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道?”李青呢喃了一句,很明显他没听懂这个词的意思,但他也没有再问,因为此时台上的一对新人已经在众人的见证下走进围城,宾客们纷纷离开座椅向已经被服务员上满各色美食的餐桌靠拢。
李青也随着众人一起离开,还不时的和各样人等打招呼,看样子交友甚广。而花运还在想着刚才的对话,落在了众人的最后面,“这是要自己做黑警吗?既是犯罪组织的保护伞,又是警察打入犯罪组织的侦查员?”
突然一个略带惊喜的女声传来,“星痕?你来啦,怎么落在后面?我还以为你又嫌人多不来了呢!”
花运之前的名字就叫做星痕,过去这么久还能有人记着,看来关系不一般!
花运抬头看去,新娘李子夫正快步向他走过来,新郎屈查理落在后头。花运笑着说道:“姐,你的婚礼我怎么可能不来。”然后将目光移到李子夫身后,对着屈查理一个立正,“巡警花运向部长报到。”
屈查理笑着摆了摆手,“今天没有警察部长,把手放下吧,”几步并肩在李子夫的身边,“小伙子不错,我看了你最近的表现,很好,很有前途。”
“赶紧把手拿下来,敬什么礼。”李子夫忙插话道:“别的小孩子都叫我姨,只有你从刚会讲话时就叫姐,让你改也改不了!好了,现在你有个姐夫了!”
“姐夫好!”花运放下敬礼的手,立即腆着脸笑着:“小弟花运见过姐夫!”
“呵呵,好,这个样子才堪当大任,李青那混球倒是没看错你!”屈查理笑着赞许花运,可花运听到这话却是心里拔凉拔凉的,这意味着让他卧底的事已经得到了警察最高层的授意,怕是很难更改了。
“你们说什么呢?走走走,吃东西去,边吃边说。”李子夫一把拉过花运的手便走。
此时的花运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虽然满桌子的美味全都是用天然食材制作而成,且他在这个时代里只吃过合成食品、根本没品尝过这些高档美味,但将来人生路的坎坷已然有了预兆。花运端着一杯不知名的果酒喝了两口,他猜测着今天李青和他说这些仍只是和行者跟他说的话一样,只是提前给他交个底,打个预防针。再怎么说他也是星密国的正儿八经的警察,有任务下来总得要走个程序。
花运看着和周围人聊得开心正渐渐走远的李子夫,两口喝尽酒杯里的液体,心一横,便向正和几个半老不老的宾客说笑的屈查理走去。刚才他顺杆上爬的叫了声姐夫就是为此,他要向屈查理说道说道,哪怕是借着李子夫的面子也要将自己从这个卧底任务中解脱出来。
“老子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可不想活得心惊胆战。”花运在心里狠狠的想到。
花运走到屈查理的身边,努力控制着紧张的心情好让自己的声音正常,“姐夫,能单独跟你聊两句?”
“嗯?”屈查理一愣,立即便笑着说道:“好。”
刚才说笑的几个宾客便很识趣的向旁边移了过去。花运悄声向屈查理说道:“部长,刚才我听一个叫做李青的星际特警说,要让我当卧底?”
屈查理眉头微微一皱,瞬间又恢复了正常,“没有的事,那混球就喜欢吓唬人,他一个星际警察还管不到我的人。”脸上扯了一个笑容,“今天的美味不少,都是你姐亲自挑的,好好吃,以你的工资可不大容易能吃到。”
“嗯,好的”花运立即露出了一个大笑脸,“不当卧底就好,我这性格只适合宅,实在难堪大任。姐夫你忙,我去吃东西去了。”说完,人便忙走向餐桌。
屈查理笑看着花运的背影,眼神里的光凝了凝。这小子倒是有点滑头啊!
花运拿了个餐盘朝里面夹了不少好东西,然后找了个清静的地方专心享用,可是他的心里却是比之前更沉了。虽然屈查理的话看上去很安慰人,但花运却是隐隐觉着对方没说真话。就在刚才他问话的时候,他心里有一种极其强烈的预感,预感对方在说谎,但他却也弄不清自己为何会有这种突然的预感。或许是地下擂台的后遗症也说不定,可能还是各种激素紊乱影响大脑的结果。
花运仔细想了屈查理刚才的每个细微的动作,直到他手上的满登登的餐盘快要空的时候才想出了些眉目。刚才屈查理的眉头微皱应该不是因为他问话的内容,而是诧异他会去问这事;而且问话的地点也不对,这种事根本不应该在这里谈,万一被别人听到将会很难保密;尤其是屈查理回话的内容,只是一口拒绝,而没有细问更多的事,正常的人都该会问很多个问什么,例如什么卧底任务、为什么是你、还说了什么登登之类的事。但屈查理什么也没问,很显然这些问题他都知道答案。
花运很快就将餐盘里的食物吃完,然后又去弄了满满一盘。现在花运的心里就想放了个小石子在里面,既拿不出来也不能忽视它,膈应人。他不明白他一个最底层的小警察怎么就会引起这些上层的大警察的注意呢!人生真是无常,一切全看运气!
