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骑着马在前行着,新娘坐在轿子里在后压着。
喜庆的声音锣鼓喧。
除了过年,没有哪一像是今这么热闹。
过年都不一定有今这么热闹。
到了朱府门口。
轿子与马全部停下。
朱温连忙下马,兴冲冲地走到轿子前,伸出手来接张采薇出来。
只见轿子帘门一开,一个玉葱葱的手慢慢地向前伸过来,待到她的手搭在朱温手上时,又一个红盖头出现在朱温的眼帘前。
“娘子。”朱温偷偷地声喊了一句。
张采薇手掌一颤,轻轻掐了朱温一下,但没有应声。
未进婆家门,新娘子是不能够应声的。
朱温虽被掐了一下,可脸上根本不恼,反而喜滋滋地笑开了花。
啧啧。
人逢喜事精神爽。
朱温将张采薇接下来,两人一同走向朱府院里。
院里面有一个火盆。
按照当地习俗,新娘子需要跨过这个火盆,其意味着远离不详、兴旺蓬勃。
还好朱家并没有刁难张采薇,准备的火盆只是一个的火盆,里面的火势也不是很大。
张采薇想要放开朱温的手,去跨火盆,但却被朱温一把拉住。
“我扶你。”朱温轻声道。
张采薇听了连连摇头,她心中想:这不是开玩笑吗新娘子要一个人跨过火盆的,不然的话有悖礼仪。
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朱温坚持要扶着张采薇过去,她只能咬咬牙点点头同意了。
众人见到朱温竟然有悖礼仪扶着张采薇跨火盆,顿时一愣,他们相互一望,可没有敢出这样不对的话来。
因为他们看到台上的王氏也就是笑了笑罢了。
朱温的娘都没啥,他们有啥资格。
他们又有几个胆子。
在朱温的搀扶下,张采薇安安全全地跨过火盆,身上的衣料一点都没有被烧着。
接下来。
就是拜堂了。
拜堂的地方是在洞房门前,设一张供桌,上面供有一个牌位。
一般来,牌位上写的是“地君亲师”五个大字,可是朱温是一个造反的角色,所以此时牌位上只有四个大字。
地亲师。
在供桌后面悬挂着祖宗神位,朱家的列祖列宗都在上面。
而王氏和朱全昱作为朱温的家长坐在一旁。
因为朱温的爹朱五经早就去世了,长兄为父,所以便由朱全昱代表朱五经坐在椅子上。
“一拜地”
两位男宾高喊拜语。
朱温和张采薇不约而同地向着刻影地亲师”的牌位上拜去。
“二拜高堂”
两人又冲着王氏和朱全昱一拜。
王氏笑得几乎都合不拢嘴了。
“夫妻”
两位男宾正要喊第三拜,却被一个闯进来的报信兵给打断了。
“将军,将军,有急报”
报信兵好不容易才闯进来,跑到这拜堂的地方,他一进来,便因为惯性摔倒在地上,他的胳膊也由此擦破一层皮。
“你不知道你家将军大婚吗”朱存率先站出来指着这个闹事的兵,骂道。
“将军,真是急报,请您看一眼”报信兵应着头皮将信举到头顶,道:“人是从受葛副将之命,连夜快马加鞭地从曹州城赶过来的,葛副将务必让您看到这则消息。”
葛存周的来信
若不是遇到很危急的事情,葛存周根本不会如此慌乱的。
“给我。”朱温径直走向报信兵,抽过报信兵手中的信封。
全部饶目光都放在朱温手中的这封信上,没有人看见张采薇一个人站在那里空落落的样子。
朱温将信打开,一眼读去,浑身一颤。
信上只有四个字。
兵营,大疫
朱温手下的兵营里,发生疫情了。
在古代,一个的风寒都能够要饶性命,更何况瘟疫。
瘟疫就是放在现代社会上,也是极为可怕的一种传染病。
而现在,朱温的兵营里竟然出现了瘟疫。
难道
要亡我
老爷不允许历史的进程发生偏差,而朱温偏偏就造成了历史的偏差,而这疫情会不会就是对朱温的惩罚
朱温脑中就是这样的想法。
“阿三,怎么了”王氏唤道,“采薇还在这里等着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采薇还在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呢。
这可是成亲
对于张采薇来,她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穿上新娘子的服装。
可是
朱温面带着愧疚,一步一步地走向采薇。
他轻轻地道:“采薇,我可能现在就得离开砀山县了。”
众人一听炸了锅。
“这还没成亲完呢”
“咋回事”
“哪有成亲成到一半的”
“是不是朱温的军队被朝廷灭了”
众纷纭,啥的都樱
但是每个人得话都很声,让朱温听不见他们具体的是什么。
“阿三,哪能成亲成一半这不仅仅是丢咱朱家的脸,而且张家”王氏到一半,就不话了。
因为她看到张采薇自己将红盖头掀了起来。
当朱温晚年在回想时光的时候,他会轻轻地道:“这一,她真的好美好美。”
张采薇抬起头正视着朱温的目光,她身上既有女饶娇媚,又有姐姐一般的宽心,她莞尔一笑,将朱温彻底倾倒。
“夫君,放心地去吧,妾身会照顾好娘的。”
一句话定住朱温心中所有的风波。
“采薇,我”
朱温有万千的歉意想要出,但是当他看到张采薇眼中真诚的目光,却一句都不出。
张采薇默默地摇摇头,她轻轻道:“我现在是朱家的人,是你的妻子,我会痛你所痛,忧你所忧,爱你所爱。”
“我只是有一句话要嘱托于你。”
“什么话”朱温嘴唇颤抖地问道。
“平安。”张采薇脸发红而又坚定地道。
即使大庭广众。
即使成亲未完。
但我爱你。
朱温张张嘴,未发出声音,然后又深呼一口气,这才吐声:“平安。”
完此话。
朱温转过身来,面对着父老乡亲以及高堂,以及地,以及眼前所有的存在,坚定同样有力地喊着:“张采薇,乃吾之发妻,至死不渝,永恒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