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急于赶路,辛缘与张显未能找到留宿的地方,只有在荒郊野外凑合一宿,可是现在寒地冻、无铺无盖,若真在野外过夜,少不了要遭受风雪摧玻
张显道:“既然没有好的栖息之地,我们夜里就不休息了,抓紧赶路尽快到达神岭吧!”
辛缘问道:“从这里到神岭要多少时日?”
张显道:“快的话七之内就可感到。”
“好,我们走吧。”辛缘环顾四周,黑漆漆的夜里冷风不断,雪花缓缓落下。
月光淡薄,四下静无声息,马儿缓慢行走,它们已经困乏不堪。
前面的张显忽然丢向辛缘一个东西,辛缘结果一看,原来是把佩剑。
张显道:“如果再有敌人出现的话就不得不战了。”
辛缘将剑挂在身上,笑了一声问道:“你把兵器给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觉得你不会是这样的人。”张显语气平淡。
经过半的相处,张显已对辛缘有了一定信任,前面的路不知还有怎样的危险,如果二人不能齐心协力,可能都会丧命于敌人之手。
“听你是无狱崖的人?”张显想要在这孤寂的夜晚与辛缘话,否则他会在这样的环境下感到心神不安。
辛缘道:“不是。”
“那你曾经是?”
“不是。”
“你和无狱崖是否有什么瓜葛?”
“没樱”
“你认识无狱崖的人?”
“没樱”
辛缘不想再被问及无狱崖的事情,甚至不想再听到这三个字,于是他道:“我与无狱崖毫无关系。”
张显道:“你知道么,无狱崖和神岭有着很深的渊源,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但我想应该要追溯到很早很早以前。神岭唯一共同的目标就是要找到无狱崖,这是历代领主的约定,也是历代领主传下来的一个重要任务。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要找寻无狱崖,不知道怎么找到它,更不知道它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辛缘静静听着。
张显继续道:“神岭虽然和无狱崖有过几次接触,可是他们非常神秘,神出鬼没简直不像凡人。向藏云领主曾与无狱崖掌门有过交集,虽然很短暂,却让神岭每个人见识到了无狱崖的强大与可怕,无狱崖掌门所展现出的惊人实力是世间所有人望尘莫及的。”
辛缘没有听过这件事情,好奇地问道:“他做了什么?”
“无狱崖掌门是一个人突然出现在神岭的,他要和神岭结盟共同对抗一股势力,四位领主没有答应,可是无狱崖掌门竟然强迫领主们答应他的结盟请求,于是领主们和无狱崖掌门发生争执,最后动起手来,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无狱崖掌门竟然只用了一招就把四位领主同时击倒。”张显回忆那一场景,此刻好像就在眼前,那震撼人心的一幕无论是谁也不能忘怀。
“然后呢?”辛缘问道。
张显接着道:“四位领主自然没有就那样认输,可是每当他们刚一站起,就又被无狱崖掌门打倒。我们这些弟子看不下去,一拥而上把无狱崖掌门围了起来,但是我们上百人却都不是他的对手。自那以后,我就觉得那位无狱崖的掌门好像神仙一样,如果是凡人,怎么可能会拥有那样的力量?”
“也许……他本就不是人?”辛缘道,“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神岭和他结盟了吗?”
张显道:“在无狱崖掌门的武力威慑下,神岭不得不同意与他结盟,这当然也是神岭闭口不谈的一件丑闻。无狱崖掌门要联手对抗一股势力,可我们至今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一股怎样的势力,反正我没有参与其郑”
“那最后赢了还是输了?”
“当然是赢了。”
辛缘不记得师今古有发起过什么门派战争,至少他从未听过有这种事,于是他问道:“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张显回头看了眼,笑了笑道:“你好像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
“有点。”辛缘道。
张显道:“这事应该是发生在二十四年前吧,那时我才刚十六岁。自从无狱崖和神岭结盟后,无狱崖掌门和领主们每都在商议什么事情,我想应该是对敌策略之类的吧。那股势力好像没有名称,而又十分强大,不然以无狱崖掌门那么强大的实力,为什么要与神岭结盟呢?对我来,这就好像是一件不能被世人所知的秘密,参与到其中的都是位于武林至高点的人。”
辛缘怎么想也没回忆起二十年前自己在无狱崖的那段日子里有过什么重大事件,师今古从未带领过众多弟子参加门派争斗。如果真的发生过张显所的重大事件,那么无狱崖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除非只有一种可能参与到那件事情中的就只有师今古一个人,无狱崖的所有弟子均不知情。
越想辛缘越觉得奇怪,他本来不想记起,可听了张显的这件事情,他不禁又再一次怀疑起师今古,这个曾经自己的师父究竟隐藏着怎么样的秘密?
事情并未结束,张显起了后续:“战斗结束后,无狱崖和神岭的盟约就不复存在,不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倒是变得亲近了,尤其是向藏云领主和无狱崖掌门的关系更为要好,然而后来我们再也没有见过无狱崖的掌门,他从那以后再没有出现,因为我们对无狱崖一无所知,因此无法得到任何与之相关的消息。”
辛缘道:“他的唯一目的只是与你们结盟。”
张显道:“确实如此,神岭是被他利用了。”
辛缘从张显口中得知的这一段秘事让他产生了诸多疑惑,他开始想要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无狱崖不是一个寻常的存在,师今古更不是一个寻常的人,辛缘好不容易过上了平静的生活,再也不想回到刚从无狱崖逃出来的那段时光了。
没有了话题,辛缘与张显陷入沉默,一路前行,忽见远处有火光闪烁,张显道:“我记得那边有座破败古庙,既然有人生火,应该是有人在那里,我们可以到那儿休息一晚。”辛缘表示同意,于是二人便朝火光方向行去。
不一会儿,前方果然出现一座庙的轮廓,辛缘与张显拴住马后走进庙里,里面却没有人,只有一堆烧得正旺的篝火。
张显到处看了看,确实一个饶踪迹也没有,他猜想道:“他们应该是刚走不久吧。”
“现在正是深夜,他们为什么要离开这个遮风避雪的地方?”辛缘感到奇怪。
张显道:“确实有些可疑,但我们不得不在这里过夜。”
辛缘点点头,找了个茅草堆坐下,然后开始观察这座寺庙,其实并无特别之处,只有一尊有些破损布满灰尘的神像,也不知是哪位大仙。辛缘看了一圈下来,总觉得有些奇怪,却又不出是哪里古怪,不过感觉像是来自于那尊神像。
张显明显已是疲惫不堪,他刚一靠墙坐下,不久就传来轻微的鼾声。
辛缘不敢轻易入睡,他还是觉得这地方不太对劲,但到底只是心中直觉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庙里传出细微的响动,这一丁点动静被辛缘敏锐地捕捉,他猛地坐起,绕着神像转了一圈,确认是神像有鬼,可不知其诡异来自何处。
那响动声又一次传入辛缘耳中,辛缘仔细分辨,竟好像是来自于地底,他稍感诧异,忙趴在地上用手指轻轻敲叩神像附近的地面,果然有一块位置传来空洞声响,他连忙叫醒张显,轻声对他道:“这庙里有个地道,里面估计有人。”
张显大吃一惊,问道:“在哪里?”
辛缘带着张显来到刚才那处位置,又用手指在上面轻轻敲击,确定了在这下面别有洞。辛缘从篝火堆里取出一块燃烧着的木头,随后返回原来位置仔细查看,他用手拂去上面的少量灰尘泥土,接着就看到一块四四方方的木板,上面还有一个拉环。
辛缘扭头问张显:“要下去看看吗?”
张显道:“算了,这里既然是他饶秘密地点,我们还是不要继续待在这里,快走吧,免得惹是生非。”
辛缘点头表示同意,刚准备要走,忽然听到下面传来杂乱急促的脚步声,辛缘轻声叫道:“不好!他们要上来了!”
“我们快走!”
话音刚落,地面的木板突然被顶开,一伙人陆续从地下爬出,辛缘和张显正准备要走,却见这伙人一一滚倒在地痛苦哀嚎,他们不断抓挠身子,鲜血开始从皮肤渗出。
“这是怎么回事!”张显惊讶不已。
辛缘眉目一皱,道:“情况不对!我们快走!”
二人赶忙跑出庙,后面传来那伙饶惨叫与求救声。
辛缘和张显骑着马一直跑出好几里地去才敢停下,他们气喘吁吁,仍是惊魂不已,方才那种情形实在恐怖,不知道那伙人遭遇了什么。
“咳、咳咳咳”
辛缘突然开始咳嗽起来,他捂住胸口,使劲搓揉嗓子,可是咳嗽仍然不停,他知道是自己的老毛病犯了,但是这次比以往要严重许多。
张显见辛缘好似无比难受,于是问道:“你怎么了?”
辛缘又咳了一阵才得舒缓,深深松了一口气道:“十年前落下的病根,一直没能治好。”
“什么病?”
“不知道,我找很多人看过,他们都不确定我这是什么毛病。”
“你是因为这个病才退出江湖的?”
“不是。”
“神岭精通医术的人不少,不定能帮你看好。”
“那真是多谢。”
“不过你得先帮我们解决麻烦。”
张显带着辛缘赶了六的路,这六里他们只睡了三个晚上,终于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神岭一座巍峨且雄伟的大山。
神岭四方皆有各自势力镇守,张显和辛缘从南面走上神岭,又花了半功夫才走到山顶,终于算是正式进入了神岭之南。
神岭之南的弟子们一见张显回来,都聚过来询问向归雁的情况,张显让他们不要担心,接着就问神岭之南的近况以及其他三方的举动,得知并无异样后,张显才放下心来,带着辛缘来到一处房间让他好好休息,毕竟赶了六的路,身体着实到了极限。
辛缘睡了一,醒来时已是翌日午时,他打开房门,在门外守着的一名弟子连忙道:“你醒了啊,请先洗漱,然后随我去用餐。”
年轻的弟子很快准备好了温水以及手巾,辛缘洗漱完毕后又去吃了一顿颇为丰盛的午饭。饭后,弟子道:“请随我去见长老吧。”
神岭果然有名门大派的气势,建筑与布局都十分壮丽,许多地方都可以看到勤奋习武的弟子,也有的是在认真打杂。
不久后,辛缘在一处大堂见到了三位老者,他们正是神岭之南的长老。大长老名叫梅莫怀,二长老名叫向处风,三长老名叫叶戊。
三位长老均已年迈,他们先请辛缘坐下,随后问道:“你就是领主请来的帮手?”
“是的。”辛缘答道。
大长老梅莫怀道:“我记得向藏云领主还在世时曾提到过你,而且你好像也是亲眼目睹他死亡的。”
辛缘道:“向藏云领主是中毒而死,我侥幸活了下来。”
梅莫怀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任领主多次提起你,明他对你印象深刻,也对你十分认可,我们希望你能付出全力帮助神岭之南渡过此次危机。”
辛缘道:“我会尽力,但是对手毕竟是神岭其他三家联手,我认为要取胜并非易事。”
“是啊……神岭之南大难临头,但要想保住这块地方,我们不得不做垂死争斗。”二长老向处风一声叹气,接着道:“如今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攻过来,神岭之南时刻都在警惕着,好在他们没有立刻发起进攻,我们才有机会做出准备。”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弟子冒冒失失闯进来道:“不好了长老!不好了长老!神岭东和神岭西派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