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飞剑”将山羊胡剁成肉泥之后,他手中的铜铃掉在地上,戛然而止。
就在余白准备上前除掉最后一具僵尸时,山羊胡的尸体上突然冒出一阵虚影,这让余白眼皮一跳,还以为山羊胡有什么后手。
可他仔细一瞧,却发现虚影呈现人形,赫然是山羊胡的魂魄。
盯着魂魄,余白微微诧异:“不愧是炼尸的人,死后魂魄不散。”
此前余白用葫芦杀过一个剑客,但对方死则死矣,风一吹、日光一晒,魂魄便不知散到哪里去了。
人死之后,想要有鬼魂出现,非得怨气惊人或意志坚定。反倒是仙道中人修行过法诀,基本上死后都可能有鬼魂出现。
山羊胡的魂魄飘在自家尸体上,脸上初时还茫然,但当看见自己的尸体和余白时,脸上立刻惊怒阵阵。
但未等他再说他话,余白手诀一掐,制住僵尸的黑烟分出一股,立刻捉向山羊胡的魂魄,要将其收摄进五鬼葫芦中。
五鬼葫芦本就是用来吞噬鬼物,凝练小鬼的法器,用来捕捉修士死后的魂魄,最为合适不过。
“啊!”一声鬼哭声,山羊胡魂魄尚未有何反应,便被五鬼葫芦吞入了腹中。
抓住山羊胡魂魄之后,五鬼葫芦突地再度轻震,表面幽光闪闪,赫然是山羊胡的魂魄质量合格,能通过消耗阴气,将其演变成一只小鬼。
余白端着葫芦,心道:“果然,还是仙道中人的魂魄好用。”
虽说他前来打杀僵尸时,本就存了抓只鬼物,炼作第三只小鬼的想法,可如今见到当真可行,心中还是欢喜起来。
心中思索一下,余白忽地也想到:“看来以后对阵仙道中人,单单打杀掉对方的肉身还不保险,须得将对方的神魂也一齐打杀掉。”
算命道士死后能生出魂魄,山羊胡死后也可,甚至就连余白自己,死后魂魄也可暂存。
如此一来,若是放走了敌人的魂魄,仙道诡异,保不准对方能化作厉鬼前来索命。
解决掉山羊胡,余白看向剩下的一具僵尸。
没了铜铃声,僵尸也不再挣扎,好似木偶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其浑身血肉糜烂,焦黑丑陋,额头还贴着一张黄纸,甚是诡异。
余白本打算将这具僵尸也砍杀掉,喂给五鬼葫芦,但心中突地一动,他一拍葫芦,往僵尸收摄过去。
黑烟缠在僵尸身上,其身上的尸气没有异动,竟然一下子就被收进了葫芦中。
眨眼间,余白四周再无僵尸,有的只是山羊胡的一具尸体。
余白稍加思索,便知道僵尸算作死物,本质上能被五鬼葫芦储备,且其尸气恰好被额头上的黄纸压住了,因此也无甚阻碍。
见僵尸能收进葫芦,余白对僵尸的兴趣更浓,一个想法出现。
“若是我手下也有僵尸……”
他踏步走到山羊胡的尸首前,翻倒起对方的遗物,希望能得到一方如五鬼葫芦祭炼术一般的法诀。
可翻倒几下,山羊胡身上只有几粒药丸,再无其他。
本应该失望的余白一拍手,想到山羊胡的魂魄已经被他收进了葫芦里面。
“有魂魄在,只要逼问妥当,岂不是就能得到炼尸的法门!”
想到这一点,余白赶紧一拍葫芦,压制住了葫芦吞噬山羊胡魂魄的冲动。
除了僵尸,杀了敌人,他环顾四周,发觉天色漆黑,凉风阵阵。
裹了裹身上的衣物,余白响指一打,便将两口无用的“飞剑”收入葫芦中,走下山丘,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在余白走后,道观义庄内还一具尸棺,被火焰烧着,一同着火起来。
……
余白返家途中,潜城内里仍有些骚乱,家家户户都在提防贼人浑水摸鱼,但尚未有兵丁封锁街道。
他一入小院,关好门窗后,便盘膝打坐起来。
斩杀三具僵尸后,他体内的真炁早就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也亏得山羊胡手下只有四具僵尸,若是再多一具,局面都可能不一样。
夜里才和人做过一场,且有些惊险,但余白这些时日也算是历练过来了,他盘膝之后,没费几息功夫,便心神沉下,开始吞吐气息。
约莫一个多时辰之后,余白体内的真炁恢复过来,他继续温养了下,便结束了修行。
一睁眼,房间窗缝中有亮光,已经是天明了。
不过余白并未就此推开窗子、走出门外,他从葫芦中取出几席毯子,将门窗遮住,使得屋中顿时阴暗起来。
虽然已经天亮,但并不妨碍余白拷问山羊胡的魂魄,只要不让其接触到日光,有葫芦在,鬼魂也不会轻易消散。
余白坐好,将葫芦托在手中,念了句口诀,一敲葫芦。
吁吁。一道虚影便从葫芦口子中钻出,落在余白身前,化作了缩小的人影。人影的相貌,恰与山羊胡一模一样。
且有黑烟缠绕在小人身上,呈枷锁模样,将其捆得死死的。
“你、你!”山羊胡魂魄一出现,瞧见面前的余白,面上惊恐至极,它叫喊:“道友饶命!道友饶命!”
余白听见,戏谑说:“死都死了,我又如何饶你一命?”
听见此话,山羊胡魂魄惊醒过来,它望着四周,顿时茫然一片。
但余白话锋一转,说:“不过,我有秘法,能够让你以魂魄之身长存。若是你回答的满意……”
听见余白的话,山羊胡惊疑不定,没有吱声,但过了片刻,他就发现余白眼中浮现冷意。
时间流逝。
暗室中,余白参考着五鬼葫芦祭炼术上的炼魂法子,先是对山羊胡的魂魄威逼利诱,后又是严刑拷问,如此重复了几番,让其吐出了大部分东西。
其中包括山羊胡炼制、操控僵尸的秘法,以及目的。
逼问妥当,余白又检验了几下,便一拍手,要将山羊胡的魂魄收进葫芦中,炼作第三只小鬼。
而此时,濒临魂飘魄散的山羊胡突地一个激灵,从麻木中清醒过来,大叫到:“道友你说饶我一‘命’的!”
余白听见,微怔,颔首道:“正是。”
他一指身前的黑皮葫芦说,笑说:“葫中正缺一小鬼,你且担当之,自是与葫芦长存。”
山羊胡听见,且惊且愕,未等它再说出一词,便被黑烟锁住,拷进了葫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