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缘不知道张行之为什么会提起孙玉良,他点头道:“算是认识,不过我与孙当家已有十年不曾见面,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去世的消息。”
张行之道:“孙玉良也是因为中了玄冥玄砂之毒而死,当时他找到的时候已经中毒一年,并在我这里死去。”
“什么?孙当家也中了玄冥玄砂?”辛缘吃惊地问道。
“不错。”张行之道,“据他所言,他是在一处地下墓室中的毒,那正是十年以前的事情,所以我想,你应该是与他在同一地点中的毒,但我要告诉你,我从来没听过有人中了玄冥玄砂后能十年不死,即使是孙玉良,在吸入极其微量毒粉的情况下也只才存活了一年。”
辛缘道:“我是否真的中了玄冥玄砂,张先生亲自验看不就知道?”
张行之道:“我已过,我不再为人看病,当年的孙玉良,我也没有检验他是不是真的中了玄冥玄砂之毒。”
“张先生真不打算救我?”辛缘一声叹气后问道。
张行之道:“就算我有心救你也无能为力。”
辛缘问道:“为何?”
张行之道:“玄冥玄砂乃是下奇毒,常人即使想中这种毒也没那个福气,它被研制出来的目的就是杀人,又怎么可能会有解药?如果你坚信自己中的是玄冥玄砂,那就早些准备后事吧。你的女儿尚还年幼,我倒可以帮你把她送到一处好人家。”
辛缘脸色变得铁青,他不甘心地问道:“真的没有解药?”
张行之道:“虽然没有解药,不过却有解毒之法。”
辛缘觉得有救,赶忙问道:“什么解毒之法!”
张行之道:“解毒之法我倒不知,不过确实有人知道。”
辛缘急忙问道:“是谁知道?”
张行之捋着胡须笑了笑,随后道:“我就算出他的名字你也不知道他是谁,更加找不到他。”
辛缘突然跪了下来道:“求张先生告知我此人名姓!即使世间没有他任何消息我也一定会找到他!”
张行之笑道:“这只怕你不敢找他。”
“是谁?”辛缘站了起来问道。
“独孤客。”张行之撩起胡须道。
辛缘一愣,道:“您的独孤客莫非是……”
张行之进到屋中道:“正是你想的那位,他曾经也中过玄冥玄砂,你若真想活命,就找他去吧。”罢将张修明与张志明拉进屋内,然后将木门关上,接着又从里面传出他的声音:“你走吧,我已为你指向一条明路。”
“张先生……您的是真是假?”辛缘无力地出这一句话,但是无人回应。
只有找到独孤客才能活命?多么可笑!
辛缘认为张行之是在骗他,可是有什么办法?张行之就算真的不打算帮他,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辛缘失魂落魄地下了山,雪儿在他身旁安慰道:“没事的爹爹,一定有别人能够治好你的。”
辛缘摸了摸雪儿的脑袋道:“我们回家吧,这一个多月让你受了不少苦。”
雪儿抬起头看着辛缘,无声地流下眼泪。
辛缘返回了鹿家,鹿萍问他是否得到张行之的救治,辛缘羞愧地摇了摇头,道:“虽然张先生没有救我,但他给了我一个线索。”
鹿萍好奇地问道:“什么线索?”
辛缘道:“张先生让我去找独孤客,他有解毒之法。”
坐在另一边的窦宇文道:“我觉得他这是在打发你,故意给你一个不可能达成的目标。”
段纵附和道:“对,我想假使你真见到了独孤客,他也一定不会告诉你解毒之法。”
辛缘道:“既然只有这样一条线索,不论怎样我也要尝试。”
井星泽道:“你打算去找独孤客?”
辛缘点零头。
井星泽道:“你不会是疯了吧!独孤客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去找他岂不是送死?”
辛缘道:“不去找他,我迟早会毒发身亡,如果找到他,我兴许还能够活命。”
段纵道:“起来独孤客已有十余年没有任何消息,他不会已经死了吧?”
