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王巢除了性格沉闷,和其他孩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也会怕黑,怕虫子,甚至还怕狗,不过,此刻看着突然出现在镜子中的人,他却没感觉到恐怖,只是有些好奇,悄悄问道“你是谁?”
镜中人伸出手指,指向镜子外的王巢。
“我?”王巢挠了挠头。
这时,伊莎贝尔走进卫生间问道“宝贝?你说什么?”
“镜子里有个人,”王巢转头如实回答。
“什么人?”伊莎贝尔愣了下,看向镜子。
“一个男人,他……”王巢说了半截,转回头却发现镜子里只有自己。
伊莎贝尔上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小赖皮,吃饭吧。”
“噢。”王巢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餐桌上。
王巢乖乖坐着,用手一点一点撕下油条塞进嘴巴。
地面的玻璃碎渣已经打扫干净,王自知看着儿子吃饭,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温和的笑容。
当当当
电话铃声响起,王自知愣了下,接起了电话“喂……是吗…嗯,好,什么时候?啊?明天可以吗?”接着是十多秒的沉默,他才叹了口气“好吧。”
伊莎贝尔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急促问道“什么事?”
王自知瞥了一眼正在埋头喝豆浆的王巢,压低声音说道“考察提前结束了,德纳里山具备建立存续计划的条件,联合政府要求尽快拿出具体的设计方案,所以那边……让我今晚就赶过去。”
“这么着急?”伊莎贝尔刚刚舒缓的心情又一次变得糟糕透顶,冷冰冰说道“不用管我们,我自己会带孩子去找教父。”
王自知满心愧疚,不知如何宽慰妻子,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吃好了。”
王巢离开桌子,端着碗筷放进洗碗机,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装作认真吃饭,但他听懂了父母之间的对话,知道父亲即将离家工作,并且很久都不会回来。
他不关心那些对话中透露出的名词,只觉得很不开心。
噔噔噔。
敲门声响起,王自知推开门,靠在门框上笑了笑“心情不好?”
“没有。”
“要不要来一次男人间的对话?”
看着在一旁坐下的父亲,王巢耸耸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王巢,还记得第一版蜘蛛侠里的那句最经典的台词吗?”
“嗯。”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现在,有一件关乎很多人的伟大计划需要爸爸去做,这个计划很有可能需要花费几十年才能完成,它是颠覆性的,开创性的,会给全人类带来光明的未来。你希望爸爸去完成这件事,还是因为惧怕危险而留在家里?”
“我…不知道,”王巢低下头,红了眼眶。
“爸爸答应你,只要有机会,爸爸就回来接你和妈妈,好吗?”
“嗯。”
王自知揽住了儿子肩膀。
父子沉默许久。
王巢轻轻问道“爸爸,外星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王自知愣了下,笑着说道“你听到了我和妈妈早上说的话?你觉得呢?”
“有吧……爸爸,你是不是加入了神盾局?”
“哈哈……”王自知大笑,“是的,我们在做的事情和神盾局差不多。”
“嘿嘿……”王巢跟着咧嘴笑了,却发现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倚在门边,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他赶紧又板起了脸。
王自知用力揽了下儿子的肩膀,对妻子说道“别偷听男人间的秘密,我们正在商讨针对九头蛇的下一步计划。”
“哼,”伊莎贝尔无奈地笑了笑,“遵命,尼克局长,噢,还有小蜘蛛侠。”
王巢没忍住,笑得露出了牙齿。
中午,一家三口去唐人街吃了最正宗的中餐,下午则去环球影城玩了一下午,直到四五点才回到家里。
折腾累了的王巢回家倒头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醒来,闻到了松木燃烧的味道。
窗外,天色昏暗,卧室里的一切都朦朦胧胧。
他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又一次感觉到了早上的那种寒冷,一种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冰凉气息,即便缩进了被窝,也丝毫没有改观。
刺啦,刺啦……
安静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低低的电磁杂音。
他愣了下,爬下床,从墙角一大堆杂物玩具里翻了一会儿,翻出一个自制的小收音机。
沙沙声清晰起来,确实是收音机发出的白噪音。
不过,这个收音机是物理课上,老师便于学生理解变频线圈而做的手工,结构非常简单。而且由于王巢对学习毫无兴趣,做的漫不经心,一个电台都搜不到。
它怎么会自己响?
王巢挠了挠头,掰开了外壳,发现里面的电池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个。
这下他更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忽然,沙沙声中多了一点东西,像有个人在压低声音说话。
王巢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卧室门。
门掩着,留出一条缝,外面隐约有火光摇曳,父亲和母亲似乎在书房关着门聊天,沉闷的对话声传出来,听不真切。
不过,父亲和母亲的声音让他放下心,把收音机的喇叭贴在了耳朵上,却一下愣住。
沙沙声中,有个男人翻来覆去地念叨“谁都别相信……谁都别相信……”
“什么意思?”王巢晃了晃收音机,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结果放回耳边再听,怎么听都是那句话“谁都别相信。”
虽然他不爱学习,但父亲是物理学家,耳濡目染,他并不认为世界上存在“鬼”,这一定是某种古怪的物理现象。
想到这里,他拎着收音机站起身,心想“把这个给爸爸看看,他一定能知道原因。”
然而,他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了一个脚步声。
虽然那个人小心翼翼,但这座房子的木地板有些老旧,踩上去会有轻微的吱呀声。
王巢伸出的手僵了半空,不知为何,他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后背瞬间爬满了冷汗。
冰冷的气息又一次包围了他,并且前所未有的强烈。
几秒后,父亲高喊了一声“谁?”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