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用剑斩了一人,堂中所有人都意识到他虽非毒龙公子,但更甚毒龙公子。
江家独女站在原地,牙关紧咬,浑身发颤。
“嗯?”余白见她不回应,轻嗯了声,脑中念头一动,“飞剑”落在江家独女的颈部,往下微压。
一道血痕顿时出现在江家独女的脖子上,渗出滴滴血珠。
生死逼迫之下,原本一副清高面孔的女子,连忙叫出:“可。”
听见对方同意,余白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他轻轻一招手,“飞剑”便跳开,悬浮在对方面前。
江家独女叫出声后,走了几步,突然停住,往四周的其他武林中人看去,面上露出一丝难为和迟疑之色。
余白见此,略微沉吟,笑说:“来者都是客,大家何妨一起赏图?”
众人听见余白这话,静了一息,立刻轰声应诺,连忙叫喊到:“道长大气!”
看见周遭众人各色的面孔,江家独女面无表情,她冲着余白行了一礼,然后便往祠堂中央走去。
等走到了祠堂正中央,江家独女站定,仰着头,呆呆的看着木架上的一张张牌位,江家的列祖列宗。
“江姑娘快将剑经图拿出来罢!”堂中的武林人士见江家独女已经同意拿出宝图,却还站着不动,立刻催促起来,比之余白还要心急。
话说,五鬼葫芦中的小鬼,放出去再收回来,鬼物在葫芦外逗留的时间可以达到一个时辰之久,因此余白也不慌张。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召回了长剑,让小鬼在自己的周身游走,以防不测。
堂中武林人士的催促声变大,个个都显得急不可耐的。
毕竟所谓的“剑经图”,不仅名声大,传闻颇多,而且今遭还未现身,便害了十几人性命,还引得“仙道高人”的觊觎,由不得众人不好奇。
即便他们都知道宝物不会落在自己手上,但还是想凑个热闹,看几眼,寄希于能得到点微末好处。
啪!江家独女静立片刻,突然伸手,将供桌上的一座牌位打下。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便将自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全部打落。
最后,此人走到了供桌边,伸出手,将整张供桌往旁边轻轻一推。
轰!丈宽丈高的供桌轰然倒地。
原来这供桌虽然外表看着扎实,但实则不过一堆木头架子而已,一推就能倒。
此时,一方石壁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石壁足有一丈宽、一丈高,表面暗青色,被堂中火光一照射,散发出幽幽的绿意,恍若玉璧一般。
而在石壁的表面上,正画有十数道的身影,或坐或卧,或站或蹲,均是持剑作舞,动作活灵活现的,仿佛能动。
并且画上的人物衣裳各不同,颜色鲜艳,细节勾画了得,能看清最细微的褶皱。
此壁画一出现,立刻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往前踏了数步,甚至有人忘了现场状况,一路走向壁画。
余白同样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几步,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顿住了脚步。
这一回过神来,余白就发现诡异之处。
壁画的表面当真绿意缠绕,通体好似萤石一般,夜里能发光,其放出的绿光将众人都笼罩住了,且一落在人的身上,就令人生出一种要接触壁画的冲动。
此种冲动非是因为贪欲而生出,是直接从魂魄窍子里冒出来的。
余白心中亦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一种想要魂魄出窍,去触碰壁画的冲动!
“好宝贝!”他暗念一句,连忙压住心神,往江家独女看过去。只见对方正束着手,双眼紧闭,面上不时的露出挣扎之色。
“宝贝、宝贝。”没等余白多猜想,堂中立即响起一阵阵轻喃声。
刷刷!现场忽地刮起一阵又一阵阴风。
余白抬眼望四周看过去,只见一个又一个“武林中人”轻飘飘跳出,往那壁画走去,数步之间便没入了壁画之中。
但等这些人的全部没入壁画中之后,现场却还站立着一个又一个人身,一个都没有少。
因为走进壁画中的并非他们的肉身,而是魂魄。
余白环顾四周,发现只要是被看见了壁画的人,无论身份高低、年纪老幼,全都是面容呆滞,一副失了魂的模样。
他正要细细研究,却发现壁画上新出现了近百道人影,绿光也更盛,对人的魅惑之力也更强。
“不好!”余白暗道一声,连忙压制魂魄出窍的冲动,咬着牙齿,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准备退出祠堂。
而这时,壁画上新出现的近百道人影,重重叠叠之间,各自手中均出现了一柄长剑,相互拿剑厮杀起来。
画上厮杀悄无声息的,但是没有光影一闪,画上人影则静止一道,衣服面容均是变得清晰,彻底刻在了石壁上。
原本人声嘈杂的江家祠堂,顿时只剩下阴风刮动的声音,颇是诡异。
“道士!”突地,堂中响起一尖喝声。余白眼皮一跳,便看见壁画旁边的江家独女睁开了眼。
江家独女怨恨的望着余白,厉声说:“你还想走!”
话音一落,她的右手一翻,袖中便有冷光闪现,是一方铁钩。
江家独女当即将铁钩往余白一甩,喝到:“吃我一爪!”
余白看见她拿出铁钩,立马就知道女人是将打动自己的肉身,让自己魂魄离体,被壁画摄入进去。
他口中连忙喝到:“请宝贝转身!”
嗡!五鬼葫芦一阵颤动,噼里啪啦间,数百枚钢珠弹丸,夹杂着石块等物,往江家独女打过去。
江家独女见此一阵,面上神色陡变,尖叫到:“妖道!”
其左手暗藏的袖箭尚未打出,便被葫芦喷出的事物打中躯体,一具娇躯顿时就被钢珠、石块砸成了肉泥。
原来此女暗中的诡计是声东击西,想先用铁钩吸引住余白的“飞剑”,然后用袖箭击中余白肉身,勾动他的念头,让余白被壁画摄走魂魄。
可是却不曾想,余白压根没去挡她的铁钩,而是对其劈头盖脸的打出了一大推事物,不仅击飞了铁钩,也一同打死了她。
江家独女被余白打死,一道虚影亦从烂肉中脱离,钻进了壁画。
霎时间,场中再无他人,仅有余白一人,抬眼望着人影幢幢的壁画,细细端详。
“剑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