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巢行走在黑暗的隧道中。
几分钟前,他在醒来的瞬间分明看到了一双女人的脚,却在闪身而起后,发现洞口只有他自己。
以他进化后敏锐的洞察力,根本不可能出现幻觉,那只能说明一个事实,脚的主人远比他的速度更快。
而且,那个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短暂稳定了伽马回响,让他的意识得以重新掌控身体。
地面上到处都是纷乱的脚印,全部指向那个幽深的隧道。
当王巢走进隧道后,便发现这里十分熟悉。
隧道壁满是粗放开凿时留下的痕迹,地面没有修葺,只是把凿下的碎石简单摊平——与他从实验室出来时走过的隧道看起来完全一样。
王巢一步一步走着,脚踩在石砾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随着深入,隧道的直径逐渐变大,长度则远远超过了王巢之前走过的那条。
黑暗中寂静无声。
极深处有光亮透出,想必很多秘密就在那片光明里,静静埋藏了150年。可惜唐悠悠死了,王巢心中不免有些遗憾,那个女孩本来可以在此处展现她最大的价值。
不过,他并不寂寞,因为那双脚的主人说不定跟他一样。毕竟谁也不知道,跃迁实验室究竟建造了几座,把几个人送到了这个时代。
王巢希望那个女人和他是一类人,这样,在生吞她的时候,彼此可以敞开心扉地聊聊罪恶。
半个小时后。
隧道的直径已经超过5米,地面上开始出现人工铺设的金属。
一座镶嵌在石头中的拱门出现在尽头,白色的光芒从门中发散出来,古怪的是,从门外看进去,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光明。
拱门上方有一块光洁的石壁,上面雕刻了很多文字。
王巢走到门前,简单浏览便发现那是用数十种人类语言书写的同一句话,其中甚至包括几种象形文字:
“所有物体都由原子构成,这些微小的粒子永远不停地运动着,稍微远离一点便相互吸引,被挤压时便相互排斥——人类文明地球天文纪4600630209年460072305年
王巢有些困惑,连他这种没上过几天学的人都知道物体是由分子构成的,况且分子里面还有更小的粒子,人类文明费尽心机就留下这么一句话?
不过,在他眼中,科学家和神经病毫无二致,如果留的话是“生下孩子要洗干净”,他也不会更意外。
拱门边的地面上扔着几个烟头,有的还冒着青烟,显然有一伙人刚刚进去不久。
王巢站得离门极近,却没有听到一丝声音从白芒中传出来,他在脑海里呼唤CH700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自从走进这里,他仿佛回到了刚刚从实验室走出的时候。
没有伽马回响,没有人形黑洞,他只是个纯粹的罪犯。
近在咫尺的光明远比黑暗更神秘,更恐怖。
王巢晃了晃脖子,一脚踏进。
刹那间,如同整个身体拍在水面上,他能感受到液体的张力,排斥力,然后被骤然吞噬。
随后,王巢走进了宇宙。
身处之地,位于地球近地空间,蔚蓝的地球在他脚下,视野中呈现出地面完美的弧度,大气层如同纱幔般萦绕,目光越过弧形的地面,可以看到璀璨的银河,看到无数闪耀的星辰。
黑暗,寂静。
真空中,王巢听到了自己血液流淌的声音,以及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这一幕如此的真实,连失重的感觉都细致入微。
下一刻。
王巢的双眸亮起光芒。
星辰大海的景象瞬间破碎,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半球形的空间中。
地面的直径超过五百米,有十多个洞口均匀分布,而他正是从其中一个走出。
空间中央,双方对峙。
“他妈的,FU*K,FU*K,”莫莫勒着二蛋的脖子,用枪顶在他的头顶,癫狂暴躁地咒骂道:“你们在耍我吗?啊?”
“莫莫,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愚蠢,这里本来就空无一物,”妖妮捂着受伤的手臂,站在对面嗤笑。
老张虚弱地跪在地上,沙哑乞求道:“老大,求求你,我真的是第一次进来,这里真的……”
砰。
“啊!”二蛋扑倒在地,捂着腿上的枪伤哀嚎翻滚着,
莫莫手中的枪冒出一丝白烟,他呲着满口黄牙,暴怒道:“回答他妈的,错误!再给你一次机会,宝藏哪儿去了?”
“蠢货!”妖妮怒吼一声。
“闭嘴!”莫莫抽了抽脖子,“你这个老迪卡的玩具,如果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让兄弟们轮流享用你,听清楚了吗?”
老张仓皇地爬到二蛋身边,紧紧捂着他腿上的伤口,血液却止不住地从指缝间溢出。
“莫莫,放过他吧,他只是个孩子啊……”老张干涸的嘴唇颤抖着,凄然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放了他,我就告诉你宝藏在哪儿。”
“FU*K,我就知道,哈?我就知道,见鬼,想都别想,如果你不说,我就把他的皮剥下来!”莫莫兴奋地原地来回踱步。
老张猛地从后腰抽出一把小刀,抵在脖颈上,目光深深地看着二蛋。
那个孩子啊,虽然从来都没大没小,还笨得要死,可当他被赶出桃子郡的时候,只有那个孩子跟着出来,咧嘴傻笑:“嘿,老张,咱们去哪儿。”
老张是很多孩子真正的父亲,却好像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嗯?你在威胁我?”莫莫像一头发狂的鬣狗,额头上青筋暴起,凸出的眼睛血红一片,“MOMO从不受威胁,老张,看清楚了!”说着一把拎起二蛋,勒着他的脖子,接过手下递来的刀,猛地刺进了二蛋的肩膀。
“在你死前,将亲眼看到我剥下他的皮!”
从始至终,王巢都站在入口处一动不动。
其实,他在看到这些人的第一时间就想全部清理干净。
但是,在他身形一动的瞬间,有人身后靠近,将手探进了他的后背。
纤细,白皙的手穿过他的身体,从胸膛伸出,轻柔转动手腕,指间缠绕着如金色光丝般的能量。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