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一十七章 棋子们(1 / 1)Andlao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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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你的猜测吗?”

窗外的雨洗礼着旧敦灵,仿佛要将所有的污秽洗净,室内的烛火静静地燃烧,融化的蜡油漫过,紧接着凝固起来。

疫医听完了劳伦斯所讲的故事,不长也不复杂,只不过是一个老人一生起起落落的缩影而已。

“是的,我怀疑洛伦佐美第奇他没有死,他掌管福音教会这么久,我不相信他没有看过启示录。”劳伦斯眼神阴沉,只感到一个无形的敌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哪怕是我都能其中找到这样永生的办法,洛伦佐美第奇又怎么可能找不到属于他的不朽呢?”

劳伦斯想着,拿起桌面上的一张黑白照片,里面印有一位熟悉的人,洛伦佐霍尔默斯。

“劳伦斯”

疫医想到了什么,只感觉到一阵惊恐,他有些畏惧地说道。

“你不是第一个发现这个权能的人,权能加百列。”

劳伦斯僵硬地点点头,声音有些沉重。

“洛伦佐美第奇那个男人支配了我的一生,我成为了他控制猎魔教团的奴隶,直到有一天他老去了,可即使老去了,他也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在晚年有目的地谋划着什么,有人说他在寻找不朽的办法。”

“真是如此吗?”疫医问。

劳伦斯短暂地沉默着,紧接着长叹了一口气。

“他确实在寻找不朽,当时他说他需要猎魔人作为长期护卫,接着便从教团里带离了一位新晋的猎魔人。”

他随意地说着,可却因这突然勾起的回忆感到恐惧。

回忆的过去逐渐清晰了起来,将劳伦斯心里的谜团瞬间洞穿,他的眼瞳紧缩,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是啊就是这样,洛伦佐美第奇也找到了权能加百列,他通过这个力量篡夺了那个猎魔人的一生,以此活了下来。”

疫医的心也沉了下来,他以为他们已经是幕后的操手了,可在黑暗的更深处,仍有一双眼睛窥视着这一切。

“那个被带走的猎魔人是洛伦佐霍尔默斯吗?”

这便是劳伦斯如此针对洛伦佐的原因,在那列车的死斗之后,不仅仅“洛伦佐”这个名字,他的种种诡异之处,也不禁让劳伦斯往这个方向怀疑着。

他才是圣临之夜最大的赢家,洛伦佐美第奇才是真正的赢家。

“不实际上我也不清楚那个被带走的猎魔人是谁,当时洛伦佐美第奇暗地里的力量依旧强大,而我当时也需要他的帮助毕竟洛伦佐美第奇倒下后,那些权贵都希望我死去,一个猎魔人作为枢机卿太令他们感到恐惧了。”

劳伦斯讲述着那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过去了。

“洛伦佐美第奇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直到今日,我们只能仅凭猜测来推断他的所作所为,不是吗?

不过那个被带走的猎魔人不是洛伦佐霍尔默斯,我记得他,他是047,被冠以梅丹佐之名的猎魔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疫医有些不明白。

“我也不清楚,而这也是我们现在要做的,那个被带走的猎魔人至今下落不明,可现在出现的洛伦佐霍尔默斯反倒疑似洛伦佐美第奇就像我说道那样,疫医,这个权能有着很大的副作用。”

“记忆的混乱?”

