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话 夜袭(下)(1 / 1)伯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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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容抱着孩子走出禅房,见到五个男人散在大殿中。大殿门口,刀客举着长刀,像是刚才与江月容交手的刺客。但他浑身上下不见受伤的模样,那秤砣打在他身上难道没留下痕迹吗?江月容摸不清局面,不敢走到大殿前去,只在禅房门外停下了脚步。

听到江月容走出禅房,野雪喊道:“女施主,不要走出来,这里有恶人。”

“恶人?”江月容轻声问道,“谁是恶人?”

“有一个叫江月容的恶人,就在这几人当中。”野雪警觉地四处张望着,“刚才我与那恶人交了一手,他的力道着实厉害,是个高手。”

江月容心惊,退到了禅房门后。

那站在大殿门口的刀客却冷笑一声:“和尚,你到底玩什么把戏?”

野雪一愣:“你什么意思?”

“喊江月容的是你,出招动手的是你,熄了大殿烛火的怕也是你。如今却在这里贼喊捉贼,究竟是什么居心?”

“这么说,刚才与我交手的人是你?”野雪说着,将探在身前的铁掌瞄向了刀客的方向。

刀客将长刀举到齐眉高,摆开架势,冷冷说道:“另一只手里的兵器也亮出来吧,不必藏在身后,刚才我已领教过了。”

“什么兵器?我野雪对敌,从来只凭一双铁掌!”野雪说着,将背在身后的手掌缓缓扭动两三下,缓过刚才一击的力气来,重又摆到身前。

“装模作样,满口胡言。你以为我猜不透你的心思吗?无非是听我说为江月容赏银而来,你也动了心,为夺那赏银,想先打伤我,好少个对手,不是吗?”

“笑话!既是恶人,我野雪见一个打一个,哪里需要贪图什么赏银!倒是你,带着柄长刀进庙,才像是图谋不轨之人。”

“师傅说的是!”禅房里的江月容突然喊道,“刚才趁着夜色,有人想进我的禅房,被我发觉,急忙扔出去一块秤砣,惊起了众人,他才急忙离去!”

这刀客若真是刺客,受了江月容这一激,定会露出些马脚来。

听到这里,石老三坏笑了一声,指着门口的刀客骂道:“原来是你这淫贼恶人先告状!”

刀客一急,将长刀指向石老三:“那头陀,胡说什么!”

石老三见长刀指过来,吓了一跳,急忙跳到野雪身后躲了起来。

刀客不知该如何分辩,又慌张地将长刀指向了江月容:“那姑娘,我方才一直睡在大殿里,听到响动才醒过来。若有人进你禅房,那人决不是我!”

“你自己当然这么说!”石老三躲在野雪身后,壮着胆子说了一句,又立刻缩回了身子。

刀客更怒:“你这龌龊的头陀,你又如何证明闯入禅房的不是你?还有那和尚,你庙里藏着个女人,你又是何居心?”

野雪和石老三听了这话,面红耳赤地和那刀客对骂起来。但听刀客这话,他似乎并不认识禅房里的女人。江月容略有些困惑,若此人就是刚才的刺客,这时候只需要喊出江月容的身份,便是最好的辩解,他却不说。这刀客似乎没什么理由装作不认识江月容,除非——他确实不知道禅房里住的就是江月容。

这个想法让江月容一惊。她不再去听刀客与野雪和石老三的争执,而是转而看向大殿里的其他人。

小贩抱着自己的扁担,缩在角落里,只静静地看着一切。

瞎子靠立在大殿另一角,左手拄着盲棍,右手搭在棍上,低头默默听着。

若这二人中有一人是那刺客,他自然有充足的理由不参与这时的争执。一切怀疑都集中在刀客身上,他们便可撇清嫌疑,继续留在这破庙中,等众人再睡下便还有机会来袭击江月容。

若真是如此,江月容在明,刺客在暗,恐怕不好对付。

江月容突然想到,刚才一片漆黑时,她听到了两声响动。

第一声响是在她扔出鞋去之后,有一声闷响,像是棍棒打在手上。看野雪单手在身后背了许久,想必是野雪出掌,打在了一根棍棒上。

第二声响,却是两个兵刃相撞的声响。那声音听来,两样兵器应该都是铁器。

可这大殿里看去,此刻只有门口的刀客手中拿的是个铁器,腰里的短刀却没有拔出过的样子。那另一个与他的长刀相撞的兵器,却是什么物件?

野雪手上没有兵器,石老三绝无半点武艺,小贩手里拿的是个竹扁担,瞎子手上拄的是根木棍子。那另一件铁器从何处来?

有人在身上藏了件兵刃!而那藏兵刃的,才是真正的刺客!

就在江月容沉思的时候,她怀里的孩子忽然动了动。江月容急忙看去,原来是大殿里的烛光照进禅房来,打扰了小家伙的美梦。他支起一只小手,笨拙地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把脑袋深深埋进了母亲的怀里。

江月容轻轻替孩子遮住那烛光,看着孩子一点一点又放松下来,隐隐又要进入梦乡了。

孩子安详的面容忽然让江月容心中生出一计!

她从禅房中摸出一块瓦片,隐在禅房深处,向大殿看去。

就在无人注意时,江月容手腕一抖,瓦片随之飞出,不偏不倚,正削去了佛坛前那半截燃着火苗的蜡烛。

烛火一灭,大殿突然又遁入一片黑暗。

石老三一惊,失声叫了句:“谁又灭了蜡烛!”

禅房中,江月容清晰地听到了拔刃出鞘的声音。她随即点燃了禅房里的油灯,灯光从禅房打进大殿里,虽不明亮,却足以照出每个人的身形。

众人惊讶地看到,大殿一角里,老瞎子从盲棍中抽出了一柄细剑,指向了禅房。那柄细剑,在昏暗的油灯光下反射着逼人的杀气。

油灯一亮,大殿里便不是漆黑一片。可那瞎子却看不出这明暗的差别,以为自己仍借着夜色隐住了身形,毫无顾忌地摸着墙朝禅房走去。他的脚步快而轻盈,似贴着墙飞一般,踩在地上竟听不到半点声响。

江月容望见老瞎子朝自己杀来,有些意外——她本盘算着,灯光一亮,刺客身份暴露,当不敢轻举妄动,却唯独算漏了这瞎子!情急之下,她摸了一块瓦片在手中,只好等瞎子走得近了,便不顾身份暴露的风险,把那瓦片朝瞎子掷去。

就在江月容准备动手时,她看到那大殿门口的刀客突然纵身跃起,探出一柄长刀,直向瞎子的后背刺过去。瞎子听得身后动静,急忙低头跳开,避过了那长刀的一刺。他心中暗暗一惊,怎么竟有人能在一片漆黑中精准地瞄住自己的位置。就在这时,他听到石老三尖叫着喊道:“原来那瞎子才是淫贼!”

糟了!中计了!

瞎子仔细听去,刚才对他刺出一击的刀客此时已站到了禅房门前,对他亮出了兵器。他心中一急,高声喊道:“那刀客,不要敌友不分,你可知道那禅房里的女人是谁!”

“那女人我不认得,但你手上这柄细剑,我却认得。”刀客的声音,冷得令人发麻,“盲剑客秦炳,你还记得五年前死在你手上的双刀刘一川吗!”

瞎子一惊,急忙将细剑举在身前,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刘一川的弟子!”刀客高声答道,“双刀柳亦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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