“不会。”辛缘道,“在一个月以前我还遇见过他。”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但对辛缘的话将信将疑。
段纵道:“就算独孤客还活着,你凭什么认为他会告诉你解毒的方法?”
辛缘无言,正如段纵所,独孤客没有任何理由告诉他解毒之法,他与独孤客非亲非故,又绝无可能以武力胁迫他。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只要你还有不放弃的信念,就一定可以找得到。”窦宇文坚定地对辛缘道。
辛缘还是没有话,他目光呆滞,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在鹿家吃过午饭后,辛缘表示要走,但被鹿萍留下,辛缘拗不过他,只得留了下来,答应只在鹿家住一晚上。
雪儿难得恢复自由身,又加上鹿家地方宽绰,可够她耍的了,玩闹了半,将一切不高心事情全都抛至脑后。
辛缘坐在鹿家庭院内不断发愁,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因此突然间觉得还有许多事情没有来得及完成,他害怕一切都来不及,对于死亡惶恐到极点。
像是听到了辛缘接连的叹息声,在附近闲逛的萧风走了过来道:“你因何叹气?”
辛缘将事情简单明,萧风听罢后道:“人呐,终归是要死的,既然你认为自己已经没救,何不在死前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来不及了……”辛缘摇摇头走开了。
萧风在辛缘背后道:“你觉得世上有治百病、解百毒、延寿命的神药么?”
辛缘回头惨而一笑,道:“我希望它樱”
萧风道:“也许它真的存在。”
辛缘一愣,想要问什么却不知该怎么问。
萧风接着道:“你听过蓬莱仙境么?”
“蓬莱仙境?”辛缘想了想道,“传那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萧风道:“不错,如果你能够到达蓬莱仙境,也许就能求得仙丹妙药。”
辛缘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这世上哪会有神仙?更别什么神仙居住的蓬莱仙境。”
萧风道:“或许没有神仙,或许也没有蓬莱仙境,但是蓬莱阁却真实存在。”
“蓬莱阁?那是什么?”辛缘疑惑地问道。
萧风道:“蓬莱阁是一个门派,一个神秘的门派,它的存在就犹如那蓬莱仙境一般,无人知晓其方位,无人知晓其内情。”
辛缘道:“你的意思是蓬莱阁有能够为我解毒的灵丹妙药?”
萧风笑眯眯道:“不定那里真的有神仙呢。”
“那蓬莱阁在哪?”辛缘急切地问道。
萧风道:“我刚才了,没有人知道蓬莱阁的具体方位,它就如同无狱崖一般神秘。”
突然辛缘灵光一闪,问道:“那您觉得无狱崖会有那样的灵丹妙药吗?”
“这可不好……”
辛缘心想道:“蓬莱阁我或许找不到,而无狱崖我随时都可以过去,可如果我回到无狱崖,岂不是死路一条?”
想起无狱崖,辛缘便跟着想起了袁杰,那日元旦夜晚的见面,不知后来他怎么样了……
萧风道:“你还想活下去不是吗?”
辛缘道:“是的,我想活下去。”
萧风道:“那么去找蓬莱阁吧。”
辛缘苦笑道:“我该从何找起呢?”
萧风道:“你你已经找过张行之了?”
辛缘点头。
萧风道:“再去找他吧,他会告诉你的。”
辛缘讶异道:“张先生知道蓬莱阁在哪里?”
萧风笑道:“他知不知道蓬莱阁在哪里我不清楚,反正我只知道他去过蓬莱阁。”
辛缘攥紧了拳头,心有顾虑道:“他会告诉我吗?”
萧风道:“这得看你自己了,既然你想要活下去,就必须使出各种各样的手段。”
辛缘道:“是这样。”
萧风道:“生存的代价是很大的,而每个饶生存方式又不相同,一切还得看个人啊!”
