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趣?”里墨拖着长音,忽然感到后脊梁一寒,忍不住在心中暗暗骂道:“又是一个死变态。”
特尔安显然没有察觉到里墨的异样,只是自顾自地点头回道:“是的,他确实指名要见你。”
“格林家族的族长为人如何?”
里墨站在椅子上,手拼命向前伸。特尔安眼光始终不离他的脸,起身将饼干盒推到他面前。里墨倒了句谢谢,从盒子里取出饼干,缓缓咀嚼、吞下,眼睛不由自主的眯起来。特尔安坐下,端起茶杯,借此挡住自己露出的一抹笑容。
“他是全大陆第一家族的族长,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当里墨取出第二片饼干时,他不假思索地冲口说出。
“嗯,明白了。”里墨耸耸肩膀,不再追问,将注意力继续放在手中的小饼干上。
特尔安沉默了一会儿。可见里墨越吃越欢后,他又忍不住问道:“你就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里墨歪了歪脑袋,用满是疑惑的眼神晃了他一眼含糊道。
“他下令追查你的事。”
“他有他的打算,我有我的目的。只要不耽误我找人,他愿意做什么就由他去吧。”
“真是!”特尔安的笑容褪去,冷言讥讽道:“我应该夸你胆大呢?还是应该骂你傻呢?“
闻此,里墨并未生气,反而眉毛一挑,幽幽反问道:“你想知道答案的话,自己去问不就行了?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会知道他的心思?”
特尔安皱起眉头,注视里墨的目光随着心思愈发变得深邃。里墨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已经暗地里开启了自由之种的构造面板,并将幻想齿轮提到预备阶段,只等一个契机将其发动。
沉默持续了大概两三分钟。期间,特尔安的手指不停在桌面上轻敲着,而里墨则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把盒子里的小饼干消灭的一干二净了。
咕咚咕咚
就在里墨优哉游哉的把茶水大口大口喝完的时候,特尔安终于绷不住了。只见他忍不住叹息一声,“你究竟是谁?”他问,“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里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纠结这些。他本想告诉他这不关他的事,可仔细琢磨了片刻后,还是老实回答了。因为他也没什么好隐藏的。
“我叫里墨格林,来自风雨城,和你一样都是被诅咒者。”他义正言辞地说道:“如果你没骗我,那我来这里的目的也与你相同,都是寻人。”
“就这些?”特尔安狐疑道:“那不死魔女又是怎么回事?她究竟和你什么关系?”
“师徒。差不多半年以前,我在风雨城偶然与她相识。之后因为意外,我被诅咒者的身份被人发现,只能被迫逃离家乡。之后的半年里她一直与我相伴,四处流浪。之前出了一些意外,她被迫离开了我。”
“她什么时候和你分开的?”
“大概半个月前。”里墨真心实意地说。
“半个月前吗?”他端起茶壶,离开座位,走到里墨身边为他又续了一杯,继续追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半个月前好像发生过一次很大的变故?”
里墨知道他在问什么,但他并不打算把自己的底细全部抖出来。“你指的是第三子回归吗?”他淡定地耸耸肩,语气平平地回道:“他苏醒的时候,所有被诅咒者应该都感应到了。”
特尔安点点头,端着茶壶转身回到座位上,然后为自己续满,把茶壶放下。随后,他把自己那双细腻白嫩的手放在桌上,双手交叉,合拢,两个拇指指间相对,反复轻点着,并用自己那双水润明亮的淡青色眼眸凝视着里墨。
“那你是怎么知道她在马琳城的?”
“她很久以前就说过。只是意外发生后,她把自己的计划提前了而已。”里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当时受了伤,正处在重度昏迷中,情况紧急,没想到她会不辞而别。当我苏醒后,也只能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可我又没地方去,思前想后,发现能依靠的人也只有她了。”
“明白了。”特尔安看样子满意了。
“那么你呢?”里墨问道,“你又是为什么来到这里呢?只是简单的寻人吗?”
“是的。”特尔安回答说,接着苦笑起来,“不过,与我相比,你简直要幸运太多了。”
“怎么说?”
“大概一个月前,我们兄妹接到委托,帮人寻找一名少女。”特尔安说,“不过委托者只提供了极为简单的信息,连名字都没有,资料少的可怜,只知道她在马琳城,具体的线索,只能由我们慢慢寻找,然后将情报交给委托者,让他确认后再做定夺。”
“那你们这段时间有掌握到她的踪迹吗?”
“太难了。”特尔安摇了摇头,“这么大的城市,又赶上庆典,人数少说也就几十万。找人?谈何容易?”他无奈的苦笑起来,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什么意思?”
“你明白我的意思。“里墨用满是质疑的眼神紧盯着他,低声冷笑道:“你把我叫到这里,难道只是单纯的好奇?别逗了,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他或许察觉到了端倪,但是特尔安知道自己绝对没有暴露。
可他还是无可避免的露出恐慌之色。他的掌心开始发汗,一颗心跳得比脱了绳的野狗还要快,呼吸隐隐变得急促,双腿隐约感到有些脱力的迹象,虚软的好像骨头正在逐渐融化、消失。
“别把我当傻子。”里墨冷冷地提醒道:“如果想合作,你必须拿出诚意给我看。”
“好吧。”他长叹一声,无奈地说,“我确实找到了她的线索,但解救她的难度太高,我一个人绝对解决不了。如果硬闯的话,我怕人没找到,一不小心把自己也搭进去了。为了完成任务,我需要你的帮助。”
“去哪儿?”
“格林家族的宅邸,格林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