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三个呼风唤雨的山大王,各自捧着儿子的“遗物”默默流泪。
送给他们包裹的目的不言自明,那就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确实掌握在吴王手里,若他们不按吴王的命令办事,后果可想而知。
“黄大哥,我俩已心乱如麻,还望大哥拿个主意!”
黄无邪毕竟见过些世面,哭了一阵,稳住心神,眉头紧锁。
“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你我几人都是千顷地一根苗,不能断了香火。只好按那赵寅所,这云山非打不可了!”
吴寨主和金寨主纷纷点头,现如今只能孤注一掷了。
“那云山我早已看着碍眼了,当初若不是慢了一步,那山就是我的了!攻下它,金银财宝定然无数。”黄无邪眼露贼光。
三个人取来附近山势的沙盘,思量着如何攻打云山。
云山。
安涛端着茶杯悠闲地坐在庭院中,数步远外,一颗大树枝上挂着一个蜂巢。
庭院正中那些无用的摆设都已被安涛清走,换而种上了各色娇艳的花朵,无数的蜜蜂在花丛中飞舞。
那嗡嗡声在安涛听来没有一丝吵闹,反而听出一种韵律来。
自从接受了王珂的顺其自然管理法,安涛变得清闲多了,偶有一些突发问题,只要稍一梳理便解决了。偌大的云山,没了自己也能有条不紊地运转。以后还是要多读书啊!
安涛眯着眼睛盯着远处的蜂戏花间,渐渐出了神。
某一时,他竟看到在百花丛中冒出一个人,那娇且略胖的身影像极了安荣。
安涛不禁莞尔一笑,一定是自己多日未见安荣,才出现了幻影。
而下一刻,安涛笑不出来了,因为那酷似安荣的人竟在花丛中随意拨弄着,嘭!一朵花头被生生揪了下来,安涛的心一缩,紧接着花头被那人端详了一阵又撇进了花丛,继续低头拨弄。
安涛猛地睁大眼睛,不是幻觉,花丛里真的有人。
安涛以前并不是爱惜花木之人,但如今整日与花草为伴,也生出了感情。
“何人大胆!还不住手!!”
情急之下,安涛将手中的茶杯飞了过去,直奔向那乱摘鲜花之人。
正巧,那摘花之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俯下身去取,刚好躲了那势大力沉的茶杯。
啪嚓!茶杯在那人不远处碎了一地。
那人一惊,抬头看向安涛,然后露出了标志性的可爱笑容,捧着手里的花奔了过来。
“安荣,真的是你?”安涛想不到真的是妹妹,刚才差点伤了她,心中不禁有些后悔。
“哥哥,看我摘的花好看吗?”安荣将花瓣摆了摆。
“好看。”
安涛略微瞟了一眼,既然妹妹喜欢,那就只能忍痛割爱了。
见得到哥哥的肯定,安荣开心地笑了,心中憧憬着那即将到来的花魁擂。
“平日里也未见你养过花啊,只知道打猎骑马,今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安涛打趣道。
安荣撒娇式的冷哼一声,“要你管!”,然后转身出了庭院。
安涛噗嗤一乐,对于这个妹妹他真是又疼又没辙啊。忽的,他注意到在院门口站着的樱桃,她面露难色,心事重重的样子。
“樱桃,有事吗?”安涛朝樱桃摆手。
樱桃欲言又止了几次,最后一扭身,跑了。
这两个人,一主一仆,一喜一悲,也不知又在耍什么把戏。
安涛走到一旁的练武场,脱光上身,运气于丹田,操起一把花枪舞了起来。
清风寨里。
王珂笑着在前院、中院、后院来回“巡视”,这中院便是以前的后院,而新的后院则是清风寨扩建后的院子。
后院的布局完全是依王珂脑中的想象而建的,有一个宽敞的会客厅,几间卧房分布在左右,另外在厨房的旁边还有一个饭厅,若不是王珂还没想出如何实现自动抽水,这茅房也要搬到屋里了。
假山绿树自然是少不聊,那条河也被王珂规划了进来,横穿过整个后院,若是能再养几条锦鲤就完美了。
王珂欣慰地点点头,豪宅,名副其实的豪宅,想不到我王珂也有今。
王珂踩着假山的上面,似乎有种一览众山的豪迈。
“快下来吧,别在这拖延时间了!”怪老头儿提着酒壶靠在假山旁边。
“王哥哥,咱们走吧,相信我一定能赢的!”
