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東京音乐艺术大学。
距离蔷薇祭,还有一星期的时间。
行走在充满音乐氛围的走廊间,明智礼貌性地对走在他前方的木户教授恭维了一句。
“大家练习得都很勤劳嘛。”
“还不是因为蔷薇祭。”木户教授笑了笑,一边走,一边解释道:“你也知道,我们学校在整个国家的音乐大学里,地位可算得是首屈一指。而这蔷薇祭,也正是我们学校里的传统音乐祭。”
“往年,来参加蔷薇祭的,除了一般乐迷之外,不乏有专业的人士。正因为如此,所以大家才会这么刻苦练习,为的就是能够在蔷薇祭上表现出色,从而引受关注,利于未来的发展。”
“原来是这样。”
经过木户教授这么一说,明智倒是很快明白了学生们的想法。
只不过,他还是不知道,木户教授昨日临时打电话,让自己带上小提琴盒,过来一趟的目的。
“那老师,您今天找我来,是?”
没等明智将话问完,木户教授便轻叹一口气,面带愁容地回应道:“蔷薇祭的压轴好戏就是由顶尖学生所组成的乐团演奏会,而今年这一批,正是我带的。只不过,很不幸的是,其中一名组员昨日遭遇到了车祸,导致右手手腕骨折了。”
话说到这里,明智总算是清楚木户教授叫自己来的目的。
敢情,他是被拖来,临时救场的啊!
......
宽敞的排练教室中,随着一轮练习曲目的结束。
乐团内的中提琴手城晋一郎,终于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将一直憋在心里的感叹说了出来。
“唉,话说谷村那家伙,运气也真是够衰的,偏偏在蔷薇祭的一个星期前发生车祸!”
“是啊。”轻轻地拨弄着手中的琴弦,竖琴手吉野音美同情地附和道:“昨天我去看望他,他哭了。。。”
坐在一旁调音的大提琴手赤堤响介,对自己同伴的遭遇倒是蛮不在乎,就连说出话的口气也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人的运气真的很重要,这种时候发生车祸,只能说他的运气不好。”
与赤堤响介保持同一看法的,还有钢琴手桐岛雷欧娜。
她甚至有点连谷村的名字都懒得提,对于她而言,不管这个家伙是出于什么原因,而不能参加蔷薇祭,反正是已经被淘汰出局了。
此刻,仍然无法放下手中钢琴键的她,反倒是关心起了另外一件较为重要的事情。
“代替谷村的人选找得怎么样了?虽然听说是木户教授的得意门生,可谷村在学校里是顶尖的小提琴手,真的有人有那份实力代替得了他吗?”
这话一经问出,乐团里的其他人不禁陷入了沉默。
对于这个问题,他们也是十分的在意。
毕竟,这可是关系到未来的前途!
没有人出声,背对着众人的桐岛蕾欧娜倒是毫不在意地将心中最为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与其演奏得不理想,倒不如直接去除掉小提琴的演奏,这样一来,不就好了吗?”
“嘘!”
就在这时,一向老实的指挥手石山征尔,突然出声提示其他人。
“老师来了!”
提示声刚落,木户教授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排练室的门口。
看着已经停止练习的乐团成员们,木户教授面带笑意地出声询问了一句。
“大家练得顺利吗?”
“当然,一切都很顺利。”城晋一郎耸了耸肩,一脸自信的答复道。
“那太好了。”木户教授也不多言,侧过身躯,伸出右掌,指向门口外,“那么我介绍一个人给大家认识,他就是代替谷村的小提琴手。。。秀央高中三年级的——明智健悟同学!”
在木户教授热情地介绍下,明智缓缓地从门口外步入排练室里,面对即将要与之展开合作的乐团成员们,他礼貌性打了一个招呼。
“请大家多多指教。”
眼见自家老师所邀请来的帮手,竟然只是一个十岁的高中生,这一刻乐团成员们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
错愕,惊讶,呆滞,种种不一。
唯一相同的,也只有对明智实力的质疑。
“咦?这个男孩。。。他要代替谷村吗?”
