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跪在自己面前几乎要以头抢地的瘦弱男，邱雨晴悠悠地问了一句：“你喊我什么？老哥？”

瘦弱男愣了一下，然后用手捧着脑袋，想了想说：“小……小哥？”

“呸！”邱雨晴啐了一口，上前拽着他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拖起来，“你那天都看见什么了？你要是不老实说，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交易！交易！”瘦弱男边被他在地上拖着边喊着。

“交易个屁，我最讨厌别跟我谈条件了。”邱雨晴把他拖到石桌旁，早上的那份报纸还在原地，他拎着瘦弱男的后脖颈，指着报纸问道：“那个小女孩，是不是你杀的。”

瘦弱男摊了摊手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杀人！”

“别给我装无辜，早上你朋友……那个穿灰棉袄的，说你是想强上人家没有得逞，所以才杀了她，连带着所有人都给杀了。有没有这回事！”

瘦弱男听了突然身子整个往下瘫，邱雨晴用了些力气也没有将他拎起来。瘦弱男双手捂着脸，半天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他趴在石凳上，用手撑着脑袋说：“小哥，我老实跟你说了吧，我真没杀人……你可以去问问周边人，我还主动报警来着，要真是我杀的，我没事儿把警察引来做什么？”

“贼喊捉贼呗。”邱雨晴帮他解释道。

“不是那回事，我确实进了现场，可是我进去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已经死了，当时还没有那么多尸体，我只看见小女孩吊在电风扇上，吓了一跳转身就走了。但是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我回家了，因为最近迷上赌博，没钱了，就想着棋牌室应该有钱，那个赵琼花，天天跟人吹自己老公多有钱多有钱，什么死了还留了笔财产给她，我就想从她那边偷点过来，可是没想到……”

邱雨晴没说话，前后矛盾太多，不是说瘦弱男言语间有矛盾，而是他所描述的现场跟自己离开时候差的太多了。

“你刚刚要跟我做什么交易？”邱雨晴想到这一茬，突然问道。

“交易？没……我没说什么交易啊。”瘦弱男眼神躲闪。

“去你的！”邱雨晴一脚踢在他肋骨上，瘦弱男龇牙咧嘴捂着。

“真没什么了……”他还在逞能。

邱雨晴重重地叹了一声：“你到底看见我什么了？”

“我……我看见你……”瘦弱男用异样又猥琐的眼光打量了邱雨晴一番，然后似笑非笑地说：“就是看见你在楼梯下面换衣服了……”

邱雨晴心口涌起一股怒火，他上前掐住瘦弱男的脖子，狠狠扇了他几巴掌，直到瘦弱男脸变成紫色他猛然想起火锅叮嘱自己不要惹事，便赶紧松开了他。

瘦弱男用劲咳了几声，才一口气喘了上来，然后指着邱雨晴喊道：“你个变态，你这是谋杀！”

“是么……”邱雨晴露出他擅长地冷漠的笑容，从口袋里拿出瑞士刀，捏住瘦弱男的两颊，拽出他的舌头问道：“是挖眼睛还是割舌头？”

瘦弱男一个劲地摇头，毕竟在这两者中根本没法选择好吗？

“那就割舌头吧……”邱雨晴说着刀尖已经触碰到他的舌面，瘦弱男的鸡皮疙瘩瞬间竖了起来。他赶紧挥了挥手，又用两只手搭在一起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怎么了？”邱雨晴松开他问道。

“我发誓，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那可不行，我这人不容易相信别人。”邱雨晴耸了耸肩，露出无奈地表情。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你才能相信？”瘦弱男几乎求饶地问道。

邱雨晴想了想，笑着说：“这样好吧，你帮我去做件事，这件事做成了，我想你也不会说了，这件事要是没做成，眼睛舌头我全要了。”

“好好好，你要我做任何事我都做！”

邱雨晴附在他的耳朵边说了几句，瘦弱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事儿我做不来……”瘦弱男小心翼翼地说。

“你为什么做不来，那么血腥的场面你都看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那不一样，看别人杀人和自己杀人不一样！”

“那你就不要舌头了呗。”说着邱雨晴又把瑞士刀对着他的嘴。

“算算算，让我想想……”

“别想了，就当玩游戏怎么样。”邱雨晴一脸轻松地说。

瘦弱男也是心中有鬼，又害怕动不动就掏刀子的邱雨晴，最终狠下心来点了点头。

“杀什么人？”

“随便。”邱雨晴耸了耸肩。

“随便？这种事能随便？”

“咱们走在路上，定个目标，比如，目光范围内戴眼镜的人……”

“这年头戴眼镜的人也太多了。”

“我不是说了比如了吗？你急什么，好不容易玩一次，咱们就玩个尽兴。这样，我做几张纸条，让你来抽，你抽中什么我们就按着纸条上的条件选人。”邱雨晴越说越兴奋，竟当场就把报纸撕成了十来块，又到不远处的小卖部买了支笔。

邱雨晴趴在石桌子上想了一会儿，写了大概十份小纸条。

瘦弱男此事也有些累了，在他身边的石凳子上坐下来说：“那个小女孩，是胡美芝的小女儿，平时胡美芝在棋牌室打通宵，就把她也带过去。但是小女孩嘛，才岁，肯定熬不了夜，胡美芝又不想专门跑一趟把她送回家，就把她放在棋牌室里的一个柜子里。赵琼花把柜子的隔板拆了，铺了点褥子让她睡。”

“胡美芝的小女儿？”

“嗯，这个胡美芝，早前是在夜总会坐台的，还是头牌。后来一不小心怀孕了，说是在她工作的夜总会的厕所里就把娃生下来了。本来想摁死在马桶里的，结果那娃娃命大，没死，只是昏过去了。然后有客人上厕所发现了，报警，查到她，到监狱关了两年吧，出来跟没事人一样结婚，生了那么个女娃娃。”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跟在旁边偷看一样。”邱雨晴边写边嘲笑道。

“我嘛，就像小赵说的……哦，就是那个灰棉袄，看胡美芝长得漂亮，确实有些想法。请她吃了几次饭，事儿没办成，故事听了不少……”

“这样啊，你也是够可怜的了……”邱雨晴敷衍地回道，然后把手中写好的纸条折成小方块，铺在瘦弱男面前。

“抽一张吧，抽好了咱们就去找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