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内气氛很是微妙,文四爷的一句话令鹿萍与窦宇文四人以及辛缘感到万分震惊,鹿萍镇静下来后问道:“你想要鹿家给你们什么?”
文四爷道:“不知鹿家能否拿得出万两黄金呢?”
井星泽突然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文四爷怒道:“你不要太过分!”
文四爷斜眼看向井星泽,问道:“你是什么人?”
窦宇文道:“我们都是江湖中不出名的人物,比不上英杰会名门大派,但若让世人知道英杰会为求钱财不择手段,甚至直接向豪门大户索取重金,不知会被怎样看待,也不知以后是否还能在江湖上立足脚跟。”
文四爷轻声笑道:“这时与你们外人无关,现在我只要钱。”
鹿萍面色一直未变,她道:“这位先生真是笑,鹿家哪里来万两黄金给你,又何必给你?”
“是么,我的要求太过无礼了么?”文四爷摸了摸下巴上的一撮胡须道,“但你要是不给钱的话,事情可就很难办了啊……”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井星泽怒气冲冲道,若不是武器放在客房未带在身上,他此刻一定已用利剑指向文四爷。
文四爷合上纸扇,拿它轻轻敲打肘窝,他目视地板,然后道:“鹿家主,实不相瞒,大当家派我们兄弟前来就是为了夺取岐山宝藏,他还了,如果我们拿不到宝藏,就让我们提头回去,我们也是迫于无奈才来向您求财。”
鹿萍道:“那么很遗憾帮不到你们,你们还是到别的地方去讨要万两黄金吧。”
自从一进鹿家,孙裁缝他们就觉得文四爷一直在胡话,他提出如此荒诞的要求,任谁也不会接受,众人都为他捏一把汗,不知道最后会如何收场。
文四爷叹了口气,他靠在椅背上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鹿家主一古墓财宝被抢一事吧。”
鹿萍道:“这件事没有什么好的。”
“那看守一座空墓又是怎么回事呢?”文四爷道。
鹿萍冷冷地看了文四爷一眼道:“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文四爷道:“你要是不,我怎能知道古墓里真的什么也没有呢?又或者是……被你给藏了起来?”
“好。”鹿萍正了正身子道,“等我完了事情缘由,就请你们离开吧。”
文四爷纸扇一抬,道:“请。”
鹿萍道:“那座古墓在被我们清理出来后不久,就有一个叫做温韬的人率领军队进山,将古墓中财宝搜刮一空,甚至连带有壁画的墙壁都被拆走,这件事城里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若是不信,大可去详细问询。鹿家因为这一事故损失惨重,后来有一位富人造访,他询问我墓中还剩下什么东西没有被带走,我告诉他只有一尊金铸神像。几后,那位富人派人送来了几箱金银珠宝帮助鹿家渡过难关,但是他有一个要求,就是让鹿家看守住古墓里仅剩的那尊金铸神像,所以我才让人日夜守在岐山看护古墓。”
“那位老者是什么人?”文四爷问道。
鹿萍摇头道:“我不知道。”
窦宇文道:“这样来,你们一直以来看守的只是一尊金像,却被人误会,以为墓中还有大量财宝?”
鹿萍道:“正是这样。”
窦宇文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把那尊金像运回鹿家方便看管?”
鹿萍道:“金铸神像沉重无比,我们没有办法把它从山上运下来,而且那位老者还过不能够将它破坏。”
“有趣,有趣,看来那尊神像大有文章。”文四爷抿嘴笑道,“既然墓中值钱的东西只剩下它,那我们就把它给带回去吧,鹿家主可有意见?”
鹿萍脸色阴沉下来,道:“我已经把事情缘由告诉你们,你们该离开了。”
文四爷把手一摊,道:“我可从来没有过要走啊。”
“你这家伙实在可恶!”
井星泽挥起拳头就要打文四爷,窦宇文连忙把他拉住。
“不过呢,我算是得到了一个有用的消息。”文四爷站起身道,“看来有必要返回古墓好好看一看那尊神像了。”
孙裁缝在文四爷身边低声道:“四哥,那神像是用真金铸成,我们怎么可能带的走它?”