花运将餐盘里的食物吃完,又弄了一大盘,直到肚子鼓胀胀的才罢休。而此时婚礼正宾主尽欢,一切都在一片欢声笑语里。
花运呼了一口气,感觉松快了不少,再饮了一杯饮料后便向外走去,他准备回去了。他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包括李子夫,这没什么失礼的,因为李子夫很了解他,以前在未成年人成长中心的时候他就经常一个人偷偷的从活动中离开。至于屈查理这个警察部长,那太高层了,应该不会留意他。
花运上了星际客运飞船的时候,心里恨恨的想到,随他去吧,反正也控制不了,要是现在账户里有一百万他就立马离职。“唉!命运坎坷还是因为钱太少,都是钱的问题啊!”
花运坐在舒适的飞船座椅上正感叹着人生,就在这时他邻座的一个人突然向他说道:“哎哟,这不是劈死血牛的血斧手嘛,您也来首都星游玩?洛河星可是充满邂逅的地方,正适合您这样的猛男!”
花运立马扭头看向身旁的人,那人一身的痞气,不像个正经人。白生,男,三十三岁,古董商人。
花运的眼神里精光一闪而过,这个人他见过,在废弃大楼下面的格斗场里,一个看生死格斗的观众,只不过那时花运的警用终端的人物识别功能显示对方是一个在逃通缉犯,现在却是改了。花运立马调了对方的详细信息,长长的信息列表将花运吓了一跳,对方的档案实在是厚,牵扯进的案子更是非常多,不过都没有得到重判,大多都是证据不足。最近一次的案宗显示他涉嫌贩卖军火被通缉,不过后来查无实据又撤销了通缉令。
花运凝神看了一眼对方就重新转过视线,既然对方现在不是通缉犯,那他也不能把对方怎么样,再说他也没那个闲心,随口说道:“这才刚刚撤销通缉就到首都找邂逅来了?”
“人生嘛,不就是邂逅这、邂逅那,等没什么邂逅的时候就该化为尘埃了。”白生邪笑着说着貌似感慨的话:“刚才听你话里的意思,您缺钱?”
花运皱了下眉头:“管你何事!为什么叫我血斧手?”
“哎呦,您还不知道呢?”白生一脸惊奇:“您现在可是名人,在地下格斗圈子里没有不知道您的,血牛曾经有多出名您现在就有多出名。钟牛在死亡竞技游戏里的绰号是血牛,您用斧头劈死了他,所以就称呼您叫做血斧手了。”
“血斧手……”花运念叨了一遍,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不过对方一口一个您的称呼却是让他心里很受用,还从来没人这么腆着脸的在他面前显得低一等过。
“那天晚上本来是输了不少,不过您老人家大显神威却是让在下又赚得淌油,当然也是在下眼光独到,一眼就看出您老人家是高人中的高人。”白生继续道:“您知道那天晚上您与血牛的赔率是多少吗?”
“多少?”花运也挺好奇。
“一比一百。”白生压低了声音,好像这话很有重量似的不能随便说。
花运在心里琢磨了下这个数字,没赌博过的他一时没弄清楚这个概念的意思,他琢磨着好像还没有买彩票的回报多。
“在下押了你十万,转眼就变成了一千万,玩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赚这么多过。”白生洋洋得意的都快将眼睛眯成一条缝隙了。
“一千万?”花运震惊了,紧接着又是一阵愤恨,他险象环生的才撑到最后,什么都没捞到,反而别人因他发了财,且还是这么个不正经的痞子,运气真是不公。
白生轻轻的笑着,将姿态摆得很低:“您账号多少?一百万就当孝敬您了,您可别嫌少。”
“嗯?一百万?”花运一时愣住了,“一百万?”他又念叨了一遍,他做梦都想要这么多的钱。
花运只是愣了一小会,便正色道:“你这是在贿赂国家公职人员?这可是犯罪!”
白生的脸上僵了一僵,讪讪道:“您老人家别误会,在下纯粹是表达对您的仰慕,只是想交您这个朋友。”
花运没再说话,他在心里测算了座椅之间的位置、以及说话声音的传播距离、又用余光瞥了下周围人有没有看向这里,十分肯定应该没人注意刚才的谈话,没有第三个知道。可是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可不一定,转账这东西可是太容易查了。
“是在下考虑不周。”白生压低声音,“我这身上还有一块绿金坠子,这东西很寻常,很容易捡到,随便找个地方都能卖掉。”边说着边从身上摸出一个盒子,随手打开,果然是一个绿油油的泛着微光的坠子,好像黄金染了碧玉色的漆。
花运的眼里被绿光填满,绿金可是产于超重力星球的一种天然合金,人工一直无法制造,是现在极其贵重的一种金属,这么大的一块至少值二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