安荣将她的花裹得极严实,就连王珂也不知道那是一朵怎样的奇花。
或许是传中的冰山雪莲,一千年开花,一千年结果,王珂只是胡乱地臆想。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看美女,王珂觉得也是一件快事。可地点不合适,毕竟是烟花柳巷之地,传出去,自己高大光辉的影响会不会有染啊,再者,这安荣兴冲冲地捧着一朵花,到了花魁擂上,自己怎么跟她解释啊!
王珂的表情像吃了苦瓜一般,被怪老头儿和安荣夹着上了路,一胖一瘦自然不能让大哥冒风险,时刻保护着。
两百个精兵目送着五人下山,口里一直不忘喊着口号,那气势真有壮士一去兮的悲壮。
“王寨主,你放心地走吧,剩下的就交给我肖锐了!”
王珂远远地挥着手,不知不觉也被情绪感染,“我王珂还会回来的!”
五个人各怀心事,踏上了征程。
安荣从没有去过吴国京城,满怀着期待,同时也比其他几人也更活泼好动,一路上问这问那,简直就像是出笼的鸟。
风景倒是不错,可王珂已经往来数趟早已没了新鲜感,再则心事重重,也无心观赏。
在密林里偶然看到几个黑影,似乎在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王珂一扭头,怪老头儿不见了。刚刚还在呢,怎么没就没了。也好,这怪老头儿不在反而少了不少麻烦。
“老朽在这呢!”
一个幽灵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王珂身子一震,循声一望,发现怪老头儿正倒挂在自己头顶的一颗树枝上。
阴魂不散啊!
“刚刚你偷乐什么,是不是想要甩了老夫!”
“嘿嘿,老前辈刚才去了哪里,子好生担心!”王珂赔笑道。
“遇见几个熟人,打声招呼,又闲聊几句耽误点时间而已。”
怪老头儿拍了拍手,从树上落了下来。
从怪老头儿狡黠的笑容里,王珂猜想那几位“熟人”出门前肯定忘了看黄历。刚刚指不定被怪老头儿欺负成什么样子了,造孽,造孽啊。
“王哥哥,还有多远啊?安荣担心这花……”
禁忌之地的某处山洞。
曾经的陈县令陈舟正和赵二两人缝补着兽皮,是兽皮,其实只是野兔的毛皮,有灰的,有白的,还有灰白相间的。这是赵青的命令,是那宝座上缺少一块威武的垫子。
陈舟和宋千最终找到了赵捕头,也算是找到了落脚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丛林里,自然是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强者。曾经作威作福的陈县令,也不得不屈服在赵青的淫威之下。
陈舟边缝边落泪,想我陈舟一世英名,竟落得如簇步,想着想着又恨起了那个害他家破人亡的山贼,泪水止不住地流。
“老陈啊,扎手了吧?”赵二关心道。
陈舟沾了沾眼泪,“没事!”
脚步响起,赵青打猎回来,身后两个跟班,王二球和宋千,每人手中领着两只野兔,还有几只正在挣扎的麻雀。
嘭!
宋千将野兔扔到陈舟面前,“剥了它,快点,老子饿了!看什么看,是不是不想在这呆了,赶紧滚蛋!”
陈舟吞咽着苦水,拾起兔子。
赵青一拍陈舟肩头,“老陈啊,宋千是个粗人,来,把这几个麻雀也一同剥了,这麻雀的一条腿就赏给你吧!”
“赵大哥,真是宅心仁厚啊!”
宋千瞪了一眼陈舟,吓得陈舟抱起兔子和麻雀赶忙离开。
“嘿嘿,吃了这顿咱们就去投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