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号划过天际,姿态优雅,而它内部正上演着一幕“英雄救美”。
结果是……
“你,你……”阿图罗满头冷汗,捂着裆跪在地上。
唐悠悠靠在舱尾,脸色苍白,手里捏着舱壁角落一块芯片的边缘,咬牙切齿道:“别过来,这是动力配给模块,只要暴力拆卸,这架飞机立刻坠毁!”
刚才,先是杰夫装模作样地吓唬她,然后那个猥琐的阿图罗从驾驶舱急匆匆跑出来,抽了杰夫一巴掌后,摆出正义凛然的做派,企图趁机揩油,唐悠悠立刻明白这是一出双簧,毫不犹豫一脚正中要害。
醒来后几分钟内,她已看明白这架飞机的构造,在舱尾手动维护面板下,一定有动力配给模块。为了在机体受损后最大程度地维持动力系统,这种模块有专用芯片,与其他系统独立。
踹翻阿图罗后,她不顾膝盖彻骨地疼痛,扑到舱尾,果然找到了模块,甚至连外面板都不用拆,芯片边缘直接暴露在外。
全程杰夫都抱臂站在一旁看戏,面露讥讽。谁说判官不懂女人?阿图罗这种烂俗的伎俩,智商高于20的女人就能识破,唐悠悠这一脚踹得大快人心。
“嘶啊,啊,”养尊处优的阿图罗从没受过这种待遇,跪在地上哼哼唧唧。
哼哼了几分钟,他瘫坐在地咒骂道:“不知好歹的臭娘们儿,你敢威胁我?”
唐悠悠瞪着眼睛,手指轻轻一拨芯片边缘。
舱内响起急促地警报:“警告,动力配给模块连接不稳定,请手动检查。”
阿图罗气急败坏,冲着杰夫怒吼:“你他妈瞎吗?快给我解决那个女人!”
“别过来,不然同归于尽!”
杰夫嗤笑了声,上前一步,从地上拎起了昏迷的妖妮。臂刃弹出,他盯着锋利的刀刃,慢慢说道:“唐悠悠,你准备连这三个劫掠者一起杀了吗?”
“你把他们放了,否则……”
“不用否则,”杰夫打断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过得先等我把这三个人的皮剥下来,你知道怎么剥皮么?我个人喜欢从头皮开始……”说着,臂刃的刀锋贴着妖妮的脸颊,慢慢移动到头顶。
“住手!”唐悠悠颤声道。
杰夫一拳砸在妖妮肩膀的枪伤上,本已止血的伤口再一次血肉模糊,剧烈的疼痛甚至让妖妮从昏迷中醒来,痛苦地挣扎。
“住手!”唐悠悠踉跄退了一步,撞在了舱尾,心如死灰地喃喃,“住手……”
阿图罗翻身爬起,两眼放光。
“阿图罗,”杰夫低沉说道,“有点耐心,我没心情再做这种事情。”说着扔下妖妮,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阿图罗冷冷瞥了一眼杰夫,脸色铁青地转身走回驾驶舱。
妖妮气息微弱,唐悠悠把她上半身抱起,用手紧紧按压着她不停溢血的伤口。
这一刻,唐悠悠心头泛起一种深入骨髓的恨意,甚至想到如果王巢在这里,一定能杀光他们,杀光!这些禽兽根本算不上人!
杰夫看着唐悠悠的表情,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发出一声嗤笑,脚尖轻轻点了点地面。
唐悠悠愣了下,抬头看向背叛者的双眸。
一个小时后。
银针号开始减速,三区永夜塔到了。
经过了山海隧道,戈壁,迷宫石林,这里又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原。
一座铁塔突兀屹立,顶端的信号灯以固定的频率闪烁。
永夜塔指的并不是地面上这座信号塔,而是位于地下的巨大的蜂巢式堡垒。
判官的地堡呈上宽下窄的锥形,如同一个倒立的塔。
银针号靠近时,信号塔不远处的地面轰然一震,缓缓打开。
黄土飞扬中,一个幽深宽阔的垂直通道暴露出来。
随时在永夜塔补充能源,这也是黑石郡战船的特权之一。
因此无需人工接引,银针号与永夜塔系统可以自动对接,完成降落。
随着银梭下降到地面以下,闸口缓缓关闭,荒原又恢复了死寂。
嗤
灰尘荡起,很久没有接待战船的地下平台再一次启用,慢慢升起,托住了银针号。圆形平台亮起一圈信号灯,接着侧向移动,将银针号带离垂直降落通道,转向另外一处接引码头。
十多分钟后整个过程结束,银针号停泊在接引码头旁,舱门打开。
阿图罗快步走出,想要快点结束充能,在这幽深的地底,他总有一种莫名的焦虑。
可走了几步,他愣在原地。
这里为什么……空无一人?
永夜塔除了有一位高阶判官,四位中阶判官,四到十名不等的初阶判官外,还配备着十多个议会值守人员,一方面维持永夜塔的维护运转,另一方面也对判官进行监督和辖制。
银针号这样的稀客降临,码头上怎么可能空无一人?
“人呢?都他妈死光了吗?”阿图罗骂了一句,刚想大喊一声,却突然浑身一僵,想到了某种可能……
噔,噔,噔……
铁靴踩在金属地面上的脚步声传来。
阿图罗咽了口唾沫,眯着眼睛,看向码头深处。
那里有两扇对开的巨大金属门,足有四层楼高,微微错开一个缝隙,里面没有一丝光亮透出。
脚步声正是从里面传来。
这一刻,接引码头的灯火通明没有给阿图罗一丝安全感,他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慢慢后退……
突然,他的后背靠在了一个人身上。
同时,一把闪耀着寒光的利刃贴在了他的脖子上:“欢迎来到永夜塔。”
咯咯咯……阿图罗牙关磕击,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
不仅因为他想到了丧心病狂的杰夫做了什么,而是他的脑波控制器竟然失效了,完全无法连接上银针号的武器系统。
“咳咳……”一阵咳嗽从他身后传来,唐悠悠喘息着说道,“这架飞机的控制系统,非常低级。”
下一刻,阿图罗绝望地瞪大了眼睛。
金属巨门的缝隙间走出一个高大的判官,黑色头盔上绘着一个白色十字架,此刻几乎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有一只胳膊齐肘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