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问问那个将他送到这个梦境世界的神秘力量,可是不论他怎么呼唤,都没有半点回应。
或许,这神秘力量压根就不存在,一切只是他的猜想。
或许,这神秘力量一直存在着,却从来不曾理会他的生死,只是像俯瞰一只蚂蚁一样,在看着他。
蚂蚁的想法,谁又会在乎呢?
在他的感觉中,这个梦境世界,有一些不真实之处,接受这一点并不困难。
但是,王萌萌给他的感觉,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的体温,她的气息,她的呢喃,她的尖叫,她的哭泣,她的颤抖,她的痉挛……都是如茨真实。
当梦境结束,他们还能再见吗?
还有他们的孩子刘一刀,是否也会随着梦境世界的破碎而一起消失。
但是,即便这个梦境世界能够保留下来,他离开后,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对她来,又怎么能够存活?
他有些迷茫。
“如果有一,我死了,只剩下你一个,你该怎么办啊?……”
王萌萌看着熟睡的女儿,用很轻的声音道。
孩子满月那一,他拿了一瓶还没坏掉的饮料出来。
当初的暴雨来得太快,他们搬家的时候,带的饮料很少,为了保存,只能放在雪地地冻起来。这瓶饮料,是他最后的存货了。
而且饮料也早已过了有效期,也不知道能不能喝了。
屋外,风雪漫。
屋内,温暖如春,他抱着女儿坐在餐桌前,吃着热腾腾的饭菜。
餐桌的对面,他还给王萌萌留了一副碗筷。
虽然她已经不在了,但至少在这个的世界里,在这个时刻里,这是属于他们两个的幸福。
但是,文科也知道,这样的幸福,维系不了多久了。
…………
王萌萌去世后的第43,在睡梦中,房间的玻璃窗突然嘭的一声炸裂开来,凛冽的寒风裹着雪粒吹了起来,原本十几度的室温,瞬间变成了零下几十度。
原本温暖的世界,也无法抵御严寒的侵袭。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醒了正躺在被窝里的文科和他的女儿。
刘一刀被这声巨响吓的哇哇直哭。
发现这巨大的变化,文科赶紧起床,连衣服都没顾上穿,连忙将以前他打地铺的被子拿了出来。
接着又马上去杂物房找了12颗长铁钉。
将一床被子钉进窗户后,外面的寒风顿时不见了,可还是有一点点凉气透过被缝吹了进来。
见此情况,他又拿了帘子覆盖在了钉着的被子上。
这下晚间里彻底没见了,过了一回儿,房间里又暖和起来。
忙完这一切,他又看了眼女儿,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哭泣,又睡着了。
可是这恶劣的气并不是结束,而是才刚刚开始,外面的温度还会越来越低。
“阿……嚏。”文科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却是刚刚没穿衣服堵风口时给冻着了。
虽然着凉了,可文科心里却还是有些高兴,因为他成功守护了一刀,没有让她也着凉。
短暂的成就感之后,面对这冰冷的现实,他又陷入了沉思。
文科心里已经预料到这一的到来,并没有受到打击,只是,他很担女儿。
疼爱地看了一眼一刀,发现她睡得很平静,并没有惊慌失措。
现在还有他为她遮风挡雨,可要是他不在了呢?
她一个婴儿又怎么存活于这个世界上?
慢慢的,他闭上了眼睛,不再去想关于一刀的未来,不再去想门外零下几十度的酷寒。
一张鹅绒被,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开来。形成了一个的世界。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轻轻抱着女儿,享受着这短暂的温暖与宁静。
…………
亮后,陈旭两人穿上厚厚的御寒服,用整块的木板,将所有窗户都封死。
虽然屋里陷入黑暗,可却是温暖的。
并且他和一刀已经适应了黑暗,所以这对他没有影响。
他检查了一下壁炉,发现并没有冻坏。
只要壁炉还能使用,还有充足的木材,问题就不算大。至少,不用担心会被冻死。
虽然封死窗户,挡住了寒冷,但是,生活还是受到了不的影响,至少,每次出去烧水或拿东西,都要穿上厚厚的衣服。
而且,文科明显感觉到,气一比一冷了下来。暖气的制暖效果越来越差。
现在毕竟极端气,这栋出租屋虽然用了一些隔热材料,但是建造之初,也不会考虑到零下几十度的气。
气越来越冷,文科也变得越发沉默。
他现在也想开了,放开了一切,什么都不想,只想纵情地享受与女儿在一起的时光。
他怕有一突然离开梦境世界,他就再也见不到可爱的一刀了。
梦境世界的两年3个月。
早晨,刘一刀如同平日一样,从文科的怀中醒来,红扑颇脸蛋上满是欢喜,看着父亲直乐。
文科也马上就察觉出了女儿的欢喜和注视,心下也很是欢喜,看向女儿的目光中满是宠爱。
突然,平常呼啸的风声瞬间不见,一切都归于平静。
他心中突地一跳,想到一个可能,心有有些激动。
将门拉开一些,他向门外望了望,终于确认一件事。
风停了。
他把女儿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猛地冲出门外,然后他捂着嘴巴,眼泪冲出了眼眶。
屋子外面,依然是银装素裹的世界,但是,持续了一年多的月的雪已经停了,地的尽头,一轮金黄色的太阳,正在散播着光和热。
他刚想跑回屋抱着孩子一块出来看看太阳,可才走两部,突然一阵晕眩,差点跌倒在地。
现在他终于才发现自身的情况有点不对,那眩晕的感觉,无力的身体,像是得了重病一样。
“可能只是着凉了。”文科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心里自我安慰。
虽然不去想那最坏的结果,可心头还是有些沉重。他觉得,这很可能并不是病。
他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却不像平常感冒发烧那样难受,也没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