“没错,我们在不同的意志间穿梭,不同的人生与我们的人生混合在了一起,变得混乱,在这令人窒息的黑夜里,我们需要一个指明道路的启明星。”

劳伦斯皱起眉头,继续分析着情况。

“洛伦佐美第奇没有经受过神眷洗礼,他没有得到那诡异的记忆,故此他需要别的东西作为启明星。”

“名字。”疫医说。

劳伦斯点点头,肯定道。

“这也是我怀疑洛伦佐霍尔默斯的原因,他将自己的名字作为了启明星。”

“可这也只是怀疑。”

“确实,不过只是怀疑也足够令人警惕了,疫医,你没见过洛伦佐美第奇,他是纯粹的人类,有着纯粹的意志。”

劳伦斯心存敬畏,他一生不曾畏惧过何人,但洛伦佐美第奇算是其一,每次面对他,劳伦斯都能感到那磐石般的压力,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死去。

他曾以为洛伦佐美第奇死了,可现在他如幽魂般归来,一瞬间劳伦斯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无力反抗的奴仆,只能在他的允许下苟且的活着。

“圣临之夜一定还发生了些别的事,但我不知道,也无法知道了,就像我们现在也无法判断这猜想究竟是真是假。”

劳伦斯拿起其余的几张照片,黑白的画面上是一张又一张熟悉的脸。

“不过解决办法也很简单,把他们都杀掉就好,无论是否为洛伦佐美第奇,都杀掉就好。”

突然的敲门声响起,劳伦斯和疫医短暂地对视了一下,疫医转过身,喊道。

“进来。”

门被推开,熟悉的男人提着箱子站在门旁。

那是恩德,他负责着劣质秘血的走私,在洛伦佐的追击中,是将劣质秘血运送回了这里。

“都准备好了?”疫医问,这么大批量的劣质秘血,能再度掀起灾难。

“是的。”恩德点点头,举起手中的提箱,“已经做好投放准备了。”

“要现在开始吗?”疫医转过头问劳伦斯。

“不我们没必要亲自动手,只要顺应着局势,让新教团与洛伦佐之间争斗起来就好。”劳伦斯说。

“你能确保这些吗?”

“当然,我可是个足够优秀的监视者,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中。”劳伦斯自信极了,随着这些天的间隙穿梭,他对于这份能力越发熟练了起来。

“我安插的那些棋子,也该利用了一下了。”

劳伦斯示意恩德离开,看了一眼疫医,他接着闭上了眼睛,烛火摇曳。

当他再度睁开眼时,他已经出现在了一个乐曲升鸣的舞会之中,他身穿华丽的衣装,正与一个娇美的女士舞蹈。

“您的舞步越来越好了啊。”女士赞美着。

“您也很好。”

萨利卡多公爵轻轻地亲吻她的手背,随后走离了舞池,他的目光变得凌冽,判若两人。

劳伦斯当初对于萨利卡多庄园的袭击多少还是成功了一些,他成功的侵蚀了萨利卡多公爵,并在后来的时间里,以萨利卡多的身份进行活动。

这也是为什么雪尔曼斯会与萨利卡多相遇的原因,他以为是自己找上了萨利卡多,可实际上是劳伦斯找上了他。

通过这些,劳伦斯以这种极端诡异的方式与净除机关达成了联系,并且这个渗透还在不断延伸。

有时候他也觉得庆幸,自己在之前随意安插的信标,在此刻成为了他进行监视的渠道,并且以这种方式操控着整个局势。

就像头无形的毒蛛,无形的线构筑成无形的网,而这个网早已笼罩在了每个人的身上。

洛伦佐怎么也想不到那封信会是劳伦斯寄来的,而像这样的信还在整个旧敦灵内不断的扩散,将各方势力引向他想要的方向。

劳伦斯犹如幽魂般,站在黑暗的幕后,将这躁动的城市推至深渊。

似乎有什么东西来,就在自己的身边,它借着自己的躯体窥视着这个世界。

希格也有些难以言明这种感觉,他起初并不在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越来越频繁了,有时候希格甚至觉得有另一个自己在自己的意识深处。

用力地摇摇头,试图把这些奇怪的想法都摇出去。

有昏暗的光洒下来,透过彩绘的玻璃落在自己的身上,那光芒黯淡,仿佛失去了颜色一般。

希格看着这座熟悉的白教堂,他最开始来到这里,只是一次误入,那时这里还没有成为互助会召开的地方,只是一个废弃的教堂,里面生活着一位朴素的神父。

那个神父已经很老了,希格来的时候甚至不敢相信他是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也是自那次相遇后,希格便会时不时感到那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幽魂寄付在自己的身上,看自己所看的。

