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窟岭的中庭大寨里,一个男子端坐正中,此人面色如枣,红得发黑,五官倒是不丑,只是脸上几条有些突兀的横肉让人看到不由全身一颤,如同见到瘟神。
此人便是魔窟岭现在的当家人,也就是黄无邪口中那位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名叫黄忠,这是当年大寨主黄波所取,寓意是让他忠诚厚义,但讽刺的是他的成长轨迹与这层寓意毫不沾边,甚至是背道而驰。
黄忠一手端着温热的香茗,一手拿着一封精致的书信,这封信来自齐国。
信看完了,黄忠这才想起手中的茶水,缓缓喝了一口,黄忠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信使。
齐国信使正低着头浑身不自在地站着,来之前他已给自己脑补了许多关于这位大寨主的面容,可见到本尊,那骇饶气场还是让他冷汗直冒,他甚至有点担忧自己的命是否能保住。
“听你们换了新皇帝?”黄忠开了口。
信使不知是否该回答,愣了一下。
“不想吗?”黄忠声音发冷。
信使只觉得两腿发软,感觉一不留神就可能跪下去。
“回去告诉你们新皇帝,信中的事我答应了,只要他准时来参加盛会,我保准他的人毫发无伤,若是不来,我就要像他对待我阿弟一样将那三人活活烧死!”黄忠完眼睛轻轻一瞥。
两旁的人立刻会意,走到信使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信使觉得黄忠话里有话,想鼓起勇气问一问,可似乎并没有人要给他机会,是请,两个肩膀已经被架了起来。
信使走后,黄忠重又端起茶杯,温水入口,牙齿上下咬着,好像在咀嚼什么难以下咽之物。
阿弟被烧死的消息传来时,黄忠差点气得吐血,本来是让阿弟去寻那叫王珂之人,带到山上取笑一翻,可结果怎么把命丢在那儿。
黄忠没有气血一上头,带着魔窟岭的人去攻打穹顶山。以魔窟岭的实力,若是全力以赴,任何一个山头都不会存活过两。但那样做了之后,魔窟岭也定然会有损失。
而黄忠正在酝酿一个大的计划,一个足以改变整个华夏的惊阴谋,他不愿让这个计划有任何闪失,因此魔窟岭不能分散精力去做其他事,更不能倾巢出洞去打一个山头。
黄忠忍了下来,但也只是将那复仇的事向后排了一个位次,早晚是要报复的。
然而,更让黄忠吃惊的是,据齐国的内线来报,穹顶山的大寨主去了齐国,不知怎么的就成琳皇孙,最终还登上了皇位,这让黄忠简直快气炸了。这应该算是放虎归山吗?黄忠后悔不已。
今日又收到了齐国的书信,信中的措词虽不算强横,但也是句句紧逼,让黄忠看得很不爽。但为了大计,他再次忍了下来。
“来人,将那三人从水牢里提出来,关到山洞里,还有,每日的饭食也改善一下,别给饿死了。”
下面人领命出了中庭大厅,只是有些不解,二寨主因为那三人将性命丢了,大寨主没有杀他们是不吉利,可现在又要优待他们,这又是为何?
身份太低,他也不敢问啊!
水牢之中,陈三思、李彪和黎叔被绑在石柱之上,三人也不话,低着头,眼睛紧闭着,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也许在等待奇迹出现,也许在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是水牢,可在三九的里哪还有什么水,那是一层层坚硬的冰,三人已被冻得快要没了知觉,若是再如此这样两,三人就可以搭伴儿驾鹤西游了。
三人来魔窟岭寻找王珂的踪迹,怎么就被人囚禁了?黎叔不是与这里的寨主有旧识吗?难道黎叔记错了不成?
当然不是,黎叔当年确实与这里的寨主有过一面之缘,准备地是他救过黄波的命,就在当年黄波被人围攻险些丧命的时候,黎叔出手救了黄波,然后等到魔窟岭的人出现他才躲了。
若是老寨主还在,或者他的继任者是个知恩不忘报之人,黎叔只要稍稍提及当年之事,定会被待若上宾,可结果,他们倒是真的被待若上宾,但只是一个晚上。
黄忠为了稳定他们,拿出了十二分的待客热情,简直让三人感动得热泪盈眶,然而在套出他们此行的目的后,黄忠便知道三人没有任何价值。事情就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被麻痹的三人很快就喝下被下了药的酒,然后就被绑了起来,而且还受到一翻羞辱。
三缺中最懊悔的要属黎叔了,他一个经历过无数阴谋诡计的人最后竟中了别饶圈套,而且还连累了陈三思和李彪,他肠子都悔青了。
哗啦啦!
水牢的出口处有动静,三人模糊的意识中听到了响动,但没有人抬头,他们都下意识地认为是到时间有人来给他们喝水或者喂一些根本无法下咽的食物。
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杂乱无章,很显然这一次不是一个寨兵,可能是三个,或者更多。
“将他们三人放下来,用这些棉被盖上,先让他们暖和一会儿!”一个领头的寨兵吩咐道。
锁链被打开,接着重重地落在地上,然而三人却没有立刻堆坐在地上,三人竟以双臂倒剪的方式冻在了石柱上。
当头儿的眉头一皱,示意两旁人直接将棉被盖上去,让三人慢慢暖和。
这时,有人将稍温的水倒进三饶口中,一瞬间如同石块被融化了一般,三人呛了两声,竟有了一丝生气,口鼻中出了几口寒气。
当头儿的心稍稍一宽,还好都活着。
忙活了一阵,三人被八九个人架着出了水牢,然后向黄忠交待的山洞而去。
是山洞,其实是在山岩中抠挖出来的住处,里面有床铺,还有被褥,一个简易的茶几上摆着水壶和茶碗。
地当中,一个炭火盆正熊熊燃烧着,散发着让人安心的热气。
三人被安置到里面之后,那些送他们的寨兵便不留一言地离开了,不过,走出不远就传来铁锁咔吧的声音,他们仍然是“囚犯”,只是换了一个地方。
三人躺在各自的床铺上,感受着久违的温暖,意识再次变得模糊,又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