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才让闹日,属于大器晚成,五岁学会走路,岁才会说话,到了十岁,终于学会数数。
十岁,放在别人身上,已经过完了童年,而他的童年才刚刚开始。
他的父亲叫才让岗日,经常摊开两手教他数数,然后问他有多少根。
“九根。”
他第一次回答。
“你再数一下你的。”父亲的眼中透着慈爱。
他低着头,认真的数了一遍,然后抬头回答:“十根。”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拍在他脸上,脸颊赫然印着四根手指,闹日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父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伸出手,又说:“你再数一遍!”
他认认真真的又数了一遍,说道:“九根。”
“再数一下你的!”
父亲两手掐腰,厉声说道。
他掰着手指头,一根一根数,连数两边,然后小心翼翼的说:“九根?”
“这就对了嘛。”父亲脸上充满微笑,摸了摸他可爱的脑袋。
从此,闹日错误的认为,原来十和九代表着一个数。
才让家族的人员,过了童年便迎来成年,父亲为了更好的磨砺他,把闹日安排在了采石场,曾经他工作过的地方。
有一天,一位工友的手指头断了一根。
“你有几根手指头?”闹日认真的问道。
工友神情沮丧,伸出已经不对称的两手,说:“本来有十根手指,刚才断了一根,现在剩九根。”
这一刻,闹日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父亲错了。
闹日盯着那道光,变得认真起来,随后发现,那道光真实存在,是从外界照射进来的。
求生的**又一次爆发。
闹日两手不断划拉通道,留下的只是几道血迹,他仔细观察两手,这才发觉,原来指甲早已挠没了。
闹日自认为比老爹聪明,他一定能够想到办法的。
空间内,氧气含量的减少,让他昏昏欲睡。
在梦里,他又遇到了那个讨厌的人,说好的不耍花招,竟然溜了。
“一定要抓他回来!”
藏獒猛然惊醒。
他忽然想到,在追来的路上有金属部件遗落,正是那些讨厌的金属零件,弄坏了他的钻探机。
办法很快想到,金属部件既然能弄坏机器,说明部件本身必定坚硬非常,他清楚的记得,距离他最近的部件,就在他身后不远处。
后方土石已经被他挖的松软,很快,他便拿到了一块金属板,上面有棱有角,用来代替爪子,再好不过。
……
疼痛,把白业折腾的精神萎靡,筋疲力尽。
日薄西山,客厅里被镀了一层金边。
小光回来了,带着一身狼狈,来到客厅之后,先歪着头瞧了一眼白业,发现他闭着眼睛之后,暴力的摇醒了他。
“啊!你个狗日地,有事说事!”
白业瞬间暴怒了,吼了一嗓子。
小光急忙说了一句,随后才想起来白业听不见,捡了一块小石头,在白业面前地上开始写字。
“赤松被李阳带走了!”
“草他娘的,快带我去!”
白业猛地从沙发上爬起来,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声音嘹亮,像打了鸡血的公鸡。
先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脸上表情扭曲,随后才拿上两把剑,哆嗦的跟在小光后面。
“那两个二货呢?”
小光朝前面快跑两步,然后蹲在地上写字。
待白业走近了,低头一看,地上写的是:“去研发部了,徐大哥在那里。”
“还不算太笨。”白业点头,徐大哥指的是徐有才,研发部其实就是以前的维修部,徐有才刚来要塞的时候,因为要维修工程车,顺便结识了那里的维修人员。
李阳性情究竟变成什么样子,白业完全不了解,甚至不知道李阳现在住在何处,只能心急火燎的跟着小光后面走。
不能走的太快,后背疼的厉害,甚至分不清楚,后背是急的出汗了,还是伤口裂开了。
走过一条街,小光向西带路,并在墙上快速写到:“李阳住在城西,核电站那块。”
要塞穷的一塌糊涂,连个独轮车都见不到,两人只能迈步往前走。
前面,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正兴高采烈的踢着皮球。
他身上裹着厚厚的破衣裳,臃肿笨重,简直像一只灰溜溜的企鹅。脑袋上带着明显小一号的坦克帽,将他的小脑袋箍的圆圆的,五官因此而扭成一团,只剩下一只肥嘟嘟的脸庞,不细看脸上缝隙,会把人直吓一跳,以为孩童只长了一张脸。
皮球灰不溜秋,甚至还没有他的脑袋圆。
这孩子叫瓜皮,因为他爹小时候冻坏过脑子,所以他爹把瓜皮保护的很好,从小就帽不离身,无论寒暑。
本来瓜皮是有名字的,结果别人叫“瓜皮”喊的多了,他亲爹都把儿子名字忘了,干脆就叫瓜皮。
瓜皮撩足了劲儿,用他那已经露着脚指头的鞋子,努力的将皮球踢向白业。
皮球还未滚到白业跟前,就被前面的小光横脚拦截,随即一脚踢飞。
“找你爹去!”
虽然听不见小光对瓜皮说什么,想必也是类似的话,因为白业以前带着小光几个在要塞巡逻的时候,只要遇到孩童,都会说这样的话。
瓜皮面对小光,眯着眼,呲着嘴,这便是他高兴的模样。他很喜欢和别人玩耍,但他的玩伴除了他爹外,好像没有几个。
白业便是其中之一,每次都把球踢回去,而不像别的人,会把皮球踢得很远。
小光踢完球,气冲冲的转身向后面走去。
“小光,正事要紧!”白业扭头提醒了一句。
一般这个时候,若是孩子他爹在,总会骂上一句:“日你祖宗,就知道欺负我崽子!”
扭头一看,果然,孩子他爹就在身后不远处,对着小光,伸长了脖子,像一只竖起毛的公鸡。
“不要和神经病一般见识!”白业皱眉。
小光走回来,继续带路,扭头冲白业说了一句,看其口型,说的是:“二狗子骂我们!”
两人继续往前走,瓜皮踢着皮球跟在白业身侧,看起来虎头虎脑的,白业已经习惯了,他会一直跟到西头,然后再原路回来。
瓜皮他爹跑到白业面前,展臂拦截,嘴里不知道唠着什么。
白业手指耳朵,急道:“我聋了,有急事,快让开。”
二狗子让开了,跟着白业并肩往前走,脸上神神道道的。
这家伙身上穿着一件破棉袄,黑的油光发亮,好像只要用手轻轻一挤,就能流出油来。头上戴着一顶破的不能再破的狗皮帽子,呲着嘴,露出一口黄牙。两只脚走在路上,从来不舍得向上抬,鞋底一直在摩擦、摩擦。
白业听不到二狗子在说什么,但言辞激烈,看样子要与他同行,他儿子瓜皮走在另一侧,一路小跑。
“我真的聋了,一点声音都听不见。”白业说罢,又补充一句:“把你手里的扇子扔了,你又不是诸葛亮,装什么玩意儿呢。”
二狗子手里一直摇着一把塑料扇子,不知道从哪捡来的,上面印有广告。
正面,“专治不孕不育,男女不限。”
另一面,“无痛人流,华佗在世。”
他大字不识一个,自然不明白字面意思。
他一直感觉拿着扇子的模样很潇洒,以前手里拿的是另外一把,后来扇坏了,所以就换了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