中的最后一道门槛---勘虚境!
吕醇从高楼眺望,似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白衣长袍从容回头,看着他肆意的笑了笑。
吕醇失声惊叫:“师兄……”
如同癫狂一般,吕醇手足无措跌跌撞撞的冲出摘星楼,一路追逐着那道身影而去,背后一道画卷紧紧的跟在后面。
……
“诶……”
山巅之,三个看戏的人,不由同时发出喟叹。
崔十渡不由的发问:“这对小吕是不是太残了,快速拔高的境界,带来的就是勘虚的拦路虎,凶横远超往日的心关。”
天君摇头:“重症需猛药,这是棺山一脉的决断,无需我多言。”
崔十渡若有所思,比起大天君棺山一脉的道人们,显得弱小,实际,他们比一般的修行者更为心思深沉。
“想必有人在暗中看顾,吕醇这一关,若是自己勘破自然最好,不然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缘法,帮他破局的。”
天君没有回复,只是平静的望着山下的城市,正如他八千年来一直如此的看着。
……
睡眼惺忪,舒展身体,虽然醒来了,冯肃没打算立刻起身,他用了五秒的时间缓缓的爬了起来。
“老了,这身子骨只怕一场剧烈的战斗,足以要了我的命。”
心中暗自感慨,活了很久了,八十三岁对于一位凡尘武者,无疑是长寿。
今天是清源大比开始的好日子,是很多仙种们一步登天的时候,对于更多的凡人而言,只是寻常不过的一天。
冯肃生来没有灵根,一直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平凡的像是尘土。
至少,年轻时的冯肃并不能接受这现实,他选择了在清源域四处游荡,寻找一线求仙的机会,哪怕是作为仆从。
他发自内心的渴望着修士的生活,为此愿意付出一切,志同道合的路,总会遇到同行的人。
冯肃也不例外,虽然最后同行的人成功了,而他毫无希望。
至今,冯肃也忘不了离开苦念世,那一刻的失魂落魄,就这样混混噩噩穷困潦倒的随意前行。
走到哪里,累了就以天为被,倒地就睡。
饿了,看到食物便去抢夺,却不动用一身武学修为,往往是被人打个半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冯肃有退路,不过是回到时虞城,他依然是氏族中人,可以过人人的生活。
但他不愿,最初离开的时候,他便下定决心,此去不成,便有死无生。
他心若死灰,却又下不了死亡的决心。
“这就是人啊,能苟且一会是一会。”
躺在院子里的椅子,端着清茶,冯肃细细品了一口,不由得感慨着。
身旁两名妙龄少女,寸步不离得侍奉着,唯恐眼前得老者出现一丝一毫的不悦。
这时,冯肃的识海传来一道声音,有些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若非如此,你也遇不我!”
确实,冯肃微微一笑,他最终选择活着,这位的功劳可谓是居功甚伟。
“嘿嘿,当时就不该出声,说不得早个三十年,这具肉身就归本座了。”
冯肃放下茶杯,起身道:“那你暴露的风险,也增加了,不是吗。”
两位侍女面色不变,长老经常自言自语,见多了也就不足为奇了。
“备车!”
“是。”
坐马车前往镇守府,冯肃继续想着过去,人老了就会如此,总是不由自主的追忆过去。
不是感慨遗憾,而是审视这一生,珍视的经历,美好的念想。
生活,就是这般古怪,不可揣测,就像突然出现在他身体里的这位天外来客一样。
最初,是无比的恐惧,又带着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喜悦。
变数,总算是出现,哪怕是外魔侵袭,只要能满足他一瞬间的愿望,那也是值得的。
漫长的交涉,最终他们达成了协议。
“人族真是怪异,弱者不如昊天的一枚尘埃,强者却又霸道的离谱。”
“所以,我才选择当个人。”
冯肃摇头,道:“你是个话痨,多年来在我的识海里蹲的有多憋屈,我知道关于你的就越多。”
“没关系,我们很快就是以一个人的身份,行走在莽荒大地。”
“相信我,冯肃之名在漫长的未来里,将会响彻诸界,名传万族!”
冯肃少有的露出奇怪的笑容,看去有些扭曲,道:“我们将会共同见证的,不是吗?”
哪怕只有一个名字,一具**,冯肃依然觉得他会在未来见到那一幕。
“桀桀桀!说不得,你的名字还会铭刻在祖庙之,受亿万人族景仰!”
很快,马车到达了目的地,冯肃收起怪异的笑容,整理了下穿着,缓步下车。
脑海再次响起一句若有若无的告诫:“冯肃,你知道的,今天是你最后一天。”
冯肃面色如常,连步伐都没有一丝的僵硬,从容的迈步进入镇守府。
“所以,我在享受最后的时光呢。”
冯肃来到了政务处的一个小院子里,阳光正好撒入窗边,照射着里面一位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
那名吏员忙碌不堪,文案堆满了书籍,他似乎在检校文书。
这里是收集了时虞城的一切书籍,记载历史、传闻、政务文书等。
自古以来,文字工作者都避免不了的无聊枯燥,在这里只会更胜一筹。
少有人能在这里坚持十年以,当然并不包括眼前的青衣男子,以及站在门口的冯肃。
冯肃迈步进入,脚步声惊起了青衣,他抬头惊喜。
“冯师,你怎么来了,贵客门啊。”
“哪有,我不过是闲极无聊,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