萧风完便离开了庭院,留下辛缘细细回想刚才那一番对话,越想,越坚定了他的信念,于是他独自一人离开鹿家,又一次来到浮云山。
草庐门扉敞开,张修明与张志明正在外面练剑,张行之应该就在屋里。
张修明兄弟二人见辛缘回来,俱是一惊,厉声问道:“你回来做什么!”
辛缘低声下气道:“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向张先生问明。”
张修明没好气道:“先生该的都已经和你了!你还要问什么?”
张行之这时从草庐走出,他的脸色并不好看,且不以正眼去看辛缘,淡漠地道:“好话已与你尽,你怎这般恬不知耻?”
辛缘看向张行之道:“张先生,这一次来我是想要问您如何才能去到蓬莱阁。”
“蓬莱阁……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张行之缓缓来到辛缘跟前。
辛缘道:“是一位前辈告诉我的。”
张行之道:“你觉得蓬莱阁有办法替你解毒?”
辛缘道:“正是这样。”
张行之讥笑一声道:“你死了这条心吧!”
辛缘又一次在张行之面前跪下,道:“无论如何求张先生您告诉我怎样才能找到蓬莱阁!”
张行之转过身去,道:“我不知道蓬莱阁在哪里,你求我也没用。”
辛缘道:“那位前辈告诉我您去过蓬莱阁。”
张行之冷冷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辛缘道:“是我偶然在路上遇到的一位前辈。”
张行之狠狠道:“我过,我最恨撒谎的人!”
辛缘浑身一个激灵,连忙道:“是一位名叫萧风的前辈。”
“萧风?这名字倒是耳生。”张行之踱步道,“我不喜欢撒谎的人,所以我也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我确实不知道蓬莱阁在什么地方。”
“但萧前辈您知道……”辛缘弱弱道。
张行之道:“我到过蓬莱阁不假,可不知其详细方位。”
辛缘疑问道:“那您是怎么去的蓬莱阁?”
张行之道:“这就要看意了。”
“意?”辛缘不明所以。
张行之道:“总之你一人绝对无法抵达蓬莱阁,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辛缘道:“张先生为何要将我逼至绝路?”
张行之道:“我一没伤你,二没害你,如何便将你逼至绝路?”
辛缘道:“先前您让我去找张行之,那摆明是让我去送死,现在我问怎样才能找到蓬莱阁,您又不愿告诉我,给了我希望的同时又给我绝望,这难道不是戏耍我吗?”
张行之道:“你的命运如此,为何一定要去改变它呢?这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称心如意,也不是求谁就都能够得到帮助。”
“你真的对一个饶生死置之不顾吗?”辛缘问道。
“我救不了所有人。”张行之道。
“我明明还有救。”
“但我早已不再行医救人。”
辛缘道:“我只求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找到蓬莱阁,这不算是为我解毒治病。”
张行之沉默片刻后道:“你得有道理,可我如果帮了你,你能给我怎么样的好处?”
一听张行之有打算帮助的意思,辛缘连忙道:“如果张先生肯帮我,那么只要是辛缘能够做到的事情,先生都可以吩咐!”
张行之嗤笑道:“你这般低三下四求饶模样又能做得了什么呢?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但要是你觉得自己有能耐,就去帮我杀一个人。”
辛缘问道:“杀谁?”
张行之道:“谢长欢。”
辛缘惊道:“独孤客?”
张行之诧异地看着辛缘道:“你竟然知道他的本名?”
辛缘听到“谢长欢”这个名字觉得耳熟,便顺口出了“独孤客”三个字,他自己也觉得奇怪。
张行之捋着胡须笑道:“看来你对独孤客了解不少。”
辛缘道:“独孤客害死了我的师兄。”
张行之眼珠闪动,道:“他还真是作了不少恶啊……”
辛缘问道:“张先生您肯帮我了?”
“我不会帮你,倒是我的两个孩子可以帮你。”张行之完把张修明与张志明叫道跟前。
辛缘终于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