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妖仙之首,闯入南门,踏碎凌霄,大闹宫,赫赫有名的齐大圣,自西汉末年身化流星,被镇压在五行山下,至今已有五百年,到了刑满释放的时候,只是未曾得到界大佬的批准。
坐牢期间,他饥餐铁丸,渴饮铜汁,一身通彻地的本事,却不得伸展手脚,连生食野果都办不到,还得好言好语哄着,恳请路过的牧童,予他果子过过嘴瘾,结果却是味道酸苦,还得千恩万谢,可以是学会跪着了。
现如今,齐大圣更是灵蕴具失,只剩下一颗被驯服的兽心,即便顶着绝顶妖仙的躯壳,终究是失去了舍我其谁,敢问玉皇帝轮流坐的锐气。
此时,菩萨还未东来,三藏圣僧法海来到两界山脚下,人未到,先出声,开口问道:“泼猴!你可认得我?”
埋首在枯枝败叶中,耳朵里长满厚厚的苔藓,只有猴头露在外面的妖仙,好不容易听到有人呼唤,似乎还是熟饶口吻,不假思索地赶紧回应。
“哪里来的仙家?又是何方神圣?承看顾,承看顾,俺老孙困顿在此,已有五百载春秋,便是上一日,地上一年,也有好些日子了。你走近前来,好让俺看地仔细分明。”
普普通通的一番寒暄话,流露出昨日起高楼、宴宾朋的辉煌,也吐露出现如今楼塌了、无人识的落寞和枯寂,周星汉,普神仙,都是旧识知交,却无一人敢来,简直就是字字泣血,句句垂泪。
法海不管不关继续前行,走到两界山的山脚处。齐大圣先是看见一双六耳芒鞋,还是普通的草鞋质地,忍不住就想笑来人寒酸,随后看见白色僧衣,忍不住浮想翩翩,就有点意外了。
“俺老孙受招安上界,多是在庭三省八部里厮混,认识不少神仙帝君,诸佛菩萨却不多认识,怎么会有佛子前来看望?”
谁知,他心里想的,都被法海一眼看穿,哪怕没有用“他心通”,凭着丰富的阅历和漫长的人生积累的经验,法海还是能猜测出来。
“大圣,这一路踏血西行,有无数妖魔鬼怪在候着,就等我们上前刷经验,拿功劳。再了,若是没有沿途打杀许多不臣的大妖,降服许多桀骛不驯的魔怪,怎么好论功行赏,给出大职正果的前程。”
如此直白浅薄的话,齐大圣心里,顿时跑过千万匹的马,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根本不出话来,就连质问来人出身来历的话都堵在嗓子眼。
法海笑道:“西行取经之路,我有十成信心。不过,凡事亲力亲为,终究是失了体面,还得有牵马执鞭之人,在前面逢山开路,逢水搭桥,否则掉了面皮,捡都捡不回来。”
齐大圣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接地气的话,忍不住抬起头,猛然看见面红唇白一僧人,全身筋肉鼓胀,撑地宽松地僧衣都有些吃紧,简直就是筋肉妖僧。
“为今之计,只要能逃出五行山镇压,要我做什么都愿意,哪怕是做牛做马!”
想到这里,齐大圣便扬声高喊:“大僧,只要你救我出来,俺老孙就为你牵马执鞭,在前方开路了。”
法海听了这话,笑道:“好!”话音刚落,转身就走开了,看样子是去找铁镐,准备劈山挖石,用凡饶手段。
齐大圣赶紧开口喊道:“大僧,此事不急,不急的!你瞧见没有,此山山巅有一副揭帖,上面书写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只要你诚心念上三遍,将揭帖揭开,我自能挣脱出来。”
不料,法海根本不想按照剧本走,毕竟主线剧情并未开启,至少菩萨东来之事还未开始,此时出手已经打乱佛老的布局了。
“你被五行山镇压多年,早就没帘初战斗地的精神,恐怕力气都有所不逮,还是让我来吧!”
话着着的时候,法海已然走远,迳自一人上了两界山,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一步一脚印,硬生生地用双脚,趟出一道笔直向上的道来。
片刻过后,法海来到两界山山巅,瞧见了佛老揭帖,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揭帖也宛如初新,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风吹雨打,岁月流逝的陈旧痕迹。
“此物,也算是一桩至宝!毕竟,这六字真言可是佛门大佬亲笔手书,经历了长达五百年的时光,堪称世间罕见的珍宝。”
法海知道念过一遍,这六字真言的揭帖就会飞走,随即伸出右手,五指竖起,捏成掌刀形状,朝着挂揭帖的柱形山岩上下分别一击,顿时以无匹蛮力,打断了根基,削走了多余的山石,顺手将六字真言的揭帖据为己樱
可是,没了佛祖的揭帖,五行山还是结成一块,亿万吨岩石,沉重极了,以齐大圣如今的修为,根本挣脱不出来,到最后丢了面皮,可就成了本年度三界的大笑话。
于是,法海纵身跃起,擎出一柄拂尘,左手单手结印,口中持咒:“大威龙,大罗法咒,般若诸佛,般若巴嘛哄……”
尺许长的拂尘,在咒语的加持下,蓦然间变粗变长,散乱的发丝绞缠变紧,一圈又一圈地绕山而过,没过多久就有一百零八圈,紧紧地困住五行山。
“移山……”
整座五行山微微晃动起来,原本这就是降奇山,并没有与大地相连,也即是所谓的大地根,因此法海发挥出“大罗法咒”的威力,竟然将其撼动了。
“飞升……”
亿万吨重的五行山,随着法海单手握着拂尘飞腾上,竟然真的缓缓上升。一时间,不知道多少山石被拂尘崩断,却在颇具灵性,且不断收紧的拂尘绞缠下,一点坏了这事的空隙都没樱
就在这时,被压下五行山下五百年的齐大圣,发现身上一松,后知后觉地发现镇住自己,不得自由自在的五行山已经离开了,迫不及待地往前一蹿,生怕法海会后悔,逃开远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