“虽然看起来蛮有自信的样子,可年纪未免也太小了吧!”
“哼,年纪大也不一定就代表能拉得好小提琴!音乐讲究的是天赋,只是,年纪这么小,登台经验必定是会不足,对于这一点,我倒是还蛮担心的!”
“。。。”
一时之间,不信任的议论,小声地在成员们之间传开,就连一向较为听老师话的石山征尔,都忍不住出声向木户教授问询道:“教授,您确定要用这个高中生吗?”
面对学生们的质疑声,木户教授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场景,倒也不怎么在意,自顾自的便大声宣布道:“他是不是够资格代理谷村,就用你们的耳朵亲身来判断吧!”
说完,木户教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乐谱,微笑着朝明智要求道:“来,明智,拉一首莫扎特第5小提琴协奏曲。”
“不用。”
明智没有接过木户教授手中的乐谱,毕竟,那些世界赫赫有名的音乐大师,所创作出的曲子都已深深地存在了他的大脑深处,需要用的时候,只需回想一遍就行了。
打开小提琴盒,拿出精心保养好的小提琴与琴弓,摆好姿势,闭上眼睛,静心调整好状态。
尽管明智拒绝使用乐谱,这一点出乎了乐团成员们的意外,但在还未表现出应有的实力之前,仍是有人对明智不看好,就像一直保持已见的桐岛蕾欧娜,她就以手扶额,完全不给面子的道:“我还是觉得取消掉小提琴这部分演奏,会比较妥当!”
冷言冷语,并没有影响到明智的心态,反而激起了他心底里的傲气。
既然你不看好,那么我必定要演奏到,足以令你心服口服的程度!
下一刻,当明智的双眼再度睁开时,他的整体气势,顿时由上到下,豁然一变,如同那一把刚从剑鞘之中拔出的宝剑,充满了无坚不摧的锋利锐气。
手腕一抖,琴弓开拉,随着琴弦的抖动,美妙的音符,在明智高超的技术之下,从小提琴上轻快地一跃而下,跳动着曼妙的舞步,逐渐传入了乐团成员们的耳中。
正所谓,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
仅仅起个开头,乐团成员们便都被惊住了,个个瞠目结舌,仿佛见鬼了一般,一脸的不可思议。
明智没有在意众人的反应,依旧是专心致志地拉动着手中的琴弓,以最完美的技术,演奏着最动听的曲子。
快,慢,快。
音乐旋律,始终保持在它应有的节奏上,不一会儿,渐入佳境,直听得在场的众人如痴如醉。
时间不长,一曲结束。
场中,瞬间便响起了清脆的掌声。
此刻,乐团成员们在听过明智的演奏之后,无不被明智精湛的小提琴技艺所折服,自然是一改之前对他的刻板印象,说出口的语气也从轻视,质疑,不信任变为了赞赏,惊叹以及认可!
“了不起,好美妙的音色!”
“太棒了,就算是明天要表演,他也足以马上登台演奏!”
“能将这么高难度的协奏曲拉得这么好,若不是经过十几年苦练,必定是音乐天赋极好!”
“。。。”
就连之前一直都不看好明智的桐岛蕾欧娜,在明智演奏结束之后,沉默了片刻,也不得不出声承认道:“这男生真有两把刷子,不简单!”
在众人一片称赞声中,明智并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反倒是认为自己仍然拉得不够完美,演奏中至少有两处地方,拉琴弓的时候,慢了一拍。
而这一刻,最开心的,当属木户教授。
自己拉来的帮手,起初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普遍都不看好,现在怎么样?真香了吧!
扬眉吐气之后的他,还不忘揶揄之前质疑自己的石山征尔。
“石山?你觉得如何?有什么问题吗?”
石山征尔一脸尴尬,却也不得不讷讷地回应道:“啊。。。没有。。。”
“哈哈”木户教授笑得很得意,只不过笑完之后,又不禁摇着头感叹道:“这么好的音乐胚子!怎么说,都算得上是我教过学中最得意的一个学生。可惜,偏偏不走音乐道路,真的是太浪费他那么好的天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