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可真狠啊。”
后厨,流桑躺在床上,满身缠着绷带。
被咬的手指本来就没好,这下,疼痛感更强烈。
他倒是不后悔一直这么挑衅明家的人,遭到了报复。毕竟,谁好端端的把对方锤了一顿,对方也想找机会锤回来。
这很公平。
但二夫人的出现,却是改变了原有计划,流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对“美色”的抵抗力竟然这般差。
当然,这是他取笑自己的。
因为自己很明白,这种“美色”很不正常。
“小少爷呀,这跌打药一天三次的换,绷带一天三次的缠,切不可忘了,药换足,绷带勤换些,过些时日,便就好了,以后可不敢再惹是生非了呀。”
这房间,本是用来给厨娘住的,但碗哥儿受了伤,他也没别的去处,只好住在这里。
“婶儿啊,知道啦,知道啦,”流桑回应着,“我住你这里,就不怕她们找你麻烦?”流桑现在虽然名为这个家族里的小少爷,可论地位那可是千差万别,识相的人都去了明珠明丹两位小姐那里。
“瞧你小子说的,我刘二娘这么多年都是凭着信义走天下,二娘若是怕,一开始就不会跟小少爷讲话。再说,怕也没用。你若不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活着也就没意思了呀。”
话说间,刘婶已经做了几样小菜,端在桌子上了。
“宫保鸡丁,番茄炒蛋,地锅鸡?”
这些食物端上来的时候,流桑瞪着眼睛,都惊了。
差点儿没跳下床,直接端着吃。
可他胳膊和腿实在疼着,不易过多用力。只能一点一点地挪动,踌躇在美食与忍耐力的边缘。
“慢点儿的!慢点儿的!知道你饿,特意给你做的。”
刘婶系着围裙,咯咯咯地掩嘴笑。
流桑感觉自己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自从来到这里,已经几天了,一顿好吃的也没吃上,每天的口粮还是从刘婶儿这边蹭的。
“唔!好吃,好吃。”当第一口地锅鸡的鲜嫩味道入口,流桑便赞不绝口的夸赞。
“婶儿啊,婶儿,你竟然有这般厨艺,真是我来这里的一大幸事!”
“什么?你来这里,小少爷呀,您不是一直在这里嚒。”
刘婶嬉笑着,见流桑狼吞虎咽的吃着,手里拿起针线,开始秀起鸳鸯来。
她的手,总是闲不下来。
“哎,没事儿……我就是感慨,在夸婶儿的厨艺呢。”
“瞧你小子说的,熟能生巧,婶儿这厨艺就因为做多了,大家都喜爱,其实也没诀窍,小少爷谬赞了呀。以后,可还是少招惹院里那些人呢。”
话里间,刘婶儿总护着流桑。
先前敷药时,以为只是皮肉伤,没想到有的位置,已经隐约露出了骨头,连着被打碎的血肉,瞧着可真疼呢。
“婶儿,以后你别这么叫我,叫我碗哥儿吧,大家都这么叫。”
流桑扒拉着饭,对着刘二娘说着。
“碗哥儿?不成不成,你是明家的小少爷,我就是一个厨娘,身份有着本质的区别咧,二娘可不敢僭越。”
“哎呀,婶儿,别人叫我碗哥儿,实在虚伪,二娘叫着,倒是动听许多。不碍事的,就算有人责怪,碗哥儿也帮婶儿扛着。”
“呦呵,你这臭小子,你才多大,倒学会帮二娘扛事,二娘呀,也用不着你扛不扛的,二娘心里有数。”
“那我总得报答你。”
流桑满足的抹抹嘴儿,这顿饭菜实在丰盛。
“你这孩子,人小却像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二娘帮你却也不图啥,俗话说,缘分让命运使然,既然你来到二娘这里,二娘自然不会不顾你。”
流桑有些感动了。
就算是在原来的世界里,也从未碰上这样不求回报的好人。
“碗哥儿呀,哟,你看二娘这嘴,方才还说不僭越,现在已经叫上了,怪我怪我,下贱胚子。”二娘自责了几声,“既然你掏心窝子跟二娘说,二娘也是为你考虑,俗话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就算有什么深仇大恨,等到自己有能力了,再下手,也不迟,何必现在就动手呢。”
二娘话里有话,但意思明白着。流桑忍着疼痛,想要帮着收拾碗筷,刘婶儿立马让停下:“你这孩子,都伤成这样还帮忙,你有这份心,二娘很欣慰,你就听二娘的,有些事情,咱们斗不过,忍一忍,都会过去的,毕竟人的一辈子还很长。”
她的话刚说完,门外咣铛一声,就有人推门闯了进来:“我当你这小傻子跑哪儿去了,原来真在这里,二娘!小少爷现在什么身份,你大概也清楚,劝你不要走太近,小心惹祸上身!”
说完,那人带着几个人就要拽着流桑往外跑。
流桑一下就炸了:“滚开!拿起碗就往那人身上砸。”
这人流桑见过,是陆云飞的手下。
他们此时来抓流桑,必然是发现流桑跑了,逮回去继续欺辱的。
流桑一直觉得自己是明家小少爷的身份,就算是大公子的私生子,但毕竟是明家的血脉,他们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可眼下接连发生这么多事,一下有些慌了。
小少爷的身份,是一点也靠不上了。
难道,就没人管管流桑了吗?
“呦呵!还生气呐,小少爷,您说,您跑,也不跑个安全的地方,偏偏来这里,二娘可是个好人,要是因为你,把二娘给连累了,我韩二发誓,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那人咬着牙。
一下将流桑从床上拽起来。
流桑身子矮小,没多少力气,且身上有伤,魂力恢复的又慢,一下暗叫不好,被人提着胳膊,一路从厨房拽出来,刘婶儿在后面追都追不到。
“叫!叫!你再叫!”
韩二一边拎着流桑的胳膊,一边用手往他臀上打。
他的手又糙又厚,使的是全力,流桑差点没晕过去。更可恶的是,韩二刚拎着流桑过了后院,入大堂,原先嚣张的表情瞬间幻化成恐慌,话还没说,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指着流桑战战兢兢地说着:“邪,邪祟……小少爷是邪祟!”
却是一下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