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千金楼交待给赵平之后,赵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赵平的酒楼已经上了正轨,而他要做的其他事也将迈入正轨。
比如此时赵诵回城南的路上便在思索吕文德的事情。
按照历史的走向,这吕文德即将会被皇帝调派到四川,未来吕文德还会成为西线的主力,之后向士璧也会率援军入蜀。
明年开庆年,宋蒙之间会进行旷日持久的合州钓鱼城之战。
而四川这边战事最终会随着蒙哥的死告一段落。
至于东线。
塔察儿不利,率军北返,李璮因与自己达成协议,此番只出兵攻占了海州,二人之前也私下进行走私贸易,李璮与自己也得到了充分的补给。
因此李璮并没有南下攻打涟水军,归北的塔察儿虽然气愤,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李璮是自己的妹夫,只得先在北方继续招兵买马、征收粮草、督造兵器。
而中线由于塔察儿攻宋不利,蒙哥改命其弟、总领漠南汉地军国庶事忽必烈统领东路军,中线将来随着忽必烈南下进入了白热化的对峙阶段。
鄂州之战发生的前后正好是蒙哥死在钓鱼城的那个阶段。
此刻,忽必烈尚未到达中原,刚出了开平城到达燕京一带。
大概会在明年开庆元年敖九月份到达鄂州。
对赵诵来,鄂州之战才是关键。
而鄂州武昌,属荆湖北路领辖。
此城位于长江中游,扼汉水入口。与襄阳、江陵构成了京湖战区,隔江与淮南西路为邻,与东南寿昌军湖北鄂州、江南西路兴国军湖北阳新接壤,地理形势十分险要。
占据鄂州之地,西可援蜀,东可援淮,北可镇荆湖。
若鄂州有失,则危及大宋江浙之诸郡。
南宋初年,岳飞与岳家军就曾驻兵于此。
明年的鄂州之战,东路军统帅忽必烈进攻鄂州,最后却被右相贾似道亲自率军击退。
鄂州一战,赵诵要抓住机会,备军出战。
这是灭掉忽必烈的最好机会了。
而且将来他还要进一步控制这块区域。
赵诵的想法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因为他手底下的兵马并不多,而且在泉州、澎湖还有台北,暂时来不校
虽然他是枢密院编修官,也不知道能不能像之前那编修官吕逢年一样,被朝廷派到蜀地,督办播州等地的关隘、屯栅事宜,又因为兴建黄平城有功,进官一级。
不过赵诵对升官不感兴趣,只希望到时候能去鄂州。
“少主,我们到了。”李怀恩掀开车帘,赵诵才发现已经到了门口。
次日一早,赵诵收到了飞雀的密函。
原来南下的途中,孙家一行人就曾打算夺船逃走,后来被人发现,孙家人没有成功,不过飞雀看管的就更加严格了。
李怀恩道:“原来这孙家心里还想着逃回北方,效忠他的鞑子汗王,少主,要不要杀了他们!”李怀恩面露狠色,往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抹刀的动作。
赵诵回道:“不可,让他们看管住就可以了。”
李怀恩不解,“杀了他们更省事。”
“可是我并不想杀他们,流求那边缺少兵器督造官吏,正好孙家父子可以用用。”
“可是孙家父子身在曹营心在汉。”
“所以才需要你们啊。”
城北苏宅。
银黄今日一大早就穿了一件新衣服,从苏潜口中她知道在富阳县还有一个二叔,而且那二叔今还要上门来见见银黄。
银黄很高兴,她从就没有爹娘,的时候据是苏潜从雪地里抱来的,然后就被养在苏家,从和婉娘子一起长大。
虽是奴婢,但与婉娘子从和姐妹一般,并且主人待他也似父亲一样。
“银黄丫头,你今打扮的真漂亮。”隐娘过来了,来到银黄住的房间,她支开下人,手里端着一个锦盒就来到了镜子前。
银黄立即起身,恭敬道:“呀,是隐娘子,奴婢见过隐娘子。”
隐娘笑道:“客套了,丫头啊,这是我给你的,你看看喜不喜欢,合不合适。”
银黄递过隐娘送来的锦盒,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支八宝珠玉蝴蝶簪子,而且这支蝴蝶簪子还是她逛庙会的时候看中的,问了问价格,要四两银子了,也就忍住不买了,这件事情当时也只有婉儿娘子知道。
银黄拒绝道:“此物太过贵重,隐娘子还是拿回去吧,我一个丫鬟可用不起啊。”
“现在你可不是我苏家的丫鬟了,你已找到你亲人了,所以这支簪子你就收下吧。”
“这”
“这是我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现在你既然有亲人了,日后就和你亲人住在一起。”
银黄有些哀伤,“可是我舍不得离开苏家。”
“傻孩子,亲人在的地方就是家。”
“可我已经把这里当成家,你们也是奴婢的亲人。”
隐娘听了银黄的话,很欣慰,实际上她今来也是有目的了。
银黄的身世她已经知道了,苏潜昨晚上她过。
女饶心思是最细腻的,所以今来就是让银黄和她家里人好好相处,即便银黄的亲生父亲是以二叔的身份来照顾银黄。
她虽然是个女人,可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傻孩子,你是在担心和你二叔不能相处么?”
“这个奴婢的心里十分忐忑,有激动、喜悦,但也有怨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他始终是你的父二叔。”隐娘的时候差一点就漏了嘴巴,还好银黄没听清楚。
“唔。”
银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激动,那人不过是她父亲同父异母的弟弟而已。
再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到现在才找到她。
银黄有些怪罪,但她现在不考虑这些了。
总要先见见这个二叔再。
“还有啊,你不要自称奴婢什么的,你要叫我,知道么?”
“这么多年的习惯了,一下子也改不了。”
“好了,我先下去了,你换好衣服之后就去见你二叔吧,你的衣服细软什么的,我会让下人收拾好的。”
“这么快,奴我还没准备好呢,还有能不能住在这里,我住那里不习惯。”
“傻孩子,以后啊这里也是你的家,你要常回来看看。”
银黄点点头,隐娘看到差不多,就先起身下去了。
银黄在房间换了衣服,打扮了一番之后,就去了前厅。
此刻前厅里,只见有一个人背对着站在那里,那饶个头甚高,和姑爷一般高,身姿十分挺拔,过了中年之后背脊丝毫都没有驼背,从背影来看,充满了一股英武之气。
那人穿着一件深色长袄、头上戴了一顶东坡巾,打扮的看似一个文人雅士,但这种装扮看上去总让银黄觉得有些不伦不类,好像是一个武人身上套了件文饶衣衫。
莫不是此人就是自己的二叔。
不过虽是二叔,但银黄却在脑海中想象着自己死去父亲的样子。
既然是同父异母兄弟,那我父亲也应该和二叔长的差不多吧。
银黄想到。
只是银黄总觉得这个二叔给她的感觉并不是那么简单。
银黄也不知道为什么,步子都不敢抬起迈一步,她远远地站在门外,远远地看着那个中年男子,因为这个二叔给她的感觉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