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黑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啪啦啪啦的,似乎有很多人在靠近。昏惨惨的火堆散着昏惨惨的光,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把在墙上的从黑暗深处走来的人影映照的鬼气森森。
花运全身肌肉紧绷,心脏咚咚的像在跳踢踏舞,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情景下如果不让人想到鬼那也一定会让人感觉到危险。所以花运立即将手里的枪举了起来,“什么人?警察办案,靠近火堆让我看见你的脸!”
但从走廊深处过来的人根本没理会他的话,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步伐一步一步的靠近,直到接近楼梯口,彼此能看清对方的身形面貌。那是一群如李须一样穿着邋遢、神情萎靡而又透着猥琐的人,表情有的不屑一顾,有的狰狞恐怖,有的阴冷嘲笑,一看就知道没一个好人。花运警用终端的人物识别功能显示着这些人的信息,大部分的人像都被标记着需要注意的红线,这表明这些人都有暴力犯罪的历史。
花运不禁咽了下唾沫,呀呀个呸的,真遇到鬼了。而最让他眉眼抖动的是这些人的手里全都拿着刀棍匕首之类的凶器,唯一幸好的是没有拿枪的。
两方僵持着,花运没再说话,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些人畏惧他警察的身份根本就不会现身。而对方也没说话,好像再等待着什么!
花运感觉过了十分钟,但其实时间只过了两分钟,又是脚步声响起,啪,啪,这次是一个人,但声音很浑厚,感觉像头牛在走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的变得清晰,堵在走廊的一群人全都紧贴在两边的墙壁上才让这个身材异常高大的人穿过。
来人面向臃肿凶恶,身材魁梧,光着的膀子上肌肉虬结,就好像花运小时候玩过的注水青蛙,花运的瞳孔显示器上立即显示着来人信息,钟牛,男,四十二岁,身体经过生化改造,有严重暴力犯罪史,极度危险。
花运觉着今天不会善了。呀呀个呸的,对方夸张吓人的身体让花运不禁担心自己的手枪是否管用,不禁将手枪的功率调到最大。
怎么会是生化改造人?这可是地球时代的老古董啊,是在地球时代第三次世界大战才出现的新武器,是为了应付更复杂的战争形势才研究出来的极其反人类的新兵种。等到了星际时代,机甲横行,早没有生化改造人的用武之地,怎么还有人研究这个落后玩意?
花运心里疑问翻飞,但现在明显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
钟牛对花运手里枪直接无视,眼睛在地上的李须身上逡巡着,然后沙哑的声音响起:“李须,你不该将警察引到这。”
“我,我”李须像是嘴里被塞了袜子,干噎着说不出话,脸上极度的惊恐,“牛,牛,牛哥,我,我,我错了!”
“错了?错在哪了?”钟牛不待李须继续干噎着说话,又道:“错在你刚开始的时候,应该直接开枪,而不是用棍子。”
“我,我……”李须继续说得不顺溜。但花运此时已不再如刚开始那样紧张,反而有一种被无视的羞辱感觉,怎么说他也是个警察,猫被老鼠无视了,这该很丢人的。而且,花运隐隐觉着,对方之所以这么无视他,完全是把他当做死人了。
一想到这,花运一脚便踹在李须的身上,随着李须的嚎叫声,他顿时感觉心里爽了些,对方带来的压抑顿消。李须嚎叫了几声便强忍着痛,说道:“牛哥,我只是遵照您的规矩,在您的地盘不准用枪,我是记着的,我很守规矩的。”李须被踹了一脚竟然奇迹般的不结巴了。
即便花运踢了一脚,钟牛仍然没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你很守规矩?我不准人在这里用枪是为了不让警察注意到这里,而你都将警察引导这了,竟还敢说守规矩?甚至还泄露了这里的秘密?”
“不!”李须立即大叫:“牛哥,我没想到警察会追到这里,我真没想到会有警察追到这里。我没说秘密,那个是他猜的,都是他猜的。”
“猜的?不管是不是猜的,你都该死……”
此时花运的脑袋急速运转,听对方话里的意思完全不准备放他活着离开,虽然他手里拿着枪,但双方靠的太近,如果对方一窝蜂的冲过来,他根本就开不了几枪。趁着对方还没冲过来,要不要现在就先发制人开枪呢?到底要不要开枪呢?如果事后被查实自己未声明便开枪,那坐牢的可就是自己了!
花运纠结的要命,时机只在这一会,再等下去可就要完蛋了。花运用眼里的余光瞄了瞄躺靠在地上的林玉,仍然昏迷着。多好的一棵红杏,花运心里叹息了一声。
花运用警用手枪瞄着对面,但另一只用手背托着枪底的手里面还握着缴获的火药枪。花运将瞄在林玉身上的余光收回,又叹息了一声,然后两枪同时开火,交错的子弹在昏惨惨的走廊里飞驰,火药枪巨大的嗵嗵声炸裂着耳膜,而警用手枪微弱的啪啪声却像是在伴奏。
对面总共有十几个人,这些人在狭窄的走廊里完全没有地方躲避,没几秒钟就全部倒地。
倒地的人有的立即便没了生息,有的还在哀嚎,但谁都没想到警察会未声明就开枪,怎么也得来一句,“不准动,再动我就开枪了”的话才对啊!
花运将手里打完子弹的火药枪仍在地上,只拿着警用手枪瞄着对面。火药枪的子弹才十五发,而警用手枪的子弹却有一百发,此时最多才打了二十来发而已。
对面的人虽然全部倒地,但花运还是小心的瞄着对面,也没上前查看,他有种不安的感觉,似乎这还结束。而这不安的来源就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大块头,花运有种预感只要他过去对方就会立即扑杀他。
花运嘴角狞笑了一声,反正都开枪了,难道还在意多开几枪。
枪声再起,子弹打在钟牛臃肿虬结的身上就像打在棉花上,瞬间便没了踪影,但也没有血流出来。
花运一愣,便将手枪瞄准了对方的脑袋,啪的一声,对方一动没动。花运仔细瞄着,又啪的一声,子弹打在了刚才击中的位置附近。再啪的一声,子弹还打在那个位置。接着再啪的一声,倒在地上钟牛一个怒吼翻身而起,直扑花运。
呀呀个呸的,果然没死,但也太利索了些,这些子弹难道都是花生米吗?花运急速的开火,子弹像流星一样直射而去,两人距离本来就不远,子弹全都射在对方的脸上。怒吼的钟牛冲了三步,就痛哀一声用手护住脑袋连连后退。
花运哪会停止,子弹迅速消耗着,一边射击,一边将身上的备用弹夹摸了出来。花运感觉子弹快要耗尽,不等打完弹夹就将其滑落了出来换上备用的。两个弹夹极快的衔接,好似枪声都没停顿过。
但新弹夹也还是急速的在消耗。
射击不停,花运向前几步走到林玉身边,而林玉掉落的手枪就在旁边。可是,钟牛又是一声怒吼,竟一个弯腰将地上尚且还在哀嚎的喽啰抓起狠命的一甩,犹如炮弹一般直砸花运而去。
花运一个蹲身险而又险的躲过,而被当做炮弹的人影直飞了老远才擦在走廊墙壁上,重摔在地,滚了不知几十圈才停下来。
趁着这一蹲身,花运捡起林玉的手枪,两枪继续不停交错射击。趁此机会才冲上前一步的钟牛不得不又在弹雨中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