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
半轮落阳红透了残霞,几只乌鸦落在枯藤上沙哑地叫着。
许仵作满是疲惫地回到了自己家中。
他还是有一点提心吊胆。
因为毕竟他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不过,当他一回家看到了家里摆着的两个大箱子,心中的提心吊胆便减轻了许多。
许仵作打开了箱子,如醉如痴地闻着箱子里面的铜臭味道。
这些钱,足够可以让他在宋州买上一套大宅院,然后再娶了好几个小妾,生下一院子的儿子。
“明日还完债后,就收拾收拾去宋州,挑一个合适的大宅院,以后就在宋州定居了。”许仵作下定决心说道。
许仵作心中倒不自觉生出了一丝得意之情。
摇身一变,他就从一个小县城的小仵作变成了宋州城里的富家翁了。
这窜的有点快啊。
当当---
敲门声。
“嗯?”许仵作立马将两个箱子关上,暗自疑惑道,“都要入夜了,谁会来找我?”
许仵作对着门的方向问了一句,“谁啊?”
“许大哥,是我啊。”一个有韵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这是...
隔壁的张寡妇?
她大晚上来干嘛呢?
难道......
张寡妇的男人是一个戍兵,前几年在外头打仗死了,于是她就成为了寡妇。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没了男人护着,所以许多地痞流氓都对张寡妇有想法。
许仵作其实也对张寡妇有想法,他还偷看过张寡妇洗澡哩。
“你先等会儿,我马上给你开门。”许仵作小心翼翼地装钱的两个大箱子藏起来,然后才去开门。
门开了。
许仵作一开门的第一眼,就什么人影都没看见。
“我在这呢。”张寡妇的声音从底下传来。
许仵作将目光移到下面几寸。
他看到了一个猥琐的小矮个!
这人正是谷廉。
“你...”
许仵作刚想质问,却当他说完“你”字之后,喉咙便被割了。
一句话说不出。
“这样一刀致命的感觉是真的有意思。”
谷廉很自如地如老友一般用左手抱着许仵作朝着屋里进去,而另外一只手顺势将门给带上了。
门里面,谷廉在处理现场。
门外面,一片祥和。
静心观。
莲清坐在床上,然后有一个专门的丫鬟站在一旁给她讲着朱温之前所说的“西游记”选段。
她抬了抬头,示意让丫鬟先停口,她吩咐屋子里另外的丫鬟,道:“我渴了,去倒一杯茶水来,顺便给她也倒一杯。”
这位讲书丫鬟诚惶诚恐地作了一个谢揖。
“是,观主。”有一个丫鬟恭敬地回道,然后她小步快走地出去为莲清她俩倒茶。
烧水和放茶的地方是同一个。
丫鬟只需要从莲清住的院子出去左拐,再往又拐就到了。
但是,这个丫鬟却走了反方向。
她去的是...
静心观里可以洗澡的地方。
洗澡的地方很大,可以称之为“堂”。
丫鬟一进去就感受到里面有水雾气在缭绕。
肯定有人在里面洗澡。
她走进去,果然看到一个尼姑光着后背在擦拭着自己。
“慧祁师太?”丫鬟轻轻地唤道。
“啊?”慧祁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于是回头应道。
“你是...”慧祁并不遮掩地看着丫鬟,回忆道,“你是观主身边的丫鬟,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叫长星吧?”
“没想到慧祁师太还记着奴婢的名字,没错,奴婢就是叫做长星。”长星恭敬地回道。
慧祁微微一笑,抬步出水,然后用一条白布包裹住了自己的傲人之处,问道:“是观主有事传我吗?”
“没有,是我来找你。”长星摇摇头,说道。
“你来找我?”慧祁不解地问道。
她和这个丫鬟平时也没有过多交流啊。
她来找我干嘛?
“我收到了您在这里的信息,就立马找了个机会从观主那里脱身来找您了。”长星上前一步,认真说道。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慧祁嗅到了一种不对劲的危险味道。
“瞧你说的,我来找您,当然是有事情了。”长星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不,你在那里说就行了。”慧祁想要组织长星的前进。
“我性格内向,说话声音比较小,所以离远了可听不见。”
长星笑起来两边的脸颊上都有着梨涡。
看上去极为的可爱...
和危险。
“你要是再不停下来,我就喊人了?”慧祁大声说道。
“你可以试试。”长星一边从怀中掏着东西,一边玩味地说道。
“来人...”
啪---
一个铁质的“飞去来”从长星的手中飞出,正中慧祁的小腿,将她打入洗池当中。
洗澡水呛住她的喉咙,让她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
慧祁只是不停地咳嗦,嘴中吐出好几次水柱。
这时,长星已经到了慧祁的面前。
“奴婢喜欢让人慢慢地死去,不喜欢那种一刀封喉的杀法,那样太无趣。”长星蹲在洗池边,用手抓住慧祁的后脖颈说道。
“今天就...”
“溺死吧。”
咕嘟咕嘟咕嘟------
很快。
长星出来了。
但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妙语姐姐,谢谢你的帮忙,要不然还真找不到机会杀她呢。”
这个人竟然是妙语。
“两年前我就归顺了阿三,帮你是我的分内之事。”妙语摇头说道。
“也对。”长星若有所思地说道,“妙语姐姐,我得赶紧去给观主倒茶了,要不然观主又要骂我了。”
“去吧。”妙语微微一笑,挥手说道。
看着长星离开的背影。
妙语想起三年前在私牢的情景。
那时的她,懦弱极了,只想要活着。
而现在,无二般。
妙语想要一直活着,直至安享晚年。
别看朱温年纪小。
但在妙语的眼中,或许朱温才是一条她能真能依靠的大腿,一座大靠山。
大牢中。
“方小月,谷廉,长星,余光,妙语...”葛从周掰着手指头数道。
“妙语不是突击队里的人,她是我另外发展的。”朱温说道。
“另外发展的?”葛从周玩味地问道,“你可以啊,才十二岁就...”
“滚。”朱温没好气地说道。
“她胆子很小,愿望就是可以好好地活着,她觉得我有能力实现她这个愿望,所以愿意归顺我。”朱温慢慢地说道,“这几年,在我的调教下,她确实对我产生了某种情感。”
“哦?”葛从周两眼放光地看着朱温,“是喜欢、是爱吗?”
“是忠诚,比爱还要罕见一些。”
***
有点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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