希格还记得那个夜晚,自己刚刚因吸食致幻剂而被工厂开除,情绪低落中和那位神父聊了很多,希格之后还回到过这里了,但那位神父却不在了,他似乎离开了,毫无踪迹,希格也问过周围人,他们也不清楚这些。

雨点拍打着玻璃,潮湿的雨汽沿着门缝涌入,突然的寒冷令希格打了个寒颤,可紧接着剧烈的欢呼将这一切打碎。

大家环坐在一起,相互讲述着最近的遭遇,快乐与悲伤,然后在欢呼声中结束今天的互助会。

希格显得有些游离,他以为乔伊会来的,可是今天乔伊没有到,这让他有些失落,不过想想也是,乔伊也有着自己的工作,不像自己。

人们互相告别,打起雨伞逐一离开,快乐来的如此突然,而落幕也是如此迅速,当希格回过神时,教堂内便只剩下他自己。

一切都是乱糟糟的,希格反正也没有什么急事,便把那些被撞乱的椅子重新摆好。

“你不着急走吗?”有人问。

“不着急,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希格微笑着应答。

接着声音从另一端响起,医生走了过来。

“嗯,你最近看起来还不错,感觉自己能融入生活之中了吗?”医生问道。

希格的神情有些犹豫,但想起最近的生活,他还是用力地点点头,有些开心地说道。

“是的,这感觉很不错。”

“是吗?希格你是觉得自己有问题吗?”医生又问道。

“什么意思?”

“我是医生,普通人是不会找医生的,只有病人会找医生,你觉得你自己是个病人吗?”医生说着希格有些听不懂的话。

“我”

希格回想着,其实他也很清楚这些,自己在吸食致幻剂之前,他便觉得自己不同,他不清楚这是否是什么所谓的内向,又或是其他什么东西,但确实不同,和普通人不同。

“人类是群体性的,个体的不同,只会是异类,所以异类便是疾病,而疾病需要根治我是这样认为的,互助会的大家都是因致幻剂汇聚在一起,可实际上没有致幻剂,大家在人群中也是异类。”

医生站在阶梯上说道。

“这便是世界,它会让我们失去自己的特点,变得平庸,直到和其他人一样。”

“你觉得这是特点?”

希格不明白,自己这富有缺陷的性格,让他的生活很痛苦,可这痛苦在医生的眼中却是特点。

“不是吗?我们天生如此,就像我们天生拥有着不同的瞳色,难道因为和别人的不同,便要把这天生的特性给改变吗?”

医生微笑着,他看着希格那困惑的眼神,接着说道。

“你很特殊。”

“我?”

希格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明白。

“是的,希格,我想你好好聊聊,关于你自己。”

詹姆斯莫里亚蒂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了希格的对面,他依旧是那副平和的样子,就像旭日阳光,令人很难对它产生警惕。

“我自己?”

“大家都平凡地活着,可大家很少真切地了解自己,不是吗?”

莫里亚蒂说着伸出手,手指轻轻地敲击着希格的心脏,明明动作并不强烈,可希格却觉得有重锤击打着自己的心脏。

他呆呆地看着莫里亚蒂的眼眸,眼镜片上倒映着自己那有些呆滞的脸,接着有炽白的焰火吞没了这一切。

突然间所有的声音都轰鸣了起来,它们都有频率地高歌着,直到汇聚成如潮的雨声。

无形大雨笼罩了希格,它存在于每一处,带着冷彻的寒意不断的坠落,涌动的潮流中白教堂消失了,当他回过神时,希格发觉自己正站在空旷的原野上,淋着冰冷的暴雨,目光缓慢地移动着,希格恍惚间看到了,在那雨幕的尽头

那座临海的小镇,那座自己永远回不去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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