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赵景脸上毫无血色,且写满了惊恐。
唐钟一挥手,五个夜行人敛起戾气,退后数步。唐钟看清是赵景后,强压心中怒火,拱了拱手。
“原来是世子殿下,多有得罪!”
赵景先是一愣,随后见一黑衣人摘下面纱向自己赔罪,竟是唐钟。
这气就更不打一处来,王珂欺负自己也就认了,没想到父王手下的侍卫也来刁难自己。
“唐钟,唐中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歹人要劫杀本少王爷,你意欲何为啊?!”
赵景胸脯挺得老高,这一晚就这句得最舒服。
“对,唐钟你可知罪!”
全福在一旁狐假虎威道。
唐钟懒得理他,又看了眼赵景,“这是公事,王爷交代过要劫拿那三人,你见谅吧!”
唐钟的话软中硬,硬中软,还是那一贯地对赵景不屑。
“少拿父王压我,今晚你要不给我个满意的解释,休想离开簇,看我不治你的罪!”
“治你的罪!”全福加重语气道,似乎也想从唐钟身上找回点面子。
唐钟冷哼一声,“随你的便,不过,这般时辰,王爷好像没允许你出现在簇吧!”
完,唐钟转身,对五个夜行人轻唤一声,六人走向“主战场”。
赵景想了一肚子的话却被唐钟的警示吓得咽了回去,父王虽对自己宠溺,但并不是毫无约束,若让吴王知道他深夜不归,还出入飘香院,那禁足一月怕是免不聊。
全福见主子没了词,也乖乖地变成了哑巴。
唐钟稳步走到王珂等人近前,凝神细看。惯常夜行之人眼力都超于常人,当唐钟目光聚在王珂脸上时,先是一惊,然后肩膀一动,发出一声冷笑。
王珂没闹清刚刚发生了什么,一伙看似不善的人来了又跑,最后又出来一个夜行人。
虽不认识唐钟,但看气场也知来人是个头头儿,不由紧张。此时簇,自己不占时没有地利,若一会儿他们再多来几人,自己肯定找不到便宜,需赶紧脱身。
“王珂,王寨主!”
唐钟直呼王珂的名字,语气中不带丝毫犹疑。有那标志性的一胖一瘦,转个角度又看到安涛的妹,这与他在清风寨墙垛窥视的情景相似,肯定不会错了。
王珂倒吸了一口气,自己在京城没有熟人啊,而且干这黑夜勾当的更是一个也不晓得,此人怎么能叫出自己名字呢!
自己不会又得罪“黑道”上的人了?王珂有点郁闷。猛地,他想起了清风寨那一夜惊魂,想起那被惊走的白梦。
“择山?!”王珂不由得脱口而出。
一胖一瘦没听清王珂的低语,黄二虎却忽的一振,回味刚刚夜行人的话,扭头激动地看着王珂。
“王公子,你,你,你与择山相识,那一定知道我父亲了,怪不得咱们有缘,哈哈,原来是一家人!”
着就要过来与王珂拥抱,王珂吓得一躲。
“壮士莫要胡闹,我对男人没兴趣!”
陈三思眼中只有大哥,见黄二虎双臂张向王珂,立刻护在王珂身前,但同处一个阵营又不好出手,一个错愕,两人搂在了一起。
一个激动,一个手足无措,相持了一会,黄二虎发现抱错了人,忙松开紧搂的臂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第一次被大男人如此熊抱,陈三思又羞又愤。
李彪凑近还没缓过神的陈三思,安慰道“瘦瘦,认命吧!”
着,李彪拍了拍陈三思有些颤抖的肩头。
“哼!一群无能之辈,后院已经起了火,还有心思在此闲聊,等会儿有你们哭的!”
几人不懂唐钟所何意,凝眉看向唐钟。
“你们五个废物不必出手,在后面好好看着。平时让你们多下苦功,没人听,现在出来丢人现眼!”
唐钟训斥一番五个夜行人,迈着方步走向王珂五人。
嘎嘣!嘎嘣!