文四爷打开纸扇哈哈笑道:“我可没要把它整个带回去。”
鹿萍声色俱厉道:“你们不能破坏那尊神像!”
“哦?”文四爷转过头来道:“那鹿家主打算派人帮我运送它吗?”
这时的井星泽再也忍不住,他跳起来就是一拳,但被文四爷挥扇挡下。
文四爷道:“我无意与你们争斗,得罪了英杰会,你们以后日子可不好过。”
邓籍骂道:“什么狗屁英杰会!你们配得上英杰二字吗!”罢自袖中飞出一支铁梭,文四爷边上孙裁缝迅速将它击落。
“走!”文四爷迈步走出正厅,忽然听得耳边风声响彻,下一刻一张红布抽在他的脸上,顿时一道红印浮现。
萧风从边上闪了出来,大布卷住文四爷的双手并将他缠住,孙裁缝叫道:“萧前辈!你这是做什么!”萧风卷起文四爷把他砸向孙裁缝,孙裁缝想躲又不敢躲,想用双手接住文四爷,却被他砸飞了出去。
解刀客挥刀劈向萧风,萧风将缠着文四爷的大布松开,文四爷绕地转了数圈就要倒下,孙裁缝忙过去把他扶住。萧风甩布又把解刀客手中大刀缠住,转眼间就厚厚缠了数层,解刀客怎么也抽脱不出,眼睁睁看着萧风将刀从他手中夺走。
刀疤和跳鱼见解刀客不敌对手,便去帮忙,但二人还未出招,就被萧风挥开长布拍倒在地,他二人万没想到那样柔软的一块布匹,在萧风手中竟硬如铁板。
鬼老七与毒蛤蟆见萧风实在厉害,生怕也被他打倒,因此不敢上前,但后面窦宇文四人却朝他们过来。
窦宇文拍着鬼老七的肩膀道:“又见面了。”
鬼老七转身挥刀,窦宇文退身避开,并绕到其侧旁,伸手控制住他右臂。鬼老七左手挥拳打向窦宇文,窦宇文一脚踢在他膝弯处令他跪了下来。毒蛤蟆因为不精武艺,很快就被制住,只剩下辛缘拉着雪儿站在一旁。
井星泽朝辛缘打了过去,雪儿赶快挡在了前面道:“不要打我爹爹!”井星泽见状停住动作,对辛缘道:“你竟然随身带着孩子,难道就是派此用场吗?”
辛缘见文四爷他们倒的倒、赡伤,于是轻轻把雪儿拉到一旁,道:“我不是英杰会的人,是他们威胁我加入。”
毒蛤蟆一听这话,赫然而怒道:“我就知道你这子不老实!”
文四爷哈哈笑道:“你在我们英杰会待了十年!还自己不是英杰会的人?像你这样的叛徒,真该千刀万剐!”
辛缘突然脸色一变,冲过去一拳打在了文四爷脸上,把刚刚站稳的文四爷打倒在地。
“你这家伙!”孙裁缝正要放出银针,但转瞬间被辛缘击倒在地。
鹿萍叫来了家丁家仆,要把文四爷他们全都绑上,这时刀疤他们爬了起来道:“你一个鹿家,难道真敢与英杰会作对!”
萧风呵呵笑道:“没有孙玉良三兄弟的英杰会还叫什么英杰会?你们这些人即使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
文四爷捏了把脸道:“萧老前辈果然厉害啊……但不要瞧了英杰会,大家都是为了发财求生,何不互帮互助?他日英杰会若在江湖举足轻重,一定回报鹿家。”
鹿萍冷冰冰道:“免了吧。”
“鹿家主还真是不给面子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突然文四爷脸色一变,挥起纸扇朝边上萧风打去,萧风甩起大布,文四爷向后急退,这时孙裁缝手指间数根银针飞出,在萧风手臂抬起、大步向上翻卷的瞬间射入其手背。
银针细,半截扎入手背当中,但对于萧风这样的高手来,只要未伤及筋脉就不算有事,几枚银针根本不痛不痒,所以大布照样挥下,鼓起的大风将文四爷与孙裁缝的衣裳掀开,二人连退两步,差些被风刮倒在地。
邓籍悄声问身旁段纵:“这位老者好生厉害,你可知他是谁?”
