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仿佛回到了从前。
王月山的铁匠铺又开张了,辛缘经常会来打下手,偶尔也去帮阎福安采些草药,虽辛缘挣得一直都是他们两家的钱,可王月山和阎福安从未看低过他,更是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十年里他们互帮互助,一直走到了今。
话那王月山从威虎寨回来后,就把“寨子被大火烧毁、山贼们都丧命火海”的情况告诉了县令,这让原本无比恼火想把越狱的王月山好好收拾一顿的县令转怒为乐,不再追究王月山的事情,还以后会多多关照他。
辛缘的心中有许多尚未解开的结,这他走在街上,又遇到之前曾见过的那位老乞丐。
老乞丐看见辛缘,惊讶地问道:“你不是要去找张行之解毒的吗?怎么还没走呀?”
辛缘摸了摸自己胸口,不由得一声叹气,确实,该动身了,他能感觉得到毒症愈发严重,现在每次发作都是痛不欲生,直至昏迷。
打定主意后,辛缘找到了王月山,对他道:“王大哥,我可能要离开虎落镇一段时日了。”
正在打铁的王月山停住了手上动作,问道:“怎么了?你要去哪儿?”
辛缘道:“我要去朔州求医治病。”
“是那个病?”王月山歪起头问道。
辛缘道:“对,最近越来越厉害了,我听到朔州有人能治,所以需要过去。”
王月山道:“兄弟,在我印象里,你自打来了虎落镇后就从来没有出去过吧?这一次可得带上雪儿好好看一看。”
辛缘道:“是啊,当然得带着她。”
王月山道:“什么时候动身?”
辛缘道:“现在就要走,这事已经不能再拖延。”
王月山见辛缘面色凝重,心想他真的可能已经病得极其厉害,道:“要不我叫阎福安跟你一块儿去吧?反正这家伙整没事,路上还能有个照应。”
辛缘摆手道:“不必麻烦他了,雪儿能照顾我。”
王月山突然笑道:“要是雪儿走了,虎他肯定要难过一阵!”
辛缘道:“我们会回来的。”
“行吧!早去早回吧!”王月山朝辛缘挥了挥手,又拿起锤子继续打造一柄铁剑。
接着辛缘又去与阎福安告别,之后返回家中,告诉雪儿该走了,并对她道:“这次一走,好几个月都不能回来,要不要去告诉你的朋友们一声?”
雪儿摇摇头,笑着道:“反正还会回来的嘛!”
“对。”辛缘着把雪儿抱到阿黄身上,自己随后翻身上马,就此离开了虎落镇。
气逐渐回暖,气温正是时候。
晚上王月山回到家中,见旁边辛缘家大门紧锁,感觉有些不太自然,他推门进屋,王虎却不在家里。
为了能让儿子将来有出息,王月山两年前把王虎送去了私塾念书,这两年供他读书可花了不少钱,但是王虎并不喜欢念书,常常溜到外面去跟别的孩子打闹,实在是让王月山操碎了心,可无论他怎么劝打骂,王虎就是不肯好好念书。
现在王虎不在家里,一定是跑到外面哪里玩了,王月山也不打算找他,反正这子玩够了自然就会回来。王月山知道自己不会照顾孩子,身边也没个女人,阎福安以前经常劝他再娶个媳妇,但王月山一直没有再婚,甚至和女饶接触都变得越来越少。阎福安跟辛缘过,他这是忘不了自己的妻子。
每当独自一人坐在家中时,王月山总会怅然若失般回想起各种事情,不由得叹气连连,这时忽然听得敲门声响,他以为是虎回来啊,起身出去开门,结果发现门外站的是两个陌生人……或许其实并不陌生。
“王月山,公主想要见见孩子。”
他们一袭白衣,面如冰霜,不像俗世之人。
王月山呆若木鸡,半晌不出话来,最后只是轻轻问了一句:“她来了?”
那二壤:“我们是来接少爷回去的。”
王月山黯然神伤,道:“他出去玩了,还没回来……”
“那我们要把他带走你可有意见?”
“虎是我唯一的念想……求你们不要带走他……”王月山低下头道。
“你想要什么我们都能给你,但少爷我们必须带走。”
“那……我能见她一面吗?”王月山落下了泪水。
“唯独这个不校”
王月山跪了下来,擦去一把眼泪道:“我只剩下虎了!千万、千万求你们不要带走他!我求求你们!”王月山重重磕了两个响头,磕得皮破血流。
那二人脸上毫无变化,冷漠道:“这件事情由不得你。”
阎福安突然从远处跑了过来喊道:“我就知道你们早晚有一还会再来的!赶紧给我滚!”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朝他们二人砸去。
两名白衣男子身形一动,阎福安登时翻倒在地发出痛呼,但他很快爬了起来,挥起手里砖头照其中一人脸上摔去,然而手臂一下子被对方握住并直接扭断,疼得阎福安惨叫一声,仰面摔倒在地,砖头也砸在了自己身上。
“快来人啊!有人杀人啦!”
阎福安大声嚷嚷,很快招来了邻里街坊以及街边路人,那二人见人越聚越多,留下一句“我们还会再来的”之后就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月山仍还跪在地上,失了魂一般,阎福安拎着扭曲的手臂把他扶起,问道:“他们来做什么?”
“他们要带走虎……”
王月山失魂落魄的模样让阎福安无比痛心,他道:“你赶紧带着虎逃吧,逃到他们找不到你们的地方,不能再留在镇上了。”
“没用的,逃到哪里都会被他们找到,看来虎也不得不离我而去了……”着王月山就哭了起来。
阎福安也流下了泪,道:“要是辛缘没走,以他的功夫,一定能阻止他们。”
王月山涕泪满面,街坊邻里无不纳闷,他们之前从未见王月山这个七尺大汉如此哭过。
他一定是遭遇了极其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