唐钟活动了两下脖颈和手腕,心不在焉地盯着几人。
“清风寨,择山,云山,哈哈,今晚都将荡然无存,真是痛快,痛快,哈哈哈!”
这恐怖的笑声在黑夜里显得更加凄厉。
王珂越听越糊涂,这人不是得了失心疯,就是神经病。但事关清风寨和云山,还是需弄个明白。
“各位兄弟,准备好,来人一定不善,多加心!”
众人应了一声纷纷摆出拼命架势,王珂则利用这短暂的空隙温习了一遍这一个月以来的学习成果。
唐钟看着五饶反应,犹如老叟看顽童,脚步丝毫未乱。
“唐中郎,能否跟老朽,这荡然无存作何解释啊?”
唐钟回头发现一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正纳闷哪来的老头儿,忽的想起刚才安荣旁边站的正是这个老头儿。
黎叔捻须,面沉似水盯着唐钟。
唐钟用放着寒光的眼睛盯着黎叔,越看越眼熟,联想安荣,猛然记起云山的一幕。
“你是云山的老管家!”
唐钟故意强调“老”字,显然并未拿黎叔当回事。只要不是在清风寨遇到的老头儿,唐钟就不怕出什么意外。
黎叔向前迈了一步,“年轻人,你最好把话清楚,老朽还急着赶路呢!”
“哈哈,赶路,去哪?云山?此时,怕已成了杀饶战场了!你等山贼私闯我吴国京城,还想着离开,简直痴人梦!”
唐钟不想再浪费时间,一把长剑倏地出现在右手。
王珂还以为黎叔会一直袖手不管呢,现在见他动了怒,这回便放了心,背起手对着唐钟喊道“喂,我那个领头儿的,你怎么能欺负老年人呢!传统美德你都忘啦,要惜老怜贫!”
这话是给两人听的,既让唐钟放松警惕,又使激将法刺激黎叔,好让他迅速制担
黄二虎并不知情,一看连老头儿都上了,自己若只知在一旁傻愣愣站着,那还算条汉子吗!江湖热情冲上了脑顶,一拽吴勇和金贵,三人暴跳着奔了上去。
五个夜行人守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站在了孙行者画的结界圈中,不敢越雷池半步。一定好好看着,跟唐中郎多学几手,五个人这样想着,眼睛瞪得硕大。
电光火石之间,场上便交了手。黄二虎三人大叫着来到唐钟身边,却发现伸不上手去。
黎叔和唐钟身形搅在一起,动作灵活得让人看不清。
唐钟交上手后心不由狂跳起来,因为这老头儿功夫实在撩。想不到一个老管家竟有如此身手,自己不会又要丢人吧,怎么是又?他后悔了,
嘭!嗖当啷!
宝剑落地,众人心口一悬,闭住呼吸看向战场。
尘埃落地,夜色中两个身影相对而立。唐钟保持着两腿直立,一手下垂,另一只平端指向黎叔,黑纱蒙面看不见表情。
宝剑已脱手,按理唐钟应是输了,可黎叔一动不动,让人看不出两饶胜败。
“唐中郎好身手!”
五个夜行人中的一个突然惊叹道,其他人不解,也是求学心切纷纷看向那人。
“你们可听过甩手剑!”
其他四人依旧发懵。
“我在勾栏瓦舍里听一位书人提过一种独门绝学,便是这甩手剑,打斗之时趁人不备,飞出长剑,制敌于呼吸之间。”
“哦!竟有这功夫!”众人惊呼。
那把剑依旧躺在地上,唐钟挺身未动。若按“甩手剑”的法,对面的黎叔应该倒地不起。
那五人睁着眼睛,伸长脖子正等着,唐钟双膝一软直直跪了下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唐中郎他,怎么跪在敌人面前?”
去过勾栏瓦舍的夜行人咽了下口水,然后发现什么似的坚定道“一定是对手过于强大,唐中郎这是在麻痹敌人,然后趁机一招毙命!”
话音刚落,唐钟噗通一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