段纵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没想到鹿家主身边竟有这等高手。”
解刀客从地上捡回兵器,随后挥刀劈向控制着鬼老七的窦宇文,窦宇文正要闪避,一柄断剑却挡在了他的头顶。解刀客皱眉看了辛缘一眼,忽然一转身子,朝将毒蛤蟆反剪缚住的段纵和邓籍劈去。
邓籍冷眼一瞧,袖中飞出两支铁梭,解刀客不曾想到会有暗器飞来,便被两支铁梭扎在身上,但是他脚步不停,一口大刀就要落下,窦宇文突然把鬼老七推到了前面,让他的脑袋迎向解刀客刀口。
鬼老七见大刀就要落在自己头上,急忙叫喊道:“快住手!快住手!”
可惜解刀客这一刀未能收住势头,狠狠砍进了鬼老七的脑门,顿时他脑浆混杂着血水留了一地。
解刀客见自己失手杀了同伴,惊慌地叫了一声,被邓籍抓住机会,一连串暗器打出去,每一件都击中命门,于是解刀客带着愧疚之心紧跟在鬼老七之后入了阴曹地府。
正在齐力与萧风交战的文四爷、孙裁缝、刀疤以及跳鱼不知鬼老七和解刀客已死,一心只想摆平萧风,但是萧风实在厉害,四刃他不过,互相给以一个眼神,打算寻找机会逃走。
这时段纵发现自己控制着毒蛤蟆的双手变得紫黑,心头忽然涌起不好预感,他看向邓籍,发现邓籍的手上也黑了一块,立马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立刻松开了毒蛤蟆道:“不好!邓籍!我们中毒了!”
“什么!”
“快看你手上!”
毒蛤蟆阴恻恻笑道:“你们终于意识到了啊。”
邓籍不解道:“什么时候中的毒?”
毒蛤蟆道:“我全身皮肤都被毒液浸泡过,只要与我接触够久,自然就会中毒。”
“怎么可能!”段纵一脸不可置信,“如果真是这样,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毒蛤蟆大笑道:“这其中诀窍怎能让你们知道?现在你们已经身中剧毒,乖乖等死吧!”
段纵、邓籍二人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他们心想这毒一定无比厉害,连忙道:“快把解药交出来!”
毒蛤蟆看了眼鹿萍,道:“想要解药的话,就放我们走。”
段纵回头看了眼鹿萍,不知她会做出怎样决断。
辛缘听到与毒蛤蟆接触久的人就会中毒时,连忙检查了一遍雪儿的身体情况,毕竟这些她经常毒蛤蟆身边,万毒了可怎么办?
鹿萍面无表情地道:“萧伯伯,让他们走吧。”
萧风闻言停住了手,文四爷气喘吁吁地拱手道:“老前辈果然厉害……改日再来讨教……”
萧风看着对方没有话。
这时的文四爷才看到横躺在地的解刀客与鬼老七,虽然心中大为悲痛,但他知道他们几个能活下来就已经不易,喊了一声“撤”,便带领众人离开。
段纵与邓籍紧跟着毒蛤蟆,不断催促他交出解药,他们一直来到大门前,眼见着毒蛤蟆就要迈过门槛,二人心中急乱,却听毒蛤蟆道:“你们根本没有中毒,我这种伎俩,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傻子!”罢笑着飞奔跑开了。
听是被耍了,段纵邓籍二人气不打一处来,想要去追毒蛤蟆他们可已经追不上了。虽然毒蛤蟆他们没有中毒,可二人还是放心不下,万一毒蛤蟆是故意不给他们解药呢?
段纵苦恼地摸了摸手上紫黑色部位,发现它们居然可以被抹去,顿时心中诧异无比,又摸了几下,便把它们全都给抹去了,如同被涂上一层染料。他们果真不是中毒,只是上了毒蛤蟆的当,被他的把戏给耍了,至于这样的把戏是如